第十六章 询问

医院，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若是跑到大街上去随机的进行“最不想去的地方”的调查，想必医院和法院绝对会在前者。

虽然如此，人的一生至少会有三次来到这里，出生的时候，生病的时候，死亡的时候。

当然，这里并非只是充满了不幸，伴随着幸福的哭泣声也是有的。

“真的是太好了……小雪你没有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差不多注意一点了，都哭了几次了，小雪也不希望你整天就这样哭哭啼啼的、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事情不是吗！”

其中一间病房之中，有一位中年妇女正在那里泣不成声，或许从今天开始，这位无神论的妇女就会多出一项行为，每日的祈祷……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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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的身旁，一位中年男子正带着一丝苦笑无奈的看着她，时不时的将纸巾递过去，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更多的是同样的安慰。

“好了、好了，妈妈你也冷静一点，毕竟在医院里……”

而这位一直在不断安慰着自己母亲的正是这对父母口中的小雪，也就是罗静雪。

从被救出带到医院疗养已经过去三天了，其实在第二天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无大碍，本人也提出过想要出院的意愿，但是父母却极力反对，希望再多住院几天做观察，尤其是母亲，反对的声音最为激烈。

“说什么呢、自己的孩子遇到这样恐怖的事情，做父母的怎么可能放心下来！还好你没有出事，不然的话我……！”

母亲一边说着，内心悲伤的情绪再度被激发出来，那是整夜包围在全身的痛苦，是让她不敢入眠的梦魇。

“再说了、警察都是干什么的，还没有抓到凶手吗！都过去那么久了、要是以后小雪再被这种人渣盯上怎么办！！”

“……”

母亲越想越是气愤，生怕若是自己的女儿出院之后会再次遇到那个杀人魔、若是这样的话，不会只是仅仅晕倒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或许心脏都会停止跳动。

然而当母亲越说越激动，一旁的父亲都在那里极力安抚对方情绪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少女、自己的女儿，那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感。

那是对于母亲贬低兔子先生的不满，不过现在的罗静雪清楚的明白，她需要冷静，需要时间，需要让兔子先生信任自己，这样的话……他就会愿意「保护自己，永远的保护自己」。

一个简单的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再度挂上了往日的笑颜正想露出两人熟悉的微笑继续进行着日常的对话，只不过对于她来说，现在所进行的并非是为了继续谈话而所必要的交流，而是为了尽早结束对话而所必要的交流。

不过就在这时，病房外的大门被突然拉开，走入了几个身影。

突然的声响，将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短暂的惊讶之后也是平静了下来，尤其是原本还在那里不断埋怨的母亲更是停止了下来，因为此时进来的正是她刚刚在抱怨的那些人，职业为警察的那些人。

“抱歉，打搅了。”

马辉在看到罗静雪的父母之后，简单的一个招呼之后便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病床之上的罗静雪。

“稍微打搅一会时间，可以吗？”

“当然不行！我的女儿需要静养！”

但是对于马辉的询问，所进行回答的并非是询问的本人，而是一旁的母亲，显然语气十分的激动，行为极度的排斥。

或许在他人的眼中是保护的表现，但是在马辉的眼中更多的只是不配合的表现，更加直白的说就是排斥自己，不信任警察。

“……可以吗？只是简单的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对此，马辉的视线只是在母亲的身上停留了数秒便再次转回到了罗静雪的身上，继续之前的询问。

“我不是说了……！”

“妈妈！……没关系，我没关系、若是我的配合可以让警察先生尽早破案，那我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自身也希望可以尽早的将那个犯罪者缉拿归案！”

只不过这一次，罗静雪率先打断了想要继续拒绝的母亲，在简单的安抚了一下母亲的情绪之后，表情坚定的对着马辉说道。

“谢谢。”

这是马虎发自内心的感激，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像是那位母亲所表现出的排斥那样，不过没有想到，身为女儿的那一方更加像一个大人，正值青春年华的她就算在遭遇了那种事情都能如此坚强。

未来绝对不可小觑。

“其实我们很早就想来拜访了，但是考虑到会影响你的身体和精神的疗养和恢复，直到昨天听到医生的通知这才前来……”

“说的还真是好听……”

没等马辉说完，一旁的母亲又犹如下意识的反驳那样，小声的说道，只不过立刻被一旁的父亲所阻止。

对此，马辉也不在意，对于父亲投来的抱歉眼神，只是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那可以的话，我们开始吧？”

“没关心，请开始吧、只要是我知道的，能回答的都会说出来。”

“谢谢。”

二次的感谢之后，顿了顿，脸上的浅笑突然消失，转换到了平时的工作模式。

“首先，你认识另外一名被害者吗？”

“不认识……不、或者说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因为等我恢复意识之后，他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他叫孙晓，和你一样是一名高中生，而且和你一个学校，一个班级，这样子说应该有印象吧？”

“啊、嗯！是他啊……”

罗静雪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原本平淡的表情也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诧异的反应，只不过只持续了数秒，便化作了一声叹息。

“恕我冒昧，你们两之间的关系是……？”

“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而已，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我跟孙晓也没怎么说话过，除了在催促作业的时候有过交流以外，平时几乎就没有过对话……哦、我在班级中的职位是学习委员，所以才会……”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为了防止误解而所进行的解释，早已经过调查明白一切所进行的配合。

“如此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最初应该是被犯罪者带到了某一个场所，最后才被丢弃到了那个临时垃圾点、没错吧？”

正常合理的推理思路，那里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

“是的。”

“还记得在哪里失去的意识吗？”

“嗯……放学回家的路上，在快到家的时候被突然蒙住了嘴巴，然后就逐渐失去了意识，那个应该是……迷药之类的东西吧？”

逐渐的，眉头开始紧皱起来，那是在进行回忆的证据，最后所熟悉的画面正是回家的街道。

“明白了，接下来的问题，若是有什么让你感到不适的可以选择性的回答，当然可以的话，请全力配合我们，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线索，更早的抓捕到那名罪犯，不仅仅是为了保护社会，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了，请问吧。”

你保护我？……无聊。

“感谢。”

更多的时候，感谢并非是为了表达内心之中谢意和敬意的词汇，更多的不过是社交辞令的敷衍和配合罢了。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双眼虽然是被蒙住的，不过那里并非第一现场的话，是否在被迷晕诱拐到某一处的过程之中……听到了什么，是否与罪犯有过交流，或者说是否看到了什么？”

真正重要的问题，刚刚所有的问题都是铺垫，只是为了不让对方太过紧张而所进行的铺垫，那些都是可以通过调查和经验所能推断出的结论，而现在所问的是只有犯罪者与被害者之间才知晓的情报。

他人所永远都不可能知晓的秘密。

“……嗯，听到了、说话了、甚至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