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半夜跑出来,就为了看一个傻白甜?徐名舟怎么会接待这种客人,真是不可思议,千秋摇摇头,还是晃回了主院,推开自己屋子的门,被坐在里头的徐名舟吓了一跳。
他脸色难看地坐在屋子中央,即便是在微弱的月光下,千秋也能感受到他蓬勃的怒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去哪?”徐名舟淡淡地开口,一语双关,两眼盯着他的宝贝丫鬟,语气虽淡,可眼神如利剑般直射千秋。
千秋几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徐名舟这样可怕的样子,当初她拒绝徐名舟时,因心中恐慌,故而没有胆子去看他的神情,现在想来,或许他当时的神情同现在也差不多。
“我……”千秋看着徐名舟的眼睛,他现在就差在脸上写上“休想骗我”这几个字了,既然这样,她就实话实话,反正不行就往后退呗,她镇定下来,老老实实地道,“我去院子里逛了,想瞧瞧大人的客人长什么模样。”
她说的是实话,徐名舟看的出来,心中顿时轻松下来,不管她干什么,只要肯对他说实话就好,脸上的神情马上缓和下来,向立在门口的千秋招招手,“来,快进来,外面凉。”
哦,这就让步了?有道是敌退我进,刚刚还慌张的千秋反而拿起乔来,站在门口勾着手指不肯动,适度的小脾气有益情感发展。
果然,瞧她有些不悦的样子,徐名舟脸上的神情越发柔和了,起身走到她面前,笑道:“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走累了,走不动。”千秋继续绞手指,这暗示够明显了吧,徐名舟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知情知趣的徐名舟果然一点就通,俯身揽住她的腰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松松地抱在手上,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身体底子也好得很,抱个撒娇的小丫鬟不成问题,一路将千秋抱回了床上,“这样成么?”
千秋揽着他的脖子笑道:“大半夜的,大人来这儿做什么?”小脾气差不多就行了,主要是让徐名舟哄一下,表个态,既然徐名舟已经放低姿态,她也就顺势揭过。
“想见你。”徐名舟一点没在她面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低头在她的脖间着迷地轻嗅,他的鼻息弄得千秋又痒得发笑,她轻轻笑了两声,甜道:“大人现在见到了。”
“见了,更想。”徐名舟抬头吻住她,比起午后那个霸道强势的吻,这个吻更显缠绵缱绻,温柔得让千秋心醉,她不禁伸出舌头,回应他,想让这个吻更绵长舒服。
得到千秋柔顺的回应,徐名舟眼中流露出笑意,越发动作轻柔,双手偷偷抚上她的雪峰,隔着衣裙轻拢慢捻,千秋低吟了一声,不满地扭动着身子,想躲开他双手的骚扰,她是浑身都怕痒,尤其是这样轻飘飘的东摸一把,西挑一下,索性重些,也好过如此,叫人浑身痒得难受。
徐名舟放开她,他是果断的性子,放开便是彻底丢开手,尽管千秋还微喘着,面若桃花,他最爱的那双明眸也含着春水,显然还可以继续,但千秋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他可不是。
“大人?”千秋疑惑地问道,这怎么还带紧急刹车的?
徐名舟点了点她的鼻子,“大半夜地瞎跑,快睡吧,明日带你回府。”
“回府?”千秋瞪大了眼睛,哪个府?
“你的卖身契不要了?”徐名舟复又点了点她的鼻子,刚想走又想起来先前的事,板下脸色,沉声道:“让你呆在屋里别出来,还故意乱跑,阴奉阳违,该罚。”
千秋知道他气性早就过了,但样子还得装,于是配合地眼角落下一滴泪,十分做作的悔恨样子,徐名舟倒真被唬了一下,连忙拿衣袖替她拭泪,“别哭,我这是为你好,听我的话,大人不会害你。”
“嗯。”千秋乖乖地点了点头,徐名舟一瞧她卖乖,早将她先前阴奉阳违的样子忘到九霄云外,又将她当成一等一听话的宝贝好丫鬟。
翌日,天蒙蒙亮,千秋还半梦半醒间,便听到院外有人说话,听着好像是慕容清来了。
“夫君,”慕容清讥诮地说道,“这天下要主子等着起的丫鬟可就千秋一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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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慕容清本想趁徐名舟没起之前,偷偷地进院子将千秋带走,没想到徐名舟起的这样早,在院门外碰了个正着。
面对慕容清的冷嘲热讽,徐名舟还是和稀泥的态度,面色温和道:“千秋以后也不是丫鬟,你也知道。”
“以后那是以后,”慕容清尖锐道,“她现在还是丫鬟,就该守丫鬟的规矩。”
这一句十分之响亮,犹如钟鼓,千秋在屋里头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吐了吐舌,老神在在地接着躺,只当作没听到,这慕容清对徐名舟也太不留情面了,徐名舟人看着温和,可不是什么真的好性儿,昨晚发怒的样子也是十分骇人,不知他还能不能忍慕容清?
事实证明,徐名舟还能忍,他脸上的表情仍如春风化雨,温声道:“千秋在我的院子里,守我的规矩就行了,我允她多睡一会儿。”
这下慕容清无话可说,虽然徐名舟对她的态度仍十分迁就,但他的言语中对千秋的事却寸步不让,慕容清心中大恨之余,立即转变了方法,她脸上仍做薄怒的样子,嘴上倒是缓和了许多,“夫君,你对千秋也不能这么宠,今日我来找千秋也是有正经事。”
“哦?”徐名舟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说。
慕容清淡然道:“既然千秋以后终归是要收房的,那不如早些烧香拜佛,将八字合一合,算算姻缘吉凶,我知道其他府里纳妾不一定有这个规矩,可夫君您既然对此事珍而重之,那这一步是否应先走在前头?”
徐名舟颔首:“还是夫人考虑周全。”
“既然这样,就让如意叫千秋起吧,”慕容清眼中暗藏戾气,“晚了,可就赶不上第一炷香了。”
“不必了,我去叫。”徐名舟笑笑,一甩衣袖,当着慕容清的面去钻千秋的屋子。
慕容清心中痛得麻木,好,很好,徐名舟,你尽管将当作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等我把她摔得粉身碎骨,你也能咬着牙捡起就好。
“今日我不能带你回府了,”徐名舟抱起千秋,替她扣上亵衣的盘扣,叮嘱道,“你跟着夫人去烧香,算算你我的姻缘,我会派安大保护你,路上小心些,尽量别与夫人起冲突,若是夫人骂你两句,你便受了,若是她要打你,你别傻乎乎地等着,躲到安大后头,记住了吗?”
千秋点点头,穿上外衣,轻声道:“我记着了。”
瞧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徐名舟心里的爪子又伸出来了,在他心尖揪的他一下下的犯疼,他不禁抱着千秋柔声道:“再忍忍,总不会一直让你受委屈。”
千秋在他肩头摇摇头,发丝轻抚过他的鼻尖,乖极了,叫徐名舟舍不得放开。
将千秋交给慕容清,徐名舟对着慕容清第一次脸上没了笑意,而是极为庄重,“夫人,千秋交给你了,你可要完好无损地将她带回来。”“完好无损”这四个字,徐名舟从舌尖滑过,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慕容清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千秋跟着慕容清走了,徐名舟还是要去一趟慕容府,不光是为了要千秋的卖身契,也为了全这一场师徒情谊。
慕容极卫一听徐名舟突然造访,立即出去迎接,笑道:“名舟,你要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
“我与老师不是外人,何须准备。”徐名舟笑容满面地拜礼,恭恭敬敬地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慕容极卫。
慕容极卫连忙推辞,“都说不是外人,你还带这些干什么?”
“老师,您先收下,等会打开瞧瞧里面的东西,再说也不迟。”徐名舟坚持往慕容极卫手中塞,慕容极卫也只好收下,欣慰地点了点头,“名舟,你送的东西我一定喜欢。”
徐名舟笑了笑,未说什么。
另一头,千秋也跟着慕容清到了寺庙,她们来的果然早,寺庙的第一炷香还没燃,要等师傅去请,小沙弥们便招呼她们往后院禅房休息。
不巧的是,千秋与如意在一间禅房休息,两人谁也不说话,还是千秋先笑着开口:“如意,你怎么不去伺候夫人?”留在这,准备怎么害我?
如意没有像平时那样对她出言不逊,只冲她白了一眼,还是不说话。
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更让千秋定下了心,她的好姑娘,好夫人,是今天要在在寺庙诸佛面前搞事啊,啧啧啧,举头三尺有神明,还真是不带怕的。
慕容极卫带着徐名舟来到书房,招呼他坐下喝茶,追忆感慨道:“以前你跟着我读书时,经常到这书房来,你高中之后,倒来得少了。”
这话要在旁人听来,就是有些指责徐名舟忘却师恩的意思了,徐名舟倒是神色如常,甚至笑了笑,对着慕容极卫道:“老师,说起读书时,我当年游学江南,听到一个好故事,一直忘了跟您说,您要听吗?”
慕容极卫笑道:“名舟的故事,当然要听。”
“江南有一个布庄里,二掌柜手下有个亲信伙计,那伙计在布庄中勤勤恳恳干了许多年,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只等管事空闲便能晋升,终于老管事告老还乡,人人都以为这个位置应是轮到这个伙计,可接任管事之职的却是外头调来的人,这伙计失望之余,千方百计将这人赶下马,原以为这下管事的位置该是他的了,可接任管事的确又是一个不如他的人。”说到这里,徐名舟停下了。
慕容极卫正听到兴处,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二掌柜成了大掌柜,这伙计还是当上管事了,”徐名舟抿了口茶,“老师,您浸淫官场多年,能否猜猜这里头是怎么回事?”
慕容极卫笑笑,“这道理很简单,二掌柜当了大掌柜,自然要提拔亲信。”
“这是其一,”徐名舟笑了笑,双眼沉沉地看着慕容极卫,“其二是因为这伙计能力超群,大掌柜当家时,他若当了管事,办的好差事,功劳便全是大掌柜的,所以这二掌柜没掌权之前,自然要千方百计暗中压制这个伙计,让他当不了这个管事。”
慕容极卫在徐名舟意味深长的笑容下背脊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徐大人就是一位弄权的官场高手,但他跟千秋he还是be全看各位大佬的意思,怎么样,是不是有这种上位者的感觉哈哈哈
徐大人:我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