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典脸一板:“怎么说话呢。”
贺庭政还是笑,料想现在清醒的江宇典,一定不知道自己喝醉了的模样是什么样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小馋猫”。
由于贺庭政昨晚上那股把他当小朋友一般照料的余温还在,说话就变成了对待小孩儿似的宠溺,他抬手摸上江宇典的脑袋:“我们去买蛋糕,还是回去我给你做?”
江宇典吃蛋糕的时候,最爱吃奶油。一般爱吃甜的人,吃多了奶油都难免觉得腻,不想再吃,可江宇典不一样,他吃再多都不腻,他就喜欢那股厚腻的甜味。
可江宇典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小馋猫”,他别过头去,严肃地拒绝:“不吃了,不吃蛋糕了。”
贺庭政心想他这是闹脾气呢?但他一点也不生气,江宇典每次智商下线跟他闹脾气,他就觉得高兴,觉得他这样越活越回去,保持着一点童心,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他还在心底认为,江宇典这份童心,其中自己的功劳,是占很大一部分的。
他歪着头静静注视着江宇典,看了半晌,道:“那我们就去蛋糕店买吧,买一个八寸的,我晚上不用做饭了,正好腾出时间……”
江宇典面无表情地摆手:“不吃不吃,不吃了,我又不馋这一口。”
贺庭政看他这么果决,两条手臂伸过去:“吃吧?别生气,你不馋,我馋,我想吃。”
“不吃。”
“过来让我抱抱,别气了。”旋即贺庭政直接用劲,两条胳膊直接把江宇典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来。
他低头凝视着江宇典的眼睛,脑袋微微低下去,脸颊贴着他的脸庞道:“我想吃,你准不准许我吃?”
江宇典没回答,他有时候就是犟,贺庭政都给他台阶下了,台阶都凑到他脚底下了,他就是不下。
但贺庭政一点也不气,抱着他往上托了托,低下头去吻他,再次低声问道:“准不准我吃?”
他嘴唇柔软灼热,快四月的天,已经逐渐热起来了。
江宇典让他亲得痒痒,脖子也痒,身上也痒。他浑身都缩了下,嘴角有绷不住的笑意:“不准你吃,我不吃你也不能吃。”
这时,车子已经停下了,正好外面就是一家蛋糕店,现在去定做蛋糕再提,估计等西点师傅做好,还得等一个小时。
贺庭政寻思着怎么再给他找个更容易的台阶下,于是纠缠不舍地问他:“为什么不准?”他搂着江宇典的腰,很温柔地亲吻他,可是江宇典不为所动,只有痒了才推开他:“你有完没完呀。”
车子已经停下来两分钟了,前座那位司机是贺庭政聘请的,他非常清楚后座那两位老板在做些什么,所以耐心地不去催,反而下车等待。
贺庭政鼻尖在他后颈上轻轻蹭了蹭,声音夹带委屈:“你凶我,你不跟我好了?婚戒才戴上没几天你就不跟我好了……”
江宇典听他跟指责负心汉似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特别大逆不道的事一样。他最拿贺庭政这种受委屈似的模样没办法了,正好他也觉得差不多了,台阶已经矮得抬腿就能下了,他索性挥手道:“准准准,准你吃,你自个儿买自个儿吃。”
贺庭政笑了:“我不要自己吃,我就要跟你吃。”
“你都多大了?吃个东西还要人陪,”江宇典嫌弃地道,旋即从他腿上离开,“行了行了你下车去买吧。”
天色比较暗了,蛋糕店没有新的订单,于是直接帮他开始制作。蛋糕店旁边正好有家鳗鱼饭,似乎是中午吃外卖的那家,贺庭政就进去买了几份,随后提着做好装盒的蛋糕,一起提着回到车上。
江宇典是真饿,他没一会儿工夫就把刚才闹脾气的事情忘光了,两人全都选择性失忆。江宇典在车上把鳗鱼饭吃了,他只吃鳗鱼不吃饭,挑食很严重,贺庭政却不说他,还很体贴的把自己的鳗鱼也让给他吃。
江宇典有点内疚,打算还给他,又有一丝舍不得:“你怎么都让给我啊。”
贺庭政但笑不语。
“你不说话我就吃了哦。”
“你吃吧,都给你吃。”
回家后,江宇典才知道什么叫“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他虽然把属于贺庭政的那份鳗鱼饭吃了,还差不多把一个八寸蛋糕的奶油吃完了,但他最终还是被贺庭政吃下肚了。
法国签证最快四十八小时出签,签证一出工作室便立即联系了法国artier安排工作日期。由于江宇典四月中还有电影要开机,所以现在飞法国,只是签合同,并不能直接拍摄。
而且artier那边也说:“和摄影师时间有冲突,档期可能要调到六月或者七月了。这两个月时间,我们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来设计广告。你们的档期合适吗?”
原本artier的高层、设计总监,看见江宇典的样片都觉得非常惊艳,觉得他的身体非常漂亮、有韧性,健康而完美,正是他们所需要的那种野性与自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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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概是样片一制作出来,所有人一讨论、投票后,就立刻敲定他来做这个广告男主角。
而且在正式广告中,也准备让他不穿衣服出镜,广告设计好了,摄影师也联系好了,甚至就在几天后,这位华人明星就要飞赴巴黎和他们品牌签约,直接进行拍摄了。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摄影师说不接受这个广告方案!而且要求换方案,说要让他穿上衣服拍摄。
不接受就不接受吧,总之方案不能改,大不了就换摄影师。国际上那么多好的摄影师,还愁这个吗?
可是很快,品牌的一位拥有话语权的高层接到了一通直属于由瑞士奢侈品集团里希蒙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的电话——里希蒙集团是世界第二大奢侈品公司,仅次于lv。
而artier品牌,就是隶属于里希蒙集团的下属公司。大名鼎鼎的江诗丹顿、梵克雅宝和万宝龙,都是该集团的子公司。
而贺庭政的华强实业集团,零几年的时候投资了烟草生意,他和里希蒙的老板鲁伯特共同拥有一家英美烟草公司的股份,两人有过合作。
在长达二十分钟的通话后,这位artier高层勒令让他们改广告方案,说原先那个“不穿衣服的”方案不能用,让他们换成穿衣服的方案。
于是江宇典这边得到答复,说过去就是签合同,和artier高层一同进餐,正式拍摄再次推迟,未定期。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江宇典并不知情。他不知道是由于甲方在广告方案里要求他脱`光才导致拍摄推迟的。
但他倒是没有关系,毕竟甲方是爸爸,甲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来回飞两趟太耗时,也太耗精力了。
于是签证一出,临时收拾东西的江宇典,查了下巴黎的天气温度,和工作室进行了沟通。
工作室说:“整个飞行时长,来回相当于一整天的时间,artier为您安排了酒店住宿,因为不会拍摄,所以除了签订合同外,还安排了一些行程。参观老佛爷artier店,参观artier总部,和手工匠师面对面接触……他们将为您手工打造一样饰品作为礼物,您可以亲自去挑选你喜欢的饰品样式、包括用料和造型。以及和高层共进晚餐……等等,这些行程加起来,需要至少三天时间,而手工制作的饰品在完工后,将会寄到国内,到您的手上。”
江宇典和工作室商讨一番后,最终定下了六天的行程。
还剩余三天,就相当于度蜜月了。
其实对于自己去任何地方工作,贺庭政都要跟着,江宇典心底是很过意不去的,觉得耽误贺庭政时间。他都那么久没回过温哥华了,眼见着就是贺华强的忌日了,再不回一次家就太不合适了。
但贺庭政一定是要跟着他去巴黎的,他认为巴黎不太安全,治安不好,而且正好结婚度蜜月。另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像江宇典这样挑嘴的人,吃鳗鱼饭只吃鳗鱼不吃饭,而且有时候还不吃鱼肉,只吃皮肉之间那层油;吃溏心蛋一定要求溏心是流质的、热的,而且不吃蛋白只吃蛋黄;吃水果自己不会切,要别人给他切好,切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见果皮,还要拌上沙拉酱的人——就这样一个人,他才不放心江宇典一个人出国签合同。
江宇典自己活了那么多年,他做事也是很随心的,既然贺庭政硬要跟着,那就跟着吧。
反正等贺庭政回去祭奠贺华强,他是不会去的。不然他感觉自己一站在贺华强的墓碑前面,贺华强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要起来骂自己一顿。
因为兜兜转转,他儿子还是把他给找到了。
他带着助理和翻译上了飞机,飞行时间长,江宇典上飞机后,金招弟先是让空姐调暗了机舱的灯光,关闭了所有舷窗,然后在变成黑夜一般的机舱里播放起了幻灯片来。
金招弟挨个介绍起幻灯片上的人物,从高层到设计师,她为此专门学了法语的人名发音,但是仍旧不标准。
所以在她介绍的时候,翻译会给江宇典说这个名字怎么读,怎么叫显得亲昵。
整个看幻灯片和学习发音,记住他们各种喜好的过程,非常地枯燥。
江宇典靠在机舱的沙发上,嘴里跟着翻译蹦出一个个晦涩难听的词汇,他甚至无聊地开始打哈欠,贺庭政侧过身子,把手机给他看,是一张单词卡,没有释义,他问江宇典:“这个怎么读?”
“我怎么知道?”江宇典瞥了眼道,“你问小宋去!”
小宋就是他们这次随行的翻译。
贺庭政把手机放到他手里:“我学不好,你念给我听。”
江宇典就把手机拿给翻译看了,结果翻译发了第一个音:“je……”就发不出来了。
“这是法语吗?”江宇典问。
翻译点头。
“那你怎么不会读?”
“不是不会……”他说着小心瞥了眼贺庭政,三个人都坐在一张沙发上的,江宇典坐在中间,但是很明显有区别,因为他跟江宇典中间还隔了一定距离,但是另外两个人,差不多是依偎在一起坐的。
翻译不是不会,是怕被打,因为手机上那句法语“jet&039;aie”,z文意思是“我爱你”。当着一对恋人的面,对其中一个说我爱你,另外一个全是纹身、一看就不好惹的大佬不得抽他丫的一个大耳光子?
由于机舱开了一点空调,贺庭政穿着随意,露出胳膊和一点锁骨来,雪白的皮肤上布满黑色狰狞纹身。
乍一看是有点怕人。
翻译说不出话来,江宇典就歪着头,看着手机道:“这句话我看着很简单啊。”虽然是法语,但也遵循字母的发音,而且刚才翻译教他的时候,跟他说了一些小窍门,譬如“’”符号前面的t是不发音的。
“所以jet&039;aie……换成z文,不就是‘鸡e’吗?怎么样?我发对音了吗?这句话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翻译:哦我的天,瞧瞧这个优秀的答案!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