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涟漪

如果将一块石头丢入平静的湖面会产生涟漪，虽然只是短暂的时间，也会让原本平静的世界发生改变，产生混乱。

“喂喂、你听说了吗……”

“嗯？你具体指的是什么？？”

和往常一样，一男一女两名友人百无聊赖的聊着日常，只不过在不知不觉之中，过去用来当成消磨时间的话语在最近被一系列的问题话题所代替，现在，与其说是成为了消磨时间的手段，更多的是人心惶惶的流言。

“还能有什么！现在最火热的无非就是那个事件了……！”

“又来？！话说……你不觉得这个对话又一种莫名的既视感吗……？”

在最初的诧异之后，男性的神情从原本的惊讶转变成了无语的汗颜，那是在他大脑内部不太遥远的记忆之中，有过类似的对话。

“是吗？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觉得这蛮重要的……”

虽然男性依旧想要进行反驳，不过面对眼前这位喜欢各种八卦新闻和诡异故事的女性友人，也只能如同这一声叹息那样默默的听着后续。

“你想说的是不是那个第二受害者和幸存下来的人质？”

“哦呀？意外……你居然知道、我以为你除了游戏以外对别的什么都不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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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男性在对方发言之前率先进行了推测，而就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正中。

只不过女性友人那一脸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发言则让他没有流露出得意的微笑和一丝胜利的快感，相反的，有的则是不断抽搐着的脸颊和那不断提高用作质问的声调。

“……我很好奇、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就是废人、废人和废人。”

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者说故意强调了三遍。

“你……！切、你不也一样！”

想要指责的话语却无法发出，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处，或许是对方是女性的缘由，身为男性的绅士本能在告诫自己，要温柔、要冷静！

所以，最后变成了如同小孩子赌气一般的发言。

“嗯……~你说的倒也是、不过不是有句话叫做“物以聚类”吗？”

“既然清楚的明白就不要特意去涉及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还有、那叫物以类聚。”

“唉、是吗？我一直以为都是物以聚类、意外！”

物以类聚，通常用来形容同类的东西聚集在一起，习惯、性格、社会关系等等、就像这一对男女一样，学习效率和兴趣低下，成绩中下，相似偏差值的情况下，恰好前后座位临近，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同学，成为了朋友。

“等等、话题好像绕远了！不是说新闻吗、怎么变成了如此让人内心感觉到疼痛的话题？！”

“唉、哦……~真的啊！”

优先意识到话题偏离的是男性，就如同那明了的自我吐槽那般，这种几乎每次回到家都会从父母口中听到的说教已经充分的体验过了。

不过相比起男性，女性则是慢半拍的回过神，再次思考了数十秒之后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无忧无虑的露出了笑容，这样乐天的性格也算是她的优点之一。

“那么还是由你来说吧，毕竟就讲故事的水平你比我好太多。”

无奈的露出一丝浅笑，再次将话题拉回并扔回给了对方。

“我有异议！那才不是故事、是事实！！”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吧……”

简单的敷衍之后，并没有带着仔细聆听的想法去倾听，毕竟这是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或者说只要是看电视、看新闻、身边有活人存在，进行交流的人，都会知道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

“打断一下，这只是发生在最近的事情。”

“……咳咳、传说……！”

“再次打断一下，这还没有古怪神奇到被记录到文章之中的传说故事。”

“……遥远……！”

“嗯……~突然有点困、是因为有人在故意说无意义的开场白吗？”

“……啧、真是没有浪漫感的男人！”

最后，连最初的客套提醒都彻底消失，有的只是隐晦却又直白的提示，“若是再扯些奇怪的东西混杂在里面就去找别人”……类似的意思。

“……上次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死亡现场应该还有所印象吧。”

“嗯，当然。”

连续的肯定，或者说能轻易忘记那副画面的更加让人佩服。

“那个事件之后到现在，犯人依旧没有被抓到，然而就在昨天、他又出手了。”

“嗯……~是吗。”

那是配合的语气，因为早已知晓，所以并不惊讶。

“我说……虽然我也知道你也看到新闻了，但是多少配合一下好不好、至少不要发出那么明显的语调……”

“额、好吧……”

感受到了对方那充满幽怨的视线，不禁浑身鸡皮疙瘩，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注视，还是大哭大闹，无奈之下，只好坐直了身体，重整架势，做出了一副认真听取的模样。

“然后呢？”

“最先发现的是早上开始工作的环卫人员，再进行街道扫除的时候，在巷子的一处垃圾堆放点处看到了让她发出惊叫的画面……不过的确，光是看照片我也感觉到了不舒服，更别说如此毫无征兆并且近距离的观看到了……想必那位环卫工人会留下心理阴影了……”

“嗯？又有照片？？”

突然，男性原本无趣的表情突然一变，那是听到了某一个关键词所做出的反应。

“嗯，不过这一次并非是上次那样的匿名发送，只是在那一声惨叫的吸引下，周围的一些学生、上班族、晨跑的人……反正有很多人都被吸引过去了，在报警后等待警察到来的时候擅自进行了拍照，所以最早公布信息的地点应该是虚拟网络上。”

“哦、不过也是，若是我在现场的话应该也会掏出手机拍照吧。”

这是一种好奇心更是一种本能，尤其在周围不止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止是只有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举动，环境所致，群居意识所致。

“看你的反应是不知道还有照片吧？”

“啊、我也只是早上路过客厅的时候，听到新闻才知晓罢了。”

“嗯……~”

女性在听到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随后在对方那一脸便秘的表情下，迅速的掏出手机，跃跃欲试的提议道。

“那和上次一样，要通过我这个红色的神奇愿望机来实现吗？”

“神奇的……红色愿望机……不就是已经过时的手机了吗，而且看上去寿命也差不多了……”

男性对于女性手上的红色手机充满了不屑，尤其是在听到那无比变扭和极为不合适的命名之后更是毫不留情的批判道。

“不、我相信它还可以在战斗几年！……然后要看吗？说实话、你要是没看过的话我还是建议你看一下，因为看完之后你肯定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放心，至少这一点我不会骗你。”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看还不行吗！”

那是收起轻浮无比认真的面孔和视线，这也是让男性无法适从的注视，如同投降一般的说道。

“很好！”

在女性那满足的笑声，将手机递到了自己的眼前，但是映入眼帘的瞬间……

“……这是什么玩意？！”

没错，这就是男性的第一反应，看到手机之中的画面所得出的反应。

画面之中所呈现的是以众多黑色塑料袋作为背景，有些甚至破裂露出了其中肮脏的垃圾，但是比起那些人为处理过的产物来说，在那中心，如同主角待遇一般的存在，一样是一颗头颅，人的头颅，男性的头颅，但是却随意的被丢弃在了那里，只是位置刚刚好在舞台的中心罢了，既不是主角，也不是作为压轴的演员，只是恰好的出现在那里。

“我说……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做的？”

男性在短暂的诧异的之后，一边看向一旁的女性，一边用那不确定的声音发出了询问。

“看吧！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大部分人看到这张现场照片之后基本都是你这样的反应！”

女性对于男性的质疑并不意外，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希望对方能亲眼看看，因为比起用话语去进行描述，还是用最直观的双眼去感受理解的更快。

“这……也太明显了吧？”

男性也多多少少明白了女性的有意，一边点着头一边调侃道。

“若是上次那张可以夸张的称之为艺术，这张……怎么看都是另外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吧？而且是极为拙劣的模仿。还有、这背后墙壁上的“这不会是最后”……什么的，也太老套了，明显的不是一个人啊！”

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说便停止不下来，那是根据前后两者的对比，从中发现出的明显问题。

若是前者还可以称之为充满血腥暴力的艺术品，那这后者只不过是如同那所处的垃圾堆那样，充满着恶心与恶心。

“明白、我十分的明白！”

女性也是一边重重的点着头一边表示赞同，眼前友人的反应就和她最初看到的时候所表现的一模一样，所以她深感同受。

“还真是有啊……这种狂热分子什么的……”

“是啊、看来以后出门要注意点了，尤其是像我这样柔弱的女生。”

最后，两人共同将这一次犯下罪行的凶手擅自归为了某一个狂热者，因为崇拜所进行的模仿，只不过所呈现出来的是无比的拙劣与丑陋，劣质的产物。

“你上次不是还说要让犯人出门小心碰到自己吗？”

“那不一样好不好、若是碰到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模仿犯就要另当别论了！”

“好吧、不过提到这一点……我记得出门前，还听到新闻里有提到现场除了被害者还有一个幸存者？”

男性对于女性的倔强反驳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去在意，不过突然好到想到什么一般，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看向对方。

“哦、你说这个啊，嗯、的确有。”

不过，和刚刚相比，女性的情绪却没有那么高，相反的，仿佛一泻千里般的平淡。

“现场不是一个临时的垃圾堆放点吗，在那名男性受害者的旁边还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女性，是警察在进行收集和处理的时候发现到了一旁的大型黑色垃圾袋有所反应，打开一看是一名奄奄一息的女性，全身被捆绑，嘴巴被封堵，好在没有失去意识，不是电视上经常这么说吗、求生本能什么的？”

“是吗、该说她运气好吗。”

“不知道，不过一定要说她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也不过是所在的班级和第一名受害者一样，也就是我们的隔壁。”

“哇……这还真是让人即感觉到紧张又让人安心啊。”

“是啊、都有人流传出了那是一个被诅咒的教室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那毫不掩饰的笑意却无不否认这天方夜谭话语，比起这种玩笑还不如那个过度崇拜者而所进行模仿的模仿犯来的靠谱。

“不过讲真的，这段时间你以后独自一个人在外面闲逛的时候要小心了点。”

“哦……~你是在担心我吗？”

“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自己身后的座子上被摆放上用作祭奠的花瓶罢了。”

最后依旧和平时一样，在晨间铃声的敲响下，结束了交谈。只不过这仅仅只是这两个人的结束，并不能影响其他地方、其他人的继续讨论。

不断地、不断地的重复、加深。

如果将一块石头丢入平静的湖面会产生短暂的涟漪，那么不断的往湖水里丢入石头，那不仅仅只是会产生水花那样的简单，更多是破坏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