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敏只愣了片刻,立即将魏清拉入门中,魏清被傅斯敏拉得一个踉跄,傅斯敏扶住她,待她站稳之后,便将拉着她的手慢慢放下。
魏清暗嘲:知道朕是女子了,觉得大逆不道,想造反了是吗?明明心中想着他是反贼他是反贼,却不记这个教训,非要将自己的秘密说与他。
谁叫朕竟然对这个反贼动了心。
“嘉彦。”傅斯敏沙哑地开口,魏清仍像个木头似的低着头站着不动。
傅斯敏问道:“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魏清摇了摇头。
傅斯敏上前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喃:“那就好,只我一人知道就好。”谢谢你,谢谢你主动来告诉我,让我知道,在你心里有多信任我。
魏清在他怀里挣扎,无奈他抱得太紧,根本挣扎不开,只好小声抗议,“朕说了好多次,别在朕的耳边说话。”
傅斯敏无声地勾起嘴角,因为在你耳边说话,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放开魏清,果然发现她脸涨得通红,傅斯敏仍单手搂着她,“走,去书房。”
魏清对两人的亲密也丝毫未觉察有什么不对,被傅斯敏半搂半抱地拐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傅斯敏就原形毕露,抓着魏清又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不断说道:“为何只告诉我?”
“这样大的事,你却告诉我,为什么?”
“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魏清在他怀里被耳边的气息烫得浑身发痒,不停地挣扎,“放肆,你快放开朕!”
傅斯敏在她耳边轻轻一啄,“嘉彦,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知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轻轻松开魏清,傅斯敏双眼发亮地盯着她,嘴角带笑,“你想的没错,我就是那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那个人。”
魏清摸摸发红的耳朵尖,小声说道:“你若不听朕的话,朕可以砍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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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敏瞧她爱娇的模样,暗叹自己以前眼瞎,竟不知木兰是女郎,白白在家中痛苦纠结了好几日。
前几日,他已确信魏清是不爱女郎爱儿郎,而他想的第一件事竟是嘉彦心里喜欢的会不会是他呢?
若是他,他该如何自处?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喜欢男子,但若是嘉彦,世上谁能拒绝他呢?那他到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是为宗朝大义着想?
若不是他……傅斯敏冷了脸色,不会的,嘉彦待他最好,与他最亲密,一定是他。
结果没几天宫中便传来了消息,伍昱知已替代他成为皇上的新宠。
听闻消息的傅斯敏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不可能,伍昱知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嘉彦连看他一眼都觉得伤眼睛,怎么会宠他?
打探了消息,才知道不过是谣言。
心中略略放心,嘉彦肯定是喜欢他的,他不忍再逼他,决心放下自尊,去宫中请罪,结果一开门,便看到嘉彦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双眼微红,缱绻温柔,与他说,她是女子,此情此景,宛若梦中。
“嘉彦,”傅斯敏握住她的手,“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你。”
魏清羞红了脸,啐道:“原来你男子女子都喜欢。”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只喜欢你一人。”傅斯敏不慌不忙地表白自己的爱意。
魏清被他的厚脸皮惊到,嘴硬道:“朕是天子,你仰慕朕是应当的。”哼,朕允许你仰慕一下,是你天大的光荣。
傅斯敏真是爱煞她嘴硬的样子。
先前,他一直认为嘉彦是男子,心中虽喜欢她,但却从不敢去想去说,打定主意做一个苦情人,如今,嘉彦是女子,他满腔压抑的爱意几乎喷薄而出,嘉彦、嘉彦、嘉彦,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喜欢你。
魏清觉着傅斯敏的眼神真是非常吓人了,她瞪他一眼,“别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朕。”
“那伍昱知盯着你瞧就行?”傅斯敏酸溜溜地说,
魏清一听,一脚踹上他的膝盖,“他挨了十板子,你也来挨。”
傅斯敏抓住她的脚,顺势将她抱入怀中,“你亲自来打,别说十个板子,一百个,一千个都成。”
魏清在他怀里躺好,懒懒地说:“傅爱卿是朕倚仗的重臣,朕怎么舍得打你的板子。”
傅斯敏被她闲适的态度逗乐,突然地低头在她鼻尖咬了一口,看着魏清因惊愕而睁的滚圆的眼前,低沉道:“嘉彦,我想吃了你。”
魏清一巴掌扇在他头上,“想造反?”
好些时候,傅斯敏才收敛了玩闹的心思,与魏清亲密地一同倚在榻上,商量选秀的事情。
“都怪你,若不是你,朕也不会想起选秀。”魏清埋怨道。
傅斯敏听她这样埋怨,心里依旧甜丝丝的,没想到他对嘉彦的影响这样大,能让嘉彦不顾后果地开选秀。
瞧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魏清拔了一下他下巴上这两天长出来的青色胡渣,怒道:“你高兴什么,怎么,你想进宫当朕的妃子?”
“妃子不行,”傅斯敏肃道,“我只当皇后。”
魏清被他气乐了,刷刷几下揪着他的下巴拔,“来,皇后,朕来替你拔胡须。”
就魏清这点小力气,傅斯敏只当她在挠痒痒,舒适地抬高下巴,像只悠闲的猛兽,受着主人的爱抚。
“怎么办呢,你倒是说啊。”魏清揪着他的胡须,瞧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不在意。
“这有何难?”傅斯敏闲适地说,“朝臣们逼你,不过是因为担心子嗣问题,若是不选秀,也有子嗣,不就得了。”
说完,他微微起身,靠近魏清,“不若让微臣效力,加紧解决这个问题。”
魏清抬靴顶住他的胸膛,“你若是肚子能自个儿圆起来,朕就封你做皇后。”
傅斯敏向后仰去,叹道:“他们要选秀便选秀,可留不留总在你手中。”
“若是朕一人都不选,到时不又要闹翻天。”魏清苦恼道,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傅斯敏说得对,朝臣要的是一个孩子,一个能够延续魏氏皇朝血脉的孩子。
瞧她忧心的样子,傅斯敏轻轻摸摸她的头,“一切有我。”
全朝上下都知道,傅大人复宠啦,而且比以前更得宠,不仅官复原职,皇上还御赐金牌,好让他在宫中随意出入。
傅斯敏一个外臣,不仅随意出入,还经常夜宿宫中,时间久了,朝野内外谣言四起。
都说这傅太尉这是准备向佞臣转行了。
佞臣傅斯敏在宫中惬意地躺在榻上替魏清揉肚子,魏清最近胃口有点大了,原主的吃货属性简直无法克制,晚膳吃的小肚子浑圆,遛弯都遛不动了,只好躺在榻上让傅斯敏给她一圈一圈的揉。
这个反贼太会伺候人了,力度适中,频率刚好,把她揉得昏昏欲睡。
傅斯敏见她眼皮都要打架了,笑道:“嘉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魏清半梦半醒地答道。
“你身下是什么东西?”傅斯敏好奇地想,分明见到挽歌抓着什么。
魏清一听,连忙按住傅斯敏的大掌,紧张道:“你别乱来!”
根本没想乱来的傅斯敏一见她如此紧张,不由想逗逗她,反手抓住她的小手,笑道:“挽歌说你是银样蜡枪头,让我来试试?”
魏清翻了个白眼,抽出手,没好气道:“就是个布包的假物件儿,你喜欢,送给你。”
傅斯敏噗嗤一声,魏清气得挠他的脸,傅斯敏脸上的疤痕已好了,又是个俊俏的美男子,魏清边挠边叫,“朕瞧你脸上有个疤更俊,让朕给你添添。”
傅斯敏也不躲,只是哈哈大笑,上前也去揉魏清的耳朵,两人在榻上滚作一团。
被赶出殿外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天子与自己的宠臣在殿中寻欢作乐,毫无顾忌,他们这些人,除了管好自己的眼耳口,否则随时都会掉脑袋。
丞相府中,伍三先与几位大人摇头叹息,“皇上与傅斯敏已肆无忌惮,这可如何是好?”
兵部尚书横眉冷眼,“傅斯敏身居太尉,却玩忽职守,整日在宫中与皇上装模作样,真是佞幸小人。”
“说不定皇上是为他所惑,并非真的不喜女子。”户部尚书抱有一线希望。
伍昱知在门口听得直摇头,皇上绝非单被傅斯敏蛊惑,那日他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几乎没做他想地扑入傅斯敏怀中。
他在宫中养伤这几日,皆传言他已取代傅斯敏,成为皇帝新宠,而事实是,皇上不过随意看了他两次,他看得出来,不过是出于对他的愧疚,和满意他对选秀的态度。
是,皇上不想选秀。
朝野上下都应该知道,皇上不想选秀。
只是皇上不想选秀,真是为了傅斯敏吗?
未必。
早朝时,诸位重臣不再拿着选秀这件事来向皇帝施压,他们全部的火力都对准了一个人——傅斯敏。
只要能咬下这奸佞的一块肉,皇上说不定就能回心转意,复又想起女子的好了呢?不过他们没想过,他们的皇上从来没亲近过女子,又何谈想起女子的好呢?
朝堂之上,臣子们唾沫横飞,口诛笔伐,各种诛心之言一齐向傅斯敏飞去,傅斯敏从容带笑,双手背在身后,背脊挺直,闲庭信步般听着朝臣们弹劾他。
你们尽管说,我要是生气算我输。
魏清看着那些人对着傅斯敏凶神恶煞恨不得化作豺狼的样子,手捏着龙椅上的龙头,几乎要把手指捏红,傅斯敏,这就是你说的“一切有我”?
傅斯敏明亮的眼睛对上魏清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像他幼时两人恶作剧之后,他担下责备时,一样顽皮中带着坚定。
嘉彦,别怕,一切有我。
下了朝之后,傅斯敏仍旧在朝臣的谩骂之中,背着手,施施然往后宫的方向走了,脚步轻快,脸皮非常厚,心理素质极高。
“傅大人,”伍昱知跟在他背后叫住他。
傅斯敏回头一看,一挑眉,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何事?”
伍昱知走上前,鼓起勇气说道:“傅大人如此作为,是陷皇上与不义,陷宗朝与不义。”
傅斯敏咧嘴一笑,却不是惯常在魏清面前的傻气天真,那一口白牙,带了些猛兽的血腥气息,“伍昱知,你这样义正言辞,真是忠义,真是良臣,但若是给你一样的机会,你也能如此忠义吗?”
作者有话要说:傅斯敏:我就瞎说说,机会,不存在的。
魏清:除了皇后之外,朕还可以选好几个妃子啊,没毛病
傅斯敏:……不行不可以不能够(拒绝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