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仔软了又硬,硬了又软,最后江宇典还吃出了爆浆芝士鸡排的味道。
他不喜欢吃这个爆浆芝士,去洗手间漱了好几次口,还呕了几口。他把贺庭政赶出去:“好了,你不能住这里,晚安。”
说完他就把门给关了。
随后,江宇典对面那间房门开了,罗弛探出头来,在空气里仔细地嗅了一下——他嗅到了石楠花的味道。
他心下了然,只不过还是没闹清楚,到底是江宇典包`养小白脸,还是小白脸金主一边包`养小明星、一边当保姆。
他感觉,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他走出去,敲了敲江宇典的门。
江宇典都准备睡了,突然有人来敲门,他还以为是贺庭政,结果把门打开了:“……罗老师?”
罗弛说:“你还没睡啊?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他闻到江宇典房间里一股很浓的味道,还注意到他卫生间打开着,换气开关也是开着的。
江宇典一看是他就不太高兴了,他靠着门:“什么事啊?”
“你不请我进去吗?”哪怕走廊也有中央空调,罗弛还是觉得有些冷。
江宇典便邀请他进来,但是没关门。房间门大敞开着,无形地约束着人,所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罗弛不会干蠢事,江宇典也不会因为不爽而殴打他。
罗弛坐下后,看见他垃圾桶里塞了两包鸡蛋仔,还没吃的那种,应该是软了。
有味道,但是没有纸团,应当是丢在马桶里冲走了。
江宇典自己是闻不到味儿的,他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儿您就说,我明天早上要很早起来,您说完我就去睡了。”
【推荐下,咪咪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iiread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罗弛直接开门见山道:“是关于第二季的合同的事,我们当初签约的时候,是只签了一季度的合同,现在我认为你很有综艺价值,所以第二季也打算启用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参与?”
“我很喜欢这个节目,和大家也相处得很愉快,”江宇典先夸了节目组一句,随即道:“但是我今年的工作已经排满了,我有三部戏要拍。我希望自己有一些更拿得出手的作品,希望您能理解。”
三部戏?
罗弛知道他正在和方念一起拍一部都市职场女性剧,那剩下两部剧是什么?
诚然他好奇的不得了,江宇典也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罗弛又问了句:“你真的不签?不如再考虑一席吧,圈内很多金牌经纪人都联系我了,想让他们家艺人来出演我们节目,我都吊着没回答,想把机会留给你的。毕竟你也是原班人马,别的艺人再红再有人气,我呢,也是念旧的……观众也是念旧的。”
“而且在下一季,我们会推出更多的新元素与新模式,更多的职业体验,下一季,我们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的现象级!你真的不来参与?”
江宇典还是摇了头。
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曝光度有些太高了,过犹不及。
而且关鸿业,也给他说过这样的问题,他没明说,而是拿自己举例:“我拿到影帝那一年,我宣布暂时息影了。为什么?第一我要回家陪老婆,她怀孕了;第二是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到了一个瓶颈期,拍戏也拍不出好的作品,再在观众面前晃悠,是会出现反效果的。”
他发自肺腑地劝告:“你如果真想做一个演员的话,这一年专心拍戏,是比较好的选择。偶尔可以出个通告,拍个代言广告……”
江宇典觉得他说的是有道理的,正巧他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是还年轻,怎么磨都没事。
但贺庭政不年轻了,他生日和今年的春节重合了,在年后的六号,所以过了这个年,贺庭政就三十三了。
他把最好的一段年华,都献给了曾经那个残缺不全的自己。
他工作少一点,是可以腾出更多时间去陪贺庭政的。
所以他想着干脆这一年的时间,他暂时告别真人秀,专心拍戏,磨出几个好作品来,再回到观众面前。
他的三部戏,戏份都不重,其中有一个电影更是客串,半个月就能拍完了。
罗弛听了他的回答,没有继续多说。他是有自尊心的,多的是大牌艺人求着来做他的嘉宾,谁都知道真人秀捧人、圈粉,拍一季真人秀,比演几部电视剧的效应还强。
看看江宇典,这就是活脱脱的例子,他没有作品,来出演了他的真人秀节目,现在已经一千多万粉丝了。
因为被拒绝了,罗弛心里非常不高兴,也很不爽江宇典,他脸上笑意也没了,起身便走。
罗弛走后,江宇典躺上床就睡了。
他睡到六点半起床,在酒店的自助早餐区打包了一些食物,就和关鸿业赶往医院——店铺每天九点开张,他和关鸿业趁着还没开张,去医院做个调研。
这家三甲综合病院的肿瘤科和妇产科最为出名,他们两人非常低调地进来,摄像师提着一个装着摄像机的手提袋,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们主要是来看一眼肿瘤科病人的情况。等进来后,两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一边走一边扭头看两旁的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有的病房门是开着的、有的是关闭着的。有的病房里,能看到一位副主任医师带着七八个医师在挨个查房。
江宇典在外面的时候,听见病人问:“我还有可能康复吗?”
医生回答的是:“乐观点,任何事都有可能的。”
早晨的医院,静悄悄的,没有人看电视,也没有人说话。有的家属已经去医院的食堂或者外面的早餐车买了早饭回来。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两个肘关节撑在大腿,深深地把脸埋在手心里的中年男人。
有种独属于医院的悲伤氛围。
江宇典还看见了昨天的那个男神是沈思成的女客人,她戴着江宇典送她的那顶短发,在跟护士说话。
江宇典看了眼病房外的牌子,注意到她患的是乳腺癌。
两人在医院转了一圈,就出去了。店里九点开张,江宇典跟关鸿业走过去的时候,店主人正在用钥匙开卷帘门。江宇典快步跑过去,用一个肩膀帮老人家把卷帘门顶起来了。
老人家感叹地说:“我一开始觉得是卷帘门老了、生锈了,所以我每次才非常费劲才能把这卷帘门打开,现在看来是我老了。”
新一天的工作开始。
果然,今天客人就变多了,多了一些慕名前来买假发的客人。有些要合影和签名的,都被节目组工作人员请走了。江宇典非常抱歉地跟粉丝说:“我们现在在工作,等工作结束可以给大家签名。”
有粉丝问:“你们多久结束工作啊?”
“七点半打烊,七点半你们过来,我跟关老师在这里等你们。”他跟粉丝们做了个约定,就让他们暂时离开了。
随后,工作人员在外面清出一条路来,好让真正的客人得以进来。
不比昨天的清闲,今天非常地忙碌,客人像秋天丰收的麦子,一茬接着一茬。等工作结束后,江宇典果然没有食言,他饿着肚子跟关鸿业在店外等粉丝,也有粉丝在等他们。
他挨个给人签名、合影,结果粉丝实在是太多了,最后折腾了四十多分钟才落荒而逃。
上了节目组的车,关鸿业摇摇头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我那时候遇到粉丝,一两个还好说,多了我就把衣服给助理穿,让他帮我引战。”
江宇典听见他说年纪,似笑非笑地问了句:“关老师您多大岁数?”
“怎么?”关鸿业回答说,“虚岁有三十四了。”
江宇典笑着说没怎么。
关鸿业感觉有一丝奇怪,没多想,问他:“饿没有?我们是回酒店吃,还是在附近找家餐厅?叫上所有工作人员,对了你那位‘保镖’也一起吧,”他顿了顿,“如果他还没吃饭的话。”
此刻是在回酒店的路上,车上虽然还有摄像和别的工作人员,但摄像机已经关了。
江宇典考虑到贺庭政,就道:“我先发消息问他。”由于车上还有工作人员在,江宇典没说出贺庭政不去他就不去这样的话。
但关鸿业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他看着正在发消息的江宇典,心里不由理所当然地揣摩着,江宇典性格是他比较欣赏的,不骄不躁、他猜测贺庭政那样的人,会这样喜欢他、乃至于录个节目都不放心地跟着他的原因,除了江宇典模样好、身材好气质佳,一定还有个别的原因。
比方说床`技好,再比方说听话。
他感觉江宇典私底下应当是非常乖的那种人。
他不着边际地想了会儿,听见江宇典的声音说:“嗯,他说没吃饭,可以一起聚餐。”
关鸿业顺手就在群里发了消息,叫上了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
有些嘉宾和工作人员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也已经吃了饭。而那些刚刚结束工作、尚未吃饭的人,就齐齐赶往关鸿业在群上发的一家著名杭帮菜餐厅。
最后大家都到了,居然有三十多个人。
有些工作人员跟着来了,因为听说是关鸿业请客,有些便不好意思跟来。要是大家都来了,起码六十个人。
三十个人个,包圆了四张大圆桌,整个二楼都被节目组给承包了下来。
江宇典那桌,坐了六个艺人,加上节目组总导演和制片人,总共八个,还空了两个位置。
这时,罗弛突然说:“这儿还有位置呢,雨点,你让你保镖坐过来吧?”
他是存心而为的,江宇典和他那位“保镖”之间,暧昧氛围那么明显,就只有他看出来了?
——他非常想将这个八卦分享出去,分享给在座的各位看。
也不是为了什么,江宇典昨天拒绝了他,他不太高兴,就想让他也不高兴。
他第一件事,就是让贺庭政把帽子摘了:“这儿这么热,你还戴帽子做什么啊。你怎么称呼?”
染发膏用多了不好,所以江宇典是隔一段时间才替他染一次头,现在贺庭政的白头发还是有一些,虽然比前段时间少了,但还是有。
江宇典不高兴让别人看见,他不让贺庭政把帽子摘了,罗弛就笑:“不会是中年谢顶了吧?”
他说话这么带刺,是笃定这是江宇典包`养的小白脸,虽然这么成熟的小白脸很难得一见,但各人口味不同,也很难说。
同时,他也不相信江宇典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他那个“保镖”。不然,那也太明显了不是吗?
如果他维护了,那也正中罗弛的下怀。
因为大家这时都会怀疑起来,江宇典跟他“保镖”的关系不正当。
听见罗弛的话,江宇典筷子放了下去,他的手掌轻轻放在贺庭政的背上,低声叮嘱了句:“帽子别摘,等着我。”
随后他站起来,模样是笑的,目光却是冷得像带着杀气一般,瞳孔都显得像是竖着的:“罗老师,我有点话跟你说。”他不等罗弛有回答,就动作非常文明地把他抓起来,“走吧,我们去那边说。”
罗弛发现他力气非常大,也发现桌上的人表情有些怪异,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江宇典是为了维护那位不肯脱帽子、但模样相当英俊,不输明星的“保镖”,才公然呛制片人的。
罗弛感觉自己的计划达到了目的,他也不认为江宇典是恼羞成怒,想把他拖去没人的地方殴打一顿,所以泰然自若地跟他走到一旁的卫生间去。
结果刚进去,江宇典就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把他押到一个隔间里去。江宇典力气实在太大了,他挣脱不开,罗弛唔唔地暴怒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江宇典比出一把刀来,这是他随手揣的小刀。他冷冷一笑:“你说我干什么?”
罗弛余光瞥见他的刀,吓坏了,他以为江宇典要杀`人了,以为他疯了,惊恐地挣扎起来,一边喊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别……”
江宇典去冷哼一声:“别挣扎,刀枪无眼的,”他说着拿着刀在他头顶上比划着,似乎在寻找一个下刀的角度,“放宽心,我就是给你剃个头,我今天剃了八个头,也让你试试我的手艺。”
罗弛继续挣扎,求饶道:“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
江宇典不为所动,反而警告他:“你再动!再动老子把你脑袋戳个血窟窿你信不信?”
罗弛吓得差点失`禁,听到他说只是剃个头,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了庆幸。
只是可惜了自己那一头茂密的黑发,又黑又顺,他平常很爱惜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江宇典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还不敢叫人,因为怕江宇典真给自己脑袋上来一刀——太可怕了,他不敢想象。
江宇典脚踩在他的背上,让他抱着马桶,一边给他把头顶中央修出个地中海来,一边使劲拍着他的脑袋道:“现在是谁中年谢顶?啊?”
罗弛呜呜呜地道:“我,是我,我中年谢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