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政心中一凛,可还不等他回答,江宇典就自顾自地说:“你这么好,要是个女孩子,我就娶你了。”
他听完,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走过来说:“我愿意嫁给你,大哥,你愿意娶我吗?”
江宇典翻了个白眼:“你能把自己鸡鸡变没吗?”
“不能。”江宇典不成正形地躺在沙发上,贺庭政便靠着沙发背低头看他,“这东西还有用处的。”
“那不就得了。”江宇典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他伪装的工夫是与生俱来的,很少有人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可我们……也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我就待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也许他发现了,也许他只是在诈自己,贺庭政不清楚。
“成天说胡话。”江宇典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平常那样笑着,拍拍他抓着沙发背的手背,“你做夜宵吧,我今天想吃芙纽多。”
贺庭政又是没动,他默默无言地看着江宇典,黑色的眼清澈见底,带着执拗,睫毛微颤时,眼中仿佛藏着一个颤抖的灵魂。
江宇典拧着眉看他,笑意淡下来,反复无常地说:“算了,今天不吃了,权当减肥。”他说着坐起身,在沙发脚找到拖鞋穿上,“我看你也是有事要忙,我上次看见你在房间里跟人电话会议,你事情多,成天围着我转不好,”他站起来道,声音懒洋洋的,“你回温哥华去吧。”
他越发地冷酷起来,关了电视,不容置喙道:“明天就回去。”
他刚抬脚要走,贺庭政就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声音里是失望:“你又要赶我走。”
外面隐约能听到一点点轰隆隆的雷声,刚才开着电视没听见,这会儿电视关了,就听得见了,夹杂着很细微的雨声。
“这怎么能叫我赶你走呢?傻瓜,房子车子都是你的,你走了我也要被扫地出门的。”他脸上挂着一丝淡笑,眼底却是冷漠的。贺庭政那颗犯上作乱的心在蠢蠢欲动,他死死抓住江宇典的袖子,但江宇典却慢慢地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了。
贺庭政无能为力,心里觉得悲愤交加,目光沉滞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或许旁人难以理解,他们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像真正的家人了,为什么不能稍稍改变一些这样的关系呢?
可正因为太亲了,现状才容易维系、而难以改变。
江宇典上楼后片刻,贺庭政不甘心地跟上来了,他看着江宇典那副似乎考虑着要带走什么东西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步步紧逼道:“你真想让我回家去?”
“你离家这么久,你妈妈和妹妹肯定都想你了。”贺庭政不高兴,他心里也不高兴,就弯腰从床头柜里翻找出烟和打火机来,他给自己点了一根,心里知道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贺庭政在这里,他日子是过的舒坦了,也打心眼里觉得高兴快乐,可这么下去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
因为贺庭政百分百查过自己,他肯定知道一点自己的过去,没准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可他绝口不提,好似一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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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惴惴不安地忧虑这点。
江宇典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但他知道,贺庭政多半是去查过的,他感觉自己的遮羞布都被拽下来了,从而不想打破这种心照不宣的平衡,照旧和他相处下去。
可现在不行了,没法照旧下去了。他已经料到要是再这么照旧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靠着床头,嘴里叼着一杆烟,脚尖挑着拖鞋,他找不到烟灰缸,就把烟灰抖在多肉的花盆里。
贺庭政并不喜欢他这种悠然的模样,那烟雾缭绕中,他看起来悠然而淡定,脚轻轻一动,拖鞋便掉下去了,“哒”一声清脆地落在地板上。
贺庭政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心中憋着口恶气,一边走一边脱自己的上衣。江宇典以为他要干什么,贺庭政却是把自己衣服脱干净了,丢在地上,恶狠狠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质问他:“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把你放在这里,你就能一直活在我的心里了。现在你还活着,可你为什么没有心的?”
江宇典看向他的胸口,之前他三番五次替贺庭政上药,贺庭政都没脱衣服,而是把上衣卷起来,卷到胸膛下方就停了。
所以他从没注意过,贺庭政的纹身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一样的花样。
不巧,还真是有什么花样。
这种把人的名字刻在心口的蠢事,也只有贺庭政这个脑袋瓜子才做得出来了。他眼睛从他胸膛扫过,慢慢抬起来,落到他的脸上去:“你表情这么凶做什么?大猫发威?”
贺庭政被他数落的,一下撑不起凶恶的神情了,眼睛也垂下来。江宇典嘴唇中央吁出一条软绵绵的烟,淡淡地说:“你以为你这是什么?把人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心上?你觉得刻苦铭心,他就能住进你心里去了?”
“现在高中生都不这么干了。”
贺庭政眼睫毛颤了颤,手也慢慢垂下去了,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江宇典也骂他:“没出息。”
贺庭政整个人陷入苦闷。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心里万分痛苦,感觉自己处于一种被凌迟处死的状态。
江宇典看他那样,心里也是叹气:“还说不得你了,一说你就委屈上了。”
贺庭政更难受了,江宇典的眼睛从他腰腹的疤痕上扫上去,又看了眼他的胸口处。那里原本是撒旦的脑袋——一个怪模怪样的牛角怪,长得还不如西游记里的牛魔王英俊。
而自己的名字,就那么硬生生地横亘在牛角怪的獠牙之间。
太蠢了,无可救药。
他再一抬头,是贺庭政快要落泪的悲伤神色,脸上是稍纵即逝的倔强与不甘。
好歹他是看着贺庭政长大的,心中纵然觉得他傻,也有不忍,伸出双臂道:“过来,大哥抱抱你。”
贺庭政一脑袋撞上去,像个什么野兽,整个人的力量压制下去,忠诚而蛮横地抱住他的腰,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
江宇典也让他撞得有些眼冒金星,肉`体吃痛。他的烟抽得差不多了,他就伸手掐灭,丢在旁边柜子上。
贺庭政开始发`情似的亲吻他的脖子,江宇典让他亲了两秒,拍拍他的后脑勺:“差不多得了。”
他语气很是平静,望着天花板:“亲也亲了,差不多了。”
“阿政,别这么难过,把今晚这件事忘了,当做没发生,我也当做没发生,就还跟以前一样。”
贺庭政听得心里一刺,他抬起头来,狠狠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接着重重地碾在江宇典的嘴唇上,并且有股向死由生的狠厉,几近饥渴地吮吸他的嘴唇,舌头还卖力地挤进去。
江宇典让他亲,觉得他亲得还挺舒服。可他神志仍旧清醒,虽然有一丝入迷但并没有沉迷的意思,最后咬了他一口。贺庭政猛地吃痛,又含着他的舌尖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慢慢退出来,脸便贴着他的脸颊,沉沉地出气。
他热烘烘的身体压上来,沉甸甸的重量,江宇典在他退出去后,嘴里品味了下,很敏锐地发现贺庭政喝了点朗姆酒,这正好是芙纽多的原材料之一。
他猜到贺庭政应该是借酒壮胆,而且嘴里不仅一股朗姆酒味,还有葡萄干和糖的味道,可能是上楼前,他就想亲一亲自己,是怀着讨好的意图,想让自己惦记着他的好。
贺庭政的好,他当然知道了。
他在隐隐约约的朗姆酒气息里,望着贺庭政的眼睛,苦口婆心道:“你是没试过,被男人干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贺庭政眼睛动了动,他的眼睫毛刮在江宇典的皮肤上,痒痒的。
他继续劝:“你要想试试,你就把裤子脱了躺着,我让你试试,试试你就懂了,就不会再这么执迷不悟了。”
他的手已经绕到了贺庭政的后腰去,然后缓缓向下,隔着他的裤子抓他的屁股:“你能想象,我老二这么插`进去?你觉得会不会疼死你?”
“你这么高的个子,这么壮的身材,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你觉得自己能接受?”
江宇典这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着他,自己心里也在品味着,虽然贺庭政吻他吻得倒是舒服,但做`爱就不一样了,他根本没法接受这件事。
“不能接受。”贺庭政也这么说。
江宇典还以为自己劝说成功,让他产生了生理性恶心,心中不由也是松了口气。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道:“迷途知返就好。”
这时,他发现贺庭政虽然嘴里说着“不能接受”,可他眼里万万没有迷途知返的意思。
他双目幽黑,手不由分说伸进他的裤子,抚摸他结实挺翘的屁`股,探向他紧紧闭着,没有开拓过的那个入口。
他手指轻轻挨着,没有弄进去的意思,可他是什么意思,江宇典却是倏地明白了过来——
贺庭政这狼崽子,结果是惦记着以下犯上?!
窗外雷声已停,是瓢泼大雨的声音。
他猛地攥住他的手腕,脸上的神情完全退去,目光冷冷的:“你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视情况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