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说、玩具、不,玩偶,”安欣结结巴巴地说道,“我长大了,不跟玩偶一起睡了。”
温栋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小丫头,撒谎都磕巴,“嗯,不过你还没长大。”说完,闭上眼睛又假寐起来。
电话那头的姑娘声音响得估计司机都能听见,温栋本来就觉浅,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看她脸红红的,说话舌头都打结了,遂放她一马,还是个孩子呢,就是交的朋友太损,这才多大,什么睡不睡的。
看他长长的睫毛又轻轻阖上,复又成为那个雕塑般静谧的美男子,安欣才略略放心,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小心地看着温栋的侧脸。
她可以幻想跟温栋做许多事,无论多么疯狂绮丽,那都是她自己的幻想,可让温栋听到那些与他有关的不和谐部分,那就有些羞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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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没听清。
“别看了,”温栋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再看我的脸要着火了。”
“啊,”安欣转过头,望着窗外,轻声说,“对不起。”
等温栋不说话了,她又偷偷地转过去看他,不敢看太久,看两眼,再看窗外,再用眼角瞄上那么一两眼,像小狗舔心爱的骨头,平淡无奇的夜晚,安欣就着他的美色无边,窃喜了一路。
车停下的时候,温栋准确无误地睁眼,根本不像是睡了一路的人,利落地付了钱,清醒地下车替安欣拉车门,还绅士地顾到她的头,轻声说道:“小心。”
安欣钻出车门,站在温栋身旁,他的手臂虚虚地扶着车门,像正亲密地揽住她的肩膀,她为这子虚乌有的憧憬而感到甜蜜。
“我送你。”这是知名豪宅区,治安不用说,但温栋总觉得放这么一个听话的小姑娘自己走回家,实在太不安心。
“谢谢温老师。”安欣的声音小得温栋快听不见了,她今天收获了温栋太多温柔,兀自感动地要哭,深觉自己有些福分过重。
温栋很享受这种跟眼前这个小姑娘在一起的感觉,很安静,很舒服,如果他有个像这样贴心的女儿,或许就是这种感觉?
如果安欣知道此刻温栋在想什么的话,肯定会二话不说,不管吓不吓跑温栋,先扑上去献身,免得他把自己定位成老父亲的角色。
“温老师,”安欣走在温栋身边,没话找话地说道,“今天跟你一起来的是你的朋友吗?”
“算是,”温栋淡淡地说道,“怎么,看上了?”
“不不不。”安欣手与头齐齐摇摆,全身上下都写着否认。
温栋嘴角轻勾,“别看他长得小,他比你大十岁。”
安欣微微怔住,心头微酸,走的脚步也变得缓慢又沉重,等走到家门口时,温栋与她告别,安欣突然问道:“温老师,你觉得差十岁很多吗?”
“很多,”温栋微皱了眉,“他上高中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上幼儿园,不多吗?别胡思乱想,他老了,女朋友也很多,跟你不适合。”
安欣,我们不适合。
安欣突然红了眼眶,连忙低头不让温栋看见,嗫嚅道:“我没有看上他的。”
“那就最好,”温栋淡淡地说道,心里觉得小姑娘或许还是不服气,补充打击道,“他喜欢成熟的,不是你这个类型。”
那你呢?安欣没问出口,担心温栋会察觉出什么,只在心中幽幽地发问,温栋,你喜欢我这个类型吗?先前心里有多高兴,分别的时候就有多伤心,温栋还坚持先让她进门,连让她目送的权利都剥夺了。
安欣只好听他的,进屋关上门之后,立刻飞快向琴房跑去,咚咚咚,三步并作两步地越上台阶,气都来不及喘匀,马上双手撑在阳台上伸长脖子往下看,她像守候罗密欧的朱丽叶,期盼着温栋的身影出现。
等了一分钟,温栋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安欣握着拳头懊恼地皱眉,他走了吗?他怎么走的这么快?正当她沮丧地想下楼时,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印入她的眼帘。
挺得笔直的背脊,不紧不慢的步伐,随着夜风轻轻飘动的碎发,以及他手上燃着的一支烟。
安欣从不知道,他竟然还抽烟,她一直以为温栋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对于烟酒这些会成瘾的东西他从来不沾,在安欣面前,他从来没有抽过一次烟,甚至身上都没有烟草的味道。
今天在酒吧里也是,他拿着一支烟,虽然没有抽,但他拿烟的姿势很娴熟,应该是个老烟枪。
安欣曾查过他的死因,官方的公示只有短短一行字:猝死于工作室中,其他的,那些人都讳莫如深。
她不懂,他那样年轻的年纪,怎么会猝死?
这辈子,她一定要看着他,守着他,让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安欣进门之后,温栋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他很敏锐,比常人更敏锐,这或许与他从事的行业有关,尤其是在情感方面,别人的恶意与好意,他能轻易地分辨。
小姑娘问的那句——“差十岁很多吗?”让他心里一动,她低着头,所以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能很清楚地从她的话语里听出凄楚和怅惘,像是她曾经经历过什么痛苦的求而不得。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她的求而不得好像与他有关。
这种跳脱的联想越来越大,让他心神巨颤,忍不住点了根烟平复自己的心情,临到嘴边,他还是没抽。
试试看吧,像沈怀微说的,把今天熬过。
手上拿着一支点燃的烟,淡淡的香草味弥漫在空气中,温栋慢悠悠地走在林立的豪宅中,一栋栋气势恢宏的建筑远远相隔,大部分都没有亮灯,温栋自嘲地笑了笑,孤独的人总是大多数。
第二节课上课前,安欣的父亲出差回来,亲自接待了温栋,他跟温栋彼此一见面,双方心里都不太舒服。
安父觉得魏老的这个徒弟太年轻,不质疑他的技术,就是担心他会勾搭安欣,他的宝贝女儿,漂亮得像朵花,像温栋这样的年纪,正是流连花丛的岁数,这可不行。
温栋是看出了安父的不喜,想必安父是与他一样的看法,安欣一个漂亮女孩跟他这样的成年男子单独待在一起,不太好,虽说这也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但被安父揣测的眼神打量,他心中还是略感被冒犯的不悦,这事还是不行。
“温先生青年才俊啊,”安父弥勒佛似的笑脸上透露出慈祥和气,笑呵呵地说道,“应该很忙吧。”
温栋马上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接茬道:“是,正在准备演奏会。”
两人虽然心中都不是很愉快,交谈倒是进行地异常顺畅,没有明说,但互相都达成了共识,这课上不了。
安欣精心打扮下楼之后,却发现刚刚还坐在楼下沙发的温栋不见了,只有安父志得意满地喝着茶,哼着小曲,摇头晃脑,手拍膝盖,打着拍子,嘚瑟的抖腿。
“爸爸,温老师呢?”安欣试探地问道。
“走了,”安父一挑眉,唱道,“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安欣心里急得要命,却不能在安父面前显出异常,只能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坐到安父的对面,装作只是好奇的样子问道:“他怎么走了?有什么事吗?”
“嗯,他太忙了,要准备演奏会,过两天爸爸给你安排一个新的钢琴老师,”安父和颜悦色地说道,“保证比这个老师好。”
什么?!安欣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前世没有这一出啊,在她表白之前,温栋都一直风雨无阻地来安家上课,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她做了什么,让温栋不喜欢了,不想再教她。
可明明前天晚上还是好好的,那天在酒吧里,他是不高兴,但不是很快就过去了吗?分别的时候还嘱咐她在家里有空多练习,他下次来会抽查。
怎么说变就变了?
安欣倏地起身对着安父说道:“爸爸,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转身,蹭蹭蹭地上楼,很快又拿着包蹭蹭蹭地下楼,对着还在发愣的安父挥了挥手,“爸,我出去了。”
安父张了张嘴,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见自己宝贝女儿已经急匆匆地跑出去,出门关门一气呵成,他难得有时间在家,宝贝女儿这是要出去干嘛?
“朱阿姨,她出去干嘛?”安父回头对着擦玻璃的阿姨问道。
阿姨勤快地擦着玻璃,不明所以地回道:“吾哪能晓得啦,欣欣要么轧朋友啦?”
“轧朋友?!”安父蹦了起来,“她十八岁生日还没过呢,轧朋友?!”
阿姨撇了撇嘴,老土,“现在年轻人都早的呀,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啦,欣欣也不小啦。”
刚赶走一个可能拱白菜的猪,安父又陷人了世间臭猪千千万的困恼中。
温栋回到工作室,谁也没理,直接进了私人休息室,烦躁地将自己砸到沙发里,给小姑娘换个老师,会是个什么样的老师?会比他好吗?如果是个蠢蛋,浪费了她的天赋怎么办?
他越想越烦,赶紧坐到他新买的画面前,掏出烟来抽。
沈怀微带着沈定波到了温栋的工作室,被前台的小姐稍稍拦了一下,前台对着脖子比了个手势,“今天温大回来的时候,脸色是暴风雨级别。”又臭又黑,看着好可怕,嘤嘤嘤。
“没事,有我在,”沈怀微信心满满,指了指身后的沈东波,“我弟,天才少年钢琴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骄傲,好像跟他自己是天才似的。
沈定波很谦虚,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学习钢琴。”
“啥意思?”前台一脸懵,“别说是找温大拜师?”
沈怀微信心满满道:“温栋肯定喜欢他。”
前台抱拳,神色庄重地对着沈怀微与沈定波道:“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暴风雨的洗礼,两位里面请。”
沈怀微的迷之自信在推开休息室的门时土崩瓦解。
好呛人的烟味!这特么是在做什么可怕的实验吧?连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灰蒙蒙了,温栋这是在干什么,拿烟祭天还是召唤神龙?!
“咳咳,”沈怀微挥挥手,企图驱散一点烟味,捂着口鼻说道,“温栋,你疯了,你想呛死自己?”
温栋拿着烟又抽了一口,字正腔圆地说了一个字:“滚。”
换了平常,沈怀微就不去摸老虎的胡须了,乖乖地滚为上策,这他今天带着沈定波呢,说滚就滚多丢人,他可已经夸下海口说温栋是他的铁哥们,这事一定成,怎么能让他弟失望呢?
“咳咳,”沈怀微咬牙坚持道,“温栋,你出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弟,沈定波,跟你说过的,想拜你为师那个。”
温栋连滚都懒得说,叼着烟,起身径直走到门前就要关门。
关门的动作被沈定波拦住了,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对温栋的个性脾气也不了解,只听说他脾气很冷,他理解为艺术家的傲气,对着温栋冷冰冰的眼神,不怕死地大声说道:“温老师,请你给我个机会,你听我一段演奏,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散发着勃勃的生机与希望,与温栋的眼睛有三分相似,只是他更年轻更柔和,眼中的亮度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未知的渴望,而温栋眼里的亮度是锋利的刀刃散发的寒光,是对这个世界看透的凛冽。
这相似又不同的明亮眼睛让温栋松了关门的力道,沈定波趁机冲进去,他可不在乎满屋子的烟味,他在乎的是眼前这位钢琴届新生的传奇,他要拜他为师,成为新的传奇,跟温栋一样,不仅仅是在国内,而是在国际舞台上耀眼。
温栋拿下了嘴里的烟,重新坐到沙发上,指着窗边的钢琴,懒懒地说道:“弹你最拿手的。”
“好的老师。”沈定波惊喜地坐到琴凳上,揉了揉手指,准备弹奏,能在偶像面前演奏,实在太荣幸了。
又是一个自来熟叫老师的,想到另一个叫他老师的小姑娘,温栋皱了皱眉,又吸了一大口烟。
前台正在名为“仙女也要上班”的群里播报最新情况。
我家大大脾气大:已经过去十分钟,那两个人居然还没被赶出来,我对温大很失望,居然就这样被那个小鲜肉搞定了。
卢家走狗:不会吧,温大没叫他们滚?
肖邦好开心:我不信温大是这么随便的人,你去看看,那两个人是不是跪在温大休息室外唱征服。
我家大大脾气大:哈哈哈哈或或或,没毛病,温大还会说,别跪在这儿,脏了我的地方
天坑卢狗:温大会收徒,我就把卢狗的吊剁下来
卢家走狗:你说清楚
肖邦好开心:凑,卢狗的吊做错了什么,要剁就剁卢狗的狗头
我家大大脾气大:你们要剁卢狗,曼姐知道吗?
卢家走狗:曼姐知道并表示资瓷
天坑卢狗:曼姐知道并表示资瓷+1
肖邦好开心:曼姐知道并表示资瓷+卢狗身份证号
前台正扑哧扑哧笑着的时候,上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你好,请问温栋在吗?”
“啊!”慌忙合上笔记比,前台一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白得不像话,柔柔弱弱的模样,大眼睛的眼梢微微下垂,看上去楚楚可怜,她清了清嗓子,公事公办地回答:“温先生在,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找他有事,”安欣朝里望了望,里面走廊尽头左拐就是温栋的休息室,他在工作室的时候待的最多的地方,“既然他在,那我就自己进去找他,你忙吧。”
“等等,”前台连忙出来拦,“您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安欣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前台突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正宫味,只听这漂亮女孩轻柔地说道:“我是他的徒弟。”说完,就在前台发愣的眼神中走了进去。
等那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前台才扑到笔记本前,她没时间去翻前面插科打诨的聊天记录,直接快速兴奋地敲打道:不得了啦!工作室来了个仙女,超漂亮超有气质,说她是温大的徒弟,现在气势汹汹地杀进去了!
卢家走狗:卧槽,我怎么觉得那么像原配来抓小三
天坑卢狗:抓奸现场,刺激
肖邦好开心:前线记者请小心探查,保持联络
我家大大脾气大:额……我赌一根黄瓜,等会儿小仙女会哭着出来,毕竟我家大大,你们懂的……
天坑卢狗:对哦,温大对女人也不留情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qaq
安欣还没走到休息室,已经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琴声,听上去不像温栋的风格,倒是有些耳熟,就是不知道是谁,她大步流星地向休息室走去。
沈定波一曲奏罢,心里对自己十分满意也很有信心,这是他近期发挥的最好的一次,甚至比他在全国大赛时发挥的更出色,他略带骄傲的望向温栋,自信地说道:“请温老师指点。”
“有什么好指点的,”温栋哂笑,“拖泥带水,毫无灵魂,如果你现在坐的琴凳有手,它弹得都会比你更好。”
满以为会得到称赞的沈定波被他这样刻薄的评价一激,脸都红了,又羞又气,少年人的意气让他脱口而出道:“请温老师告诉我什么是有灵魂的琴声。”
“定波,别说话!”沈怀微知道温栋是状态不对,说话才会这么难听,连忙打圆场道,“温栋,不至于吧,定波还是不错的,他有弹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慢慢教嘛,这不就是当老师的乐趣吗?”
“当老师的乐趣就是教一根木头,然后被他的不开窍和自以为是气得七窍生烟?”温栋起身掐烟,讥讽地对着握紧拳头的沈定波说道,“起来。”
等沈定波起来之后,温栋坐上琴凳,甚至没有等沈定波完全离开钢琴,就信手弹了起来。
听到琴声的安欣停住了将要拧开门把手的动作,这是温栋在弹琴,他的琴声不应该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断。
这不是安欣听过的任何一首曲子,或许温栋只是信手闲弹,抒发心情。
从他的琴声中,安欣可以感受到他的烦躁、迷惘、焦躁,还有痛苦,没有一丝能让人愉快的东西,这与《少女的咏叹调》蕴含的光明与幸福几乎截然相反,完全的负面让安欣心潮澎湃,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温栋他,不快乐吗?
温栋没有弹多久,很快就停了,也就三分钟的功夫,但也已让沈定波听傻了,他震撼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全国钢琴青年大赛冠军,”温栋淡淡地说道,“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有灵魂的琴声了。”
他起身,想摸烟再点,却发现口袋里的烟又空了,准备出去买包新的烟,沈定波却回过神来,突然拦在他的面前,高声喊道:“温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自以为是,请您指点我!我一定会跟着您努力学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温栋刚想不耐烦地说滚,休息室的门却被打开了,安欣雪白的小脸上挂满眼泪,对着温栋啜泣道:“对不起,温老师,打扰你们了,我只是想谢谢你之前为我上的那一节课。”
“安欣……”温栋的瞳孔微缩,刚要说什么,就见眼前的女孩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抹着泪跑了。
“滚开。”温栋推开眼前拦着的沈定波,连忙追了出去。
安欣抹着泪跑出休息室,前台正伸着脖子看,马上缩回去在群里打道:我赢了一根黄瓜,小仙女哭着跑出来了,梨花带雨的,啧啧,我家温大不愧是温大,不管多漂亮的姑娘,你看我家温大理她吗?
天坑卢狗:突然感到些许安慰。
前台刚要接着回,就看见温栋满脸焦急地追了出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温栋风一样地跑了出去。
我家大大脾气大:朋友们,我想告诉你们,火星撞地球了,夭寿了,我家大大追妹子去了!
安欣急急地往外跑,那是沈定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温栋这么早就认识沈定波,肯定很喜欢有天赋的他,所以才不想教她,她心里自卑委屈极了,再加上猝不及防地听到温栋那样的琴声,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温栋的了解实在太浅薄,只能选择先离开去好好想清楚到底怎么才能让温栋幸福。
“站住,”温栋冲出工作室,就看到安欣正在林荫小道上疾走,一把抓住了她,“去哪?”
安欣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地流,轻声抽噎道:“我,回家。”
“我送你。”温栋抓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安欣却挣扎起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麻烦温老师了,我知道你要准备演奏会,很忙。”
“你可以?!”温栋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了,他低吼道,“你哭成这样,叫我怎么放心你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天空一声巨响,粗长闪亮登场(温氏抽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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