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的疑问乔惜并没有表现出来,到底这会儿三小只一副崩溃至极觉得是自己等人拖累了松阳老师的样子,他猛的这么一说,就算只是怀疑他们肯定也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乔惜很自然的保持了沉默。
又,说完之后,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几个小朋友随着叙述的过程情不自禁的又激动了起来,具体表现在坂田银时一双死鱼眼都已经瞪出了磨刀霍霍的气势。
乔惜:“……”
乔惜沉默了一下,将几人打量了一番,半晌,断声道:“你们几个先好好休息,我去幕府那边看看情况。”
他这么说纯粹是因为几小只现在的状况看起来真的是不大好,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都不大好。
想想都能知道当时的场景有多紧迫,三只身受重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按照这三个的性子,怎么可能任由吉田松阳被那些人带走。
乔惜想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听见乔惜说他要自己一个人过去,三个小朋友看起来并不怎么情况的样子,乔惜注视着他们的眼神,忍不住就又想叹气了。
顿了一下,他坦然的对上坂田银时暗红色的眼睛,刻意放柔了声音道:“不管怎么样,就算你们想要去救松阳老师,现在这个样子可做出了什么有用的事情啊。”
——能爬起来向乔惜转述当时发生的事情都算是几人毅力惊人了。
见几人表情有所松动,乔惜连忙趁热打铁又道:“等你们养好伤,我也将情况了解清楚,到时候我们再行动,不要让松阳老师的一番心思白费了,好吗?”
大抵吉田松阳临走的时候表达过自己希望他们三人活下去的意愿,因而听到乔惜这么苦口婆心的说法之后,三小只终究没有再冲动,只是特别沉默罢了。
对于这种情况,乔惜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办法。主要是他觉得亦师亦父的存在被自己等人连累的被抓,是个人都会心里难受,只要他们不会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乔惜觉得这样的难受他倒是没有必要插手。
说是这么说,在三个小朋友睡着了之后,乔惜还是有用灵力替他们稍微治愈了那么一点点,并不明显,只是比起正常的回复速度稍微快了那么一些而已。
在三人养伤的时候,乔惜悄摸摸的按照银时他们说的那样跑去了幕府,在偷听了几次谈话之后终于成功的找到了关押吉田松阳的那个牢房。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乔惜他心里吉田松阳的牢房那边见到了那个疑似吉田松阳大弟子的男人。
那个男人现如今注视着吉田松阳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崇敬和狂热了,对此吉田松阳表现得非常淡定,甚至于他脸上惯常温和的笑容也似乎从始至终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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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惜听见他笑着对那个男人道:“虽然我是老师,但实际上有关于自由这一点,却是那些小小的武士们教会了我许多。”
高大的男人因为这句话气场显而易见的变得阴沉起来,吉田松阳并不以为意,他半垂着眼皮,声音轻柔的继续道:“直视自己的软弱,与之抗争改变也是一种痛苦。人,其实可以活的比想象的要自由。”
“胧。”
吉田松阳突然叫了一声——乔惜猜测这大抵就是这个男人的名字,嗯,出乎意料有点可爱的名字啊。
吉田松阳突然笑了起来:“最后,可以帮我带句话吗?给我的弟子们多亏了你我才可以成为吉田松阳,谢谢你以及对不起,如果可以,真的很想让你们见上一面,让他们见见我引以为傲的大弟子。”
“引以为傲……吗?”
乔惜看不见那个名为胧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痛苦之意,这一瞬间让乔惜都有些不知道该说吉田松阳他真是擅长杀人诛心还是该说他的诚挚完全用在了不合适的场合里了。
唉,不管乔惜作为围观群众情绪波动有多剧烈,作为当事人的吉田松阳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淡定,这样的淡定甚至还有些激怒了胧,于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之后,很快就不欢而散了。
牢房里陷入了安静之中。
好半晌,吉田松阳似乎从沉思中回了神,声音轻柔的冲着虚空中含笑说了一句:“你来了啊?不出来见见我吗?”
乔惜:“……”
乔惜在心里“啧”了一声,索性因为胧临走时故意将狱卒打发走了——这个是因为吉田松阳他在牢房之中还有闲情逸致教狱卒小姑娘识字,这让胧看着就感觉很气了。
这会儿见吉田松阳似乎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踪迹的样子,这让乔惜有理由怀疑刚才两人对话期间吉田松阳他确实是在杀人诛心。
唉,这样一说乔惜都忍不住想要对那个大弟子心生怜悯了。
咳。
吉田松阳对乔惜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
正如乔惜能够察觉到他的异样,并不是普通人的吉田松阳其实也能够意识到乔惜这个人的不对,不过在之前好几年的相处中,两个人都非常有默契的并不打破那种和谐的氛围罢了。
不过既然事到如今松下私塾已经化为灰烬,那么这种默契不复存在好像也很正常的样子。
乔惜并没有和吉田松阳费什么话,只是言简意赅的表示家里还有三小只在等你,你要是玩够了赶紧回来。
吉田松阳:“……”
吉田松阳愣了一下,许久,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的出乎意料的开心,眉眼弯弯的样子看的乔惜一时间都有些诧异了——实际上吉田松阳是很喜欢笑的,他脸上时常都挂着笑容,温和的、让人觉得亲近的。但所有人都知道,笑容和笑容也是不一样的。
因为诧异,乔惜并没有立刻就有什么动作,而吉田松阳在笑了那么一会儿之后,猝不及防的里面开了口:“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的愿望是彻底的死去。”
乔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