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学回到傅家的别墅,已经九点半了,正好是舒宁规划的第二节课开始的时间。
傅景轩虽然生气自己打赌输了,但他赌品还可以,没再趴桌子睡觉或听歌,只是人的兴趣不在读书上,才上了十几分钟,傅景轩的眼神便开始涣散。
舒宁让他读一遍这首《沁园春·长沙》,她准备从高一上学期的课程开始辅导。
傅景轩读得磕磕绊绊,好几个字不认识。
遇到不认识的字,舒宁将厚厚的新华字典挪到他面前,让他自己查,这样印象更深刻。
读完诗,舒宁逐句给他讲解每句话的意思,眼看傅景轩又开始打瞌睡,舒宁拿出纸笔,让他抄写,同时也是练字了。光会读可不行,字不会写,考试照样拿不到分数。
傅景轩认命地抄写,他的字中规中矩,不好看也不是特别丑。
但他抄的很不认真,“橘”子洲头的“橘”根本都没细看右边到底是什么比划,胡乱几笔堆一块儿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算了。
“一笔一划地写。”舒宁敲敲他的练习本。
傅景轩看眼她漂亮的手指,划了刚刚的错字,盯着课本仔细看了几眼,这次写对了。后面再遇到比划复杂的字,傅景轩同样先确认,没有再写错过。
舒宁想,傅景轩后面能成为傅闻的得力帮手,脑袋肯定属于聪明的那一挂,只是他心思不在学习上,才变成了学渣。舒宁如果能燃起他学习的兴趣,后面辅导肯定事半功倍。
问题是,兴趣这种东西,还真不是那么好燃的。
一首诗加上解析、练字、发散,马上就要结束了,接下来是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舒宁看看腕表,对傅景轩道:“当年我用课间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背下了这首诗,你能吗?”
傅景轩递给她一个无聊的眼神,离开座椅,走到沙发那边,拿起遥控器。
舒宁笑着问他:“还敢打赌吗?”
傅景轩飞了一眼过来:“赌什么?”
舒宁让他定,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
傅景轩想了想,嘴角浮现一抹坏笑。
舒宁谨慎地补充道:“赌注不能对任何人造成人身伤害或触犯法律。”
傅景轩笑容一僵,他想赌吃辣椒的,可是万一她受不了辣椒吃坏肚子,就属于人身伤害了。
院子里老爷子的两只柯基狗扭着屁股跑来跑去,傅景轩笑笑,看着舒宁道:“我十五分钟内能背出来,晚上咱们一起去遛狗,你负责铲狗屎,如果我背不出来,我铲狗屎。”
舒宁露出为难的样子。
傅景轩往真皮沙发里一靠,翘起二郎腿,打开电视机。
舒宁只好妥协道:“赌就赌,你过来,咱们开始计时。”
傅景轩关掉电视,让舒宁把语文书递给他,他在沙发上背。
哪都一样,舒宁丢书给他,她坐在一边,对着手腕上的腕表道:“开始。”
十五分钟后,傅景轩丢了书,双手垫在脑袋后面,闭着眼睛将一首诗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少年清润的声音传遍了客厅每个角落,傅老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二楼的护栏前,他虽然也不会背这首诗,可孙子背得那么流利,跟照着念似的,傅老爷子就知道许老师的办法管用了,孙子真的肯学了!
可能太高兴舒宁要去捡狗屎了,第二节课傅景轩态度不错,没给舒宁找什么麻烦。
中午十二点一到,上午的课程结束,傅景轩跑房间玩游戏去了,傅老爷子下楼陪舒宁说话。
舒宁其实一点都不想说,连续讲了半天课,她只想休息休息。
傅老爷子看出来了,体贴地让舒宁安静待着。
午饭在傅家吃的,吃完距离下午的第一节课还有将近五十分钟可以休息。
傅老爷子已经在一楼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在舒宁担任家教期间,这间房将完全属于她,如果不是家里有两个未婚的儿子,怕冒然邀请女老师会误会什么,傅老爷子都想邀请舒宁搬过来住,这样晚上也可以继续给孙子补课,充分利用时间。
舒宁可不想留宿,中午睡个午觉就算了。
下午讲数学、英语,因为上午浪费了一小时,今晚舒宁还得在傅家吃晚饭,晚饭后把那一小时补回来。
吃完晚饭,傅景轩兴致勃勃的叫上舒宁去遛狗。
舒宁坐了一天了,出来走走也算舒展筋骨,傅老爷子养的这两只柯基都很漂亮,皮毛打理得柔顺干净,一扭一扭的桃子屁股简直就是要诱惑人去抓两把。舒宁正在欣赏二狗的美貌,一只狗子突然停下来,做了一件非常不美貌的事。
舒宁的脸都要绿了,狗粑粑看起来就好恶心!
傅景轩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舒宁见他这么幸灾乐祸,就表现地比实际更加抗拒,歪着脑袋靠近地上的狗粑粑,屏住呼吸,视死如归地将狗粑粑收进便便袋。走了一段路,发现路边有个专门供放狗粑粑的垃圾盒,舒宁立即扔炸弹似的将便便袋放了进去。
傅景轩心情愉悦地欣赏着她的表演。
舒宁故意用英语损了他一句。
傅景轩一愣,马上问道:“啥意思?”
舒宁笑而不语,等第二只柯基拉粑粑的时候,舒宁一边铲粑粑,一边又说了一句英语。
她是正常语速,只怪傅景轩以前不好好学习,听出几个非常简单的单词,但关键词错过了,便无法理解整句话的意思。
“你骂我。”傅景轩瞪着眼睛挡在刚刚站起来的舒宁面前,十分肯定地道。
少年比她高半头,舒宁捏着便便袋退后两步,一脸无辜:“没有,我在跟这两只柯基说话。”
傅景轩:“那你说说,你跟它们说什么了?”
舒宁笑道:“今晚下课时我会把我说的两句话写下来,你自己查词典。”
傅景轩顿时明白,她又在拐着弯教他学英语。
他哼道:“不用,我没兴趣。”
舒宁:“嗯,我写我的,看不看随你。”
溜了一圈狗,七点四十五分,舒宁继续给傅景轩上本该今日完成的第二节英语课程。
舒宁觉得,相比语文、数学,英语最简单,通过辅导成绩也最容易提上来。
上了一小时,舒宁递给傅景轩一张纸条,向坐在沙发上的傅老爷子告别。
傅老爷子亲眼目睹了她这一天的成效,热情地送舒宁出去,本想叫孙子一起,傅景轩已经跑楼上去了,那张写有两句英语的纸条还留在桌子上。
莫非真的不好奇?
舒宁笑笑,跟着傅老爷子一起往外走。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舒宁表示她可以坐地铁,地铁站离这边还挺近的,比从傅家别墅走出别墅区大门的这段路还短。
傅老爷子就不勉强了。
别墅区主路两侧全是路灯,只是路上没什么人,舒宁走了一段就开始后悔,下次再辅导这么晚,她该接受傅老爷子的好意的。
几辆豪车开过来,又开了过去。
舒宁看着前面的路口,拐过这个弯就是一条笔直的马路,直接通向大门。
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一辆黑色汽车转了过来,灯光刺眼,舒宁便看向一旁。
没想到,那辆车忽然减速,最后停在了离舒宁最近的一盏路灯下,透过车窗,舒宁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心跳还是乱了一下,好在下一秒就调整了回来。
舒宁继续往前走。
傅闻摇下车窗,黑眸始终看着她。
这是要交谈的意思,舒宁配合地停在车旁,朝他笑了笑:“是傅先生吧?我是傅景轩的家教老师。”
傅闻猜到了:“景轩不配合吗?怎么辅导了这么久?”
舒宁简单解释道:“刚开始是有点抗拒,后来就专心听讲了,因为早上耽误了一小时,所以今晚有补课,明天应该就不用了。”这位傅二爷,果然像原著里描述的一样,外冷内热,很关心家里的侄子。
傅闻点点头,目光扫过路边家教老师白海棠似的脸,傅闻给车解锁,倾身过来,推开车门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景轩挑选这样的家教老师动机就不单纯,今天耽误这么久,万一她回家路上出事,傅家担不起责任。如果天天补课到晚上八九点,傅家会安排司机送她,既然只有今晚这一次,还被他遇上了,那就由他送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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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看着已经被他推开的车门,犹豫几秒,坐了进去。
“谢谢傅先生,刚刚傅老先生也想让司机送我的,我以为这时候小区里面应该会有一些人在散步,就没麻烦司机,没想到这么安静。”舒宁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尴尬地道。
傅闻嗯了声,专心开车,并不习惯攀谈。
舒宁也不再开口,偏头看着窗外。
车子驶出别墅小区,傅闻才问她地址。
舒宁道:“蓝山公寓。”
傅闻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高峰期已经过了,傅闻只用十几分钟便停到了蓝山公寓外面,舒宁下了车,再次补句谢谢。
傅闻点点头,调转车头,开走了。
回到别墅,就见傅景轩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新摆的书桌前,一本正经地翻着厚厚的英汉词典。
傅闻愣了愣,那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许老师,竟然只用一天就驯服这个侄子了?
“艹!”
念头未落,看完词典的少年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傅闻便走了过去。
傅景轩的面前摆着一张纸条,傅闻拿起来,看到上面用英语写了两句话:
“有什么好笑的,你乱发脾气时的脸比狗屎还臭。”
“认真学习的人肚子里装的是知识,不思进取的人肚子里全是狗屎。”
傅闻:……
看看侄子气红的脸,再看看纸条上面的第一行字,傅闻就觉得,许老师的比较级用的还挺准确。请牢记:,网址手机版电脑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