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政在他面前向来是一败涂地的,诚然心里还是不高兴,不想让他去继续拍这个广告,甚至是千方百计地想阻止他。可他的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已经让江宇典哄得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笑,旋即抱怨:“那我就再让你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了。”
“你撅嘴给谁看呢?好好说话”江宇典知道他这么说,下次还是要让自己的。
“我撅了吗?”他垂着头,双唇抿着,两颊都微微鼓起,这副表情像是跟江宇典拍广告的女主角似的,哪里像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你撅了,”他睁眼说着瞎话,望着贺庭政道,“你把嘴嘟起来,是不是想让我亲你?”
“……是。”贺庭政心想自己真的没撅,但既然江宇典再三强调,可不就是问他要亲亲的意思么?他双臂撑在病床的栏杆处,微微俯下`身去。
江宇典听他承认了,是很高兴的。他是倚靠着病床的,稍微抬起一点脑袋,就跟贺庭政的呼吸相遇了。
固然江宇典的伤说是痊愈了,贺庭政也不敢太用力地压下去,只是脑袋欺`压住他的头,侧着吻住了他的嘴唇。
贺庭政的气息是温暖而香甜的,所以江宇典垂下眼帘微微张开了嘴,从而抬起一只手臂,勾住他的后颈。
在温柔的长久亲吻之后,贺庭政以手撑床,双臂支撑在他的头侧,抬起头来喘了两口气,双眼明亮里带着迷乱,他注视江宇典两秒,随即低头又亲。因为心里实在是太爱他了,所以舍不得放开。
江宇典心底也有点热,他如今差不多也是痊愈了,睁开眼瞥了眼病房门,是勿扰模式——除非他按铃叫医生,否则是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他们的。
他被贺庭政亲着,手里摸索着拉开他的拉链,手伸进去一半就让拉链给卡出了,他卡得手背疼,又退出来,两只手同时上去解开。
贺庭政气息明显急促了起来,微微分开一些,声音低哑地唤了一声大哥。
“你别动了。”
他很明显的全身都绷紧了,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喉结攒动道:“你没必要这样的……”
“没必要?”江宇典仰头看他,他眼睛黑白分明,长得很大,网上都言之凿凿地说他那双大欧双一定是割的,割得这么好这么自然,一定是在福田庆三那里做的。他这么仰头看人的时候,贺庭政心里痒得厉害,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宇典轻轻笑起来:“我看你倒是喜欢这样?你老实说,你喜不喜欢这样?”
贺庭政为难了一秒,他目光越来越深,老实回答:“……喜欢。”
“那不就得了?”江宇典声音很响亮地亲了下,抬头和他对视着,声音哑着,“这样呢?”
贺庭政呼吸粗重地点了下头,脑子有点麻:“……也喜欢。”
他的出发点,完全是出于讨好贺庭政,好让他不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继续不高兴,所以江宇典很卖力,也很不害臊,毕生绝学都用在了他身上。
贺庭政简直要站不稳了,他是真的腿软了,心脏也快要蹦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病房的缘故。倘若是护士突然进来查房,随时都可以看到他站在床边,裤子垮到脚踝,让病人给他做服务。
江宇典再在医院修养了两天,觉得彻底没问题了,就出了院,去完成剩余部分的广告拍摄。
他上次拍摄的那个镜头,虽然当时受伤了,但他看见镜头还在运转,所以最后一刻站起来的时候江宇典也不忘记自己是个演员,继续按照剧本表演。
ithell夸张地说:“你这个简直比加了特效还要大片!”他说着挥舞了下拳头,嘴里狞叫一声“啊哈”,“谁能一拳打碎玻璃呢?好莱坞大片才敢这么拍!”
江宇典纠正他:“我不是打了一拳,我应该打了有七八下,玻璃才开始产生裂痕的?”
ithell几乎有些崇拜地说:“那也很了不起了!我从没见过有人的拳头像铁似的。”
江宇典笑着道:“bruelee了解一下?”
而今天这次拍摄,由于上次那个镜头是可以用的,所以不必再拍,就算要重新拍,贺庭政也不会允许他拍摄的。而且他后背还有疤痕未消,所以即便他愿意也根本没法重拍。
要想遮着整个后背的疤痕,化妆和后期都会很费劲。
在接下来的广告剧本中,江宇典扮演的猎豹少年破开玻璃陈列柜出来后,光脚踩在地上,他耳朵动了动,听见附近热闹的音乐声,还有人类的欢呼声,便循着声音、循着一条长长的螺旋形的阶梯,拾级而上。
古堡主人买下这栋古堡,并且在内里开派对。
而江宇典,就需要扮演出动物面对人类的好奇,夹杂着对现代社会、对人类的害怕。他顺着螺旋楼梯上去,循着音乐声,看到一盏巨大而奢华的水晶灯,而水晶灯下,是布置得华丽明亮的舞池大厅,无数的彩色电灯盘绕在高高的圆柱体堡内,热闹非凡。
——当然这个古堡也是假的,后期全部用绿幕技术抠图还原剧本,现在演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滑稽,还要求演员入戏,但到时候等后期制作完毕后,效果便会像电影《美女与野兽》那样真实。
江宇典从上往下偷偷看了一眼,发现男男女女像飞蛾一般在纵情欢舞,笑声不断。
——这个镜头布置了许久,artier品牌共找了约七八十名群演,每一位都是模特出身,光是这些模特的演出费和服装费,就足够造价不菲了。
但这类型的广告,大头还是在特效上,所有演员的片酬加起来,可能都不如在特效上花的钱多。
然而主要的镜头,还是在江宇典身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光明的舞池,似乎是有些怕,便轻巧地继续往上走,镜头给到拱形的窗户,古堡外是纷扬的鹅毛大雪,整个世界呈现出白雪皑皑的静寂来,与古堡内欢声笑语的景象截然相反,形成对比。
江宇典进了一间房,看见衣帽架上挂了一件衣服,便换上了。
一个长镜头结束,而下一个镜头,就换成他穿上了衣服,然而衣服略有些不合身,有些小了,紧巴巴地贴在身上,脚踝露`出了一小截来,而且他还是光`着脚,他身上那纯洁的色彩,与舞池里穿梭在笑语与香摈里来来往往的宾客,显得格格不入。
他心跳剧烈地穿着人类的衣服,像一场冒险般穿过这个圆形舞池,与一位有些醉醺醺的女士对视一眼,镜头一闪而过,女士对他的样貌惊为天人,但是就是一秒钟的工夫,就看不见他人了,只能感觉到一阵风——他一溜烟地从古堡里跑出去了。
古堡外面有一片原野——没法和草原比,就是城市的原野,现在笼罩上了一片松软的雪地,天上还有簌簌的雪花在飘,原野前面还有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小树林。按照原本的剧本,他这里要吊威亚,因为他要肆意奔跑,像风那样充满野性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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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上次拍摄样片那样。
但是因为受伤的事,贺庭政找了律师跟品牌方进行了沟通,最后的沟通结果是,品牌方同意剪掉大部分的威亚镜头,在剧本里将这一段改为变回原形,也就是猎豹形态——这里将使用特效制作。
尽管剪掉了大部分的威亚镜头,但贺庭政还是十分小心,请了专业人士去监督控制威亚的那位师傅。
江宇典这次是穿了一身衣服吊威亚的,他在衣服内部垫了些许泡沫垫,所以这次穿上威亚被吊在空中的时候,是几乎没有疼痛感的,只有一股被牵扯住的感觉。
感受不到疼,他的专业素质就上来了,一个镜头直接过了,还没有五分钟,就从威亚上下来了。
拍完这个镜头,时间已经很晚了,ithell只好说:“江,你今天已经持续工作很久了,我们就到此结束,明天再继续剩下的部分吧?”
江宇典脱下威亚,问道:“alex,还剩下多少没拍?”
“不多了,不过也要拍几个小时,明天再继续吧!江,你太辛苦了,都出汗了。”
由于现在是夏天,穿这么多拍冬天的戏份的确又累又热,他汗出得多,补了好几次妆了。
江宇典又扭头问了下贺庭政现在的时间,发现确实是有些晚了,就对ithell道:“其实我还能挺住的,只是大家都跟着我辛苦一天了,那就明天再继续吧!”
江宇典非常敬业,甚至使得ithell对他都感到了肃然起敬,上次他受伤的模样,现在还历历在目呢,没想到伤还刚好,还没好全,就又继续工作了。
拍摄结束,整个摄制组工作人员都在收拾东西、道具。
江宇典去换衣间换下衣服,顺便在化妆间卸掉了身上的妆。
——这是一个大工程,他不仅要卸掉脸上的妆容,还有肩膀和腿上的,化妆师今天给他化妆的时候,又是非常豪迈地直接抠掉了一块tf单色眼影,在手心里揉开,给他上妆。
江宇典撕开了一包卸妆巾,他对着镜子卸脸,贺庭政蹲下来,握住他的脚踝给他卸掉脚上的金色眼影,在他身上擦了至少得有半小时,才算卸干净了。
出去后,ithell在外面等着他的,他还有事找江宇典。结果一看他的“护花使者”居然也在,整个人都不好了,望着江宇典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道:“江……”。
江宇典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ithell都跟自己隐晦地提了许多次了,可见他对此执念相当地深。
他伸手拍了拍ithell的肩膀,道:“alex,我还要再考虑一下,而且我行程很满,可能要明年三月、四月过后,才有时间了。”
ithell当即笑了,说:“没有问题!但是江,千万不能拖太久了……你知道,非……六七月的天气,嗯……你知道的。”他瞥了眼贺庭政,发现他似乎是听明白了,浑身的低气压,不敢多说,就道,“那……我先走了,你晚上要早点休息,明天早点拍完……对了,那个凶手抓到了吗?”
“已经找到踪迹了,最迟明天就能抓到了。”这是江宇典得到的反馈,说对方坐车逃到了敦刻尔克。
整个法国还没有中国一个省大,只要对方没办法离开这个国家,要想找人,太容易不过了。
“那太好了,”ithell生怕江宇典会反悔,有些忐忑地低下声音来,凑到他耳边道,“你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得学会反抗!你明白吗?”
江宇典平静地嗯了一声:“他不敢反抗我的。”
他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贺庭政全都听见了,ithell还没走,他的脸就已经黑了下来,浑身的低气压,气鼓鼓的:“我不同意你去!”
他用z文,ithell听不明白,只是云里雾里地感觉大事不妙,他悄悄背过身遛走了。
江宇典则是淡定地抬手拍了下贺庭政的脑门,轻描淡写地道:“不许生气了,有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