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答,倒是听见自己悲凉的笑着开口。
“不如我帮你回答,你会为了温思宁不惜一切代价找出真相,然后不顾一切惩罚那个人,只为保护你心里的人,而我呢,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即便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那也是可有可无,叶承南,我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不求你帮忙为我奔走,只求你可以不要阻止我讨回一个公道,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卑微的尊严。”
她看着他漆黑的眼说完,内心情绪早已翻江倒海,但眼泪始终压抑着,她倔强的别过脸,用瘦削的肩膀面对他,不想被他看见自己懦弱的眼泪。
叶承南听完她那番话,心中顿时五味十杂,似是打翻了调味料,让他嗓子发干发哑,他喉结上下滚动着,视线落在她瘦弱轻微颤抖的肩膀上,脚步微微向前,一阵钻心的疼。
他眉头微蹙,声音干涩:“苏冉,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你想说为我好?”
“你若是告温思景,等于把自己推到风尖浪口上,别怪我没提醒你。”
苏冉垂着眼睑,任由眼泪流过面颊,这些她早就考虑到,不仅仅是把自己推到风尖浪口之上,叶家和温家同样如此,也会让平息下去的风言风语再次扬起。
和叶家相比,温家会更惨,因温思景的所作所为,触犯的是法律。
“苏冉,不管叶家是否承认你身份,你在外人眼里,都是叶家人,明白吗?”
“叶承南,我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
“你考虑过会造成什么后果?”
苏冉抿着唇沉默,让叶承南散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起,因为她的倔强和愚蠢,他气的胸口急剧起伏,两肋发疼,可在触及她满是泪痕的双眸,无助又柔弱,那股子怒气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在胸口荡了一圈,缓缓地消失。
他琢磨不清原因,昏胀的脑子也懒得琢磨,别开视线不在看她,大步往门外走。
苏冉坐在床上泪眼婆娑,朦胧的目光里看着他一瘸一拐,即便是对他已万分失望,依旧会忍不住关心他。
“叶承南,你腿怎么了?”
男人闻声脚步微顿,却不回答,继续往门外走着,但他一瘸一拐的脚步,早已出卖他的身体情况。
苏冉对他了解,薄怒里的叶承南压根听不进去劝,即便是为了他的身体。
她赶紧从床上下来,来不及穿鞋子,赤脚追了上去,在走廊上紧紧地拽住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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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鲜少会这般阻拦他,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微微泛白,昂着下巴的脸含着几分倔强与坚定:“叶承南,你腿受伤了,需要治疗。”
他抬手就要掰开她手腕,却在触及她的脚,动作缓了几分。
她满是倔强的拉着他,白皙的脚踩着地面,被灰色的地砖衬的格外嫩白。
“叶承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若是没了身体,叶氏也没了将来。”
苏冉这番话说的有些重,叶氏在叶家人心里占着及其重要地位,是叶家几代人努力的结果,老爷子将它交给他,也是希望在他的带领下,让叶氏更加辉煌,而叶承南加入的短短几年间,确实也做到了,渐渐成为叶氏的主心骨。
若是有天他不在叶氏,怕是下面要人心惶惶,他就像是叶氏的定海神针。
她看出他眼里的几分松动:“叶承南,既然都已经在医院,没道理不看下。”
苏冉察觉出他的屈服,微微松开了手,没再说话,率先回病房穿好鞋子,很快叶承南也走了进来,她把轮椅推了过去。
“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我推你过去。”
叶承南却傲娇的不肯坐,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她推着轮椅走在后面,看着像是两个大傻子。
待到医生办公室,苏冉没说话坐在一边看着。
医生把他的腿搭在床上,掀起裤脚,脱去袜子,这才看清他整个脚踝,早已肿成馒头,也红的厉害,他这简直是瞎搞,这么严重也强撑着。
“叶先生,你这腿是怎么扭伤,有些颇为严重。”
叶承南绷着脸:“下楼没踩稳。”
医生抬抬眼镜算是知道:“我给你检查下骨头,可能会有些疼。”
苏冉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腾的起来,几步走到他跟前。
叶承南侧头看她,她心里几分担忧,想了想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医生套着手套开始检查,双手摸着脚踝的骨头,她看着都觉得疼的厉害,头皮一阵发麻。
她手下的肩膀微微缩着,似在剧烈的疼痛下绷紧了身体。
叶承南疼的紧咬着牙,俊脸几分扭曲,额头微微出了汗丝,身体更是紧绷着,直到医生的手拿走之后,疼痛的余韵才缓慢散去,他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缓缓地吐了口气。
苏冉的手也从他肩膀拿走,追在医生身后:“他脚踝怎样?”
“应该没伤到骨头,最好明早再去拍个片子确定下。”
“好。”
“先用些药膏缓解下。”
医生在开药,苏冉回头见他弯腰穿着袜子,她直接走去抽走:“没必要穿。”
她把叶承南的袜子放在轮椅上,紧接着催促他坐上去,叶承南即便不想坐也不行,他脱下来的鞋子被她拎在手里,难不成光脚走回去。
苏冉先把他推回病房,接着去楼下拿药,回来时手里拿着冰袋。
她一言不发的走到他跟前,抬起他的脚把冰袋轻轻地放在上面敷着,叶承南靠在床上,冷着脸看她。
他们之前闹得并不愉快,但此刻她垂着眼睑给他认真地敷着脚踝,手指被冰袋冻的发红也没松开,只是不停的换手。
叶承南眸色深了深,身子轻动,脚踝想抽回,被她不轻不重的摁住脚背,声音又淡又柔:“是我弄疼你了?”
他的话卡在嗓子里,异样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塞的胀胀的:“我自己来。”
她抬手挡开,继续低垂着头,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眨了眨:“叶承南,你把我当做过是你妻子吗?哪怕只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