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公盘七天时间,前六天许楠玉都有购买赌石,所赌毛料解出来的翡翠除了那块有冰种玉虫、一块玻璃种明黄翡翠自己留着,其余皆被李泰与许楠玉瓜分,现金支票付的账一点都没托欠的意思,其实他想李泰那份先不急的毕竟对方才支出九亿前去赌矿,冲那份信任许楠玉都感动的想免费把翡翠送给他。
只是李泰不要,说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让他安心赌石并嘱咐缺少资金额他可以随时补上。九亿的投资不是小数目,李泰此次缅甸之行也只准备四个亿,其余五亿还是紧急从国内借调过来的,现金一到缅甸前景再好李泰也不免需要承受一段时间的资金紧缺,要再揄动资金给许楠玉赌石,那就要动李氏珠宝公司跟拍卖公司的根本了,问题是李泰不会说慌,所以真到那时候他绝对会支持。
许楠玉感动的正是这一点,明知不能为而为之这种打破规则破坏规律的无条件支持,说明李泰已经把他个人重量放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就像赌矿,有人会说李泰是占了天大便宜,可话说回来没赌中前谁都不知道结果,九亿砸下去若矿下没翡翠,那对李泰的事业来说将是怎样一个重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iiread】
这个觉悟李泰有,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
许楠玉带三亿来缅甸,除去投资矿脉的一亿还剩两亿,外加这几天所赌翡翠得来的一亿两千万,总共三亿两千万,可原本的信心满满当看到最后压轴那天所公示出来的标价,心内对自己的信心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是他太穷还是有钱人太多?一块石头敢明码标价两千万欧元!要算上众人争夺的价格那该达到怎样?这个世界已经陷入了疯狂吗?
“如今抢钱不犯法了吗?”晓是有心理准备许楠玉还是惊的脱口而出。
李泰轻笑。“‘抢钱犯法’的定议是:隐密、一方不愿一方逼迫且用暴力实行的,像这种‘明码标价’买卖看各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毛料从来都是紧俏品,握有这方资源的缅甸一方完全不怕人不买单。曾经就有个珠宝商就闹过意见,说缅甸毛料定价太贵要求降一些,当时回他的那个人说了句经典的话‘买是你的事,调价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涉我,我也无权干涉你’!
这句话自今还被缅甸一方津津乐道争相传叙。
“所以说事出必有因。”缅甸的乱政已经是全球出了名的了,谁还有那么大魄力去解决乱定价的事?
“国内的监察机购跟中宝协会已经在跟缅甸方协商了,成效可能不能立竿见影,不过至少也有约束能力。”作为缅甸大商户之一的李泰,曾经应监察机购的要求签过志愿书,不过想来效果有限,毕竟翡翠毛料出口占缅甸总出口税收大半,轻易调整的后果没人承担的起。
“便愿如此。”许楠玉耸肩不抱太大希望。
最后一天的压轴,公盘毛料商是憋足了劲打算大赚一笔,价格是定的高但不能否认,毛料的品质也是最好的。许楠玉随意逛了逛,入目的毛料有六成是见了色的,就算没见色场口都是老坑,可以说在这里随便挑出一块,在外面都能拍出高价来。
一分钱来一分货,有前面六天公盘作扑垫稍为标高一点也不怕人不买,所谓奸商奸商,这种对买户的心理可谓把握的极精妙。
许楠玉停在一块毛料前,黄沙皮大约有方桌大小,看旁边重量标志有几千斤,新坑口标出的底价是一百万欧元。在心里衡量可赌性,一百万的底价有人能看中绝对能叫出一百五十万来,新坑口比不过老坑,但有时候开出来的料子也有老坑所没有的特点,许楠玉想了下给它定了个大概的心理价,随后离开。前几天那些跟风的被许楠玉跟李泰狠狠耍了一把,这几天已经老实了,许楠玉可以大方看毛料而不用担心有人最后跟他恶意竞拍。
简单的午餐过后许楠玉又一心扑到毛料堆中,李泰跟在身后时不时给点客观的意见,直到一块毛料前,许楠玉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面对这块毛料。
李泰安静呆在一边看他打量毛料,等他看完才问:“这块毛料?”
“很有可赌性。”天知道许楠玉心内现在有多兴奋,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没让他当下欢呼跳起来。一想到毛料里那块翡翠能落到他的口袋里,许楠玉就兴奋的想狂吼三声。此次缅甸之行他的目地不是赌矿,要真排个顺序这赌矿还排在这块毛料之后,不能说两者价值相等也不能划大小于号,只能说两者对许楠玉来说买这块毛料比赌中矿脉要来得容易些,毕竟赌矿这事没李泰全力支持,也就空口一白谈。
这次缅甸公盘出多少块顶极翡翠,许楠玉有印象,不过为了这块毛料他放弃了其余的顶极翡翠,心甘情愿的放弃,人不能太贪心,否则会遭天遣的。
慎重的记下号码,许楠玉准备离开。
刚好走过来的人与许楠玉迎面对上,似乎也惊讶会在这里碰上。“好久不见,许先生,还有李总。”张郝笑着打招呼。
许楠玉眼瞳一缩,他想的不是以往而是张郝的师父,翡翠王,如果没记错前世赌出这块翡翠的人就是那位人人尊敬的老先生,翡翠赌石界的不老传奇!身为他唯一弟子的张郝来到这块毛料前,这只是巧合?鬼都不信!
李泰上前握张郝伸过来的手。“是好久不见,不知翡翠王老先生可还安好?”
“承李总挂念,我师父很好,老当易壮的没事就解解毛料翡翠什么的,时不时跟老朋友聊聊天聚一聚,悠闲的很。”翡翠王一生的传奇故事如果写成书都有好几本,虽然现在淡出赌石行业,但他的威信仍只增不减!
许楠玉笑说:“听闻翡翠王老前辈正在格尔将军家里做客,我以为这届公盘老前辈有兴趣呢。”
“我师父这次来只是看望几个老朋友而已,公盘的事很少关注了。不过前阵子许先生赌中矿脉,我师父很是赞扬,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赌石业的兴旺就看我们这小一辈了。”张郝笑着回,显得一派斯文。
许楠玉笑而不语,李泰适时接过话头寒暄两句各自离开。离得远了许楠玉回头,看张郝只在毛料前停留两秒观望一眼便离开了,不知情的人或许以为他对那块毛料不感兴趣,可许楠玉是知情人,毛料表现的极好对方却只看两眼,这本身就属异常。
“下午几点竞标?”许楠玉问。
“五点整,时间是半个小时。”李泰看下表回:“还有两个小时。”
“在看一个小时我们去竞标大厅占个好位置。”
李泰不明所以,但仍依了他。四点过几分领了牌子进来竞标大厅,前头超大电子屏上显示着竞标倒记时,许楠玉写了几个毛料号码标下底价让李泰两位特助帮忙竞标,然后给李泰一个,做完这些深吸口气静等竞标时间的到来。
随电子屏上的时间倒数,大厅两三百个座位逐渐坐落,只剩五分钟时已是坐无空席。
还剩两分钟时有人上前作了简单的欢迎词跟答谢词,然后倒计时十秒!最后一秒的钟声落下,许楠玉睁开眼紧紧盯着电子屏。
像是烟花炸开,空白的电子屏猛得跳动红色数子,眨眼便被占满,然后滚动,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只看到屏上一阵红色晃动,原本像这样的明标不到最后十几分钟是不会见真格的,但今天一反常态才开始就已经升级。
耳中听着周边人的无良咒骂,许楠玉笑笑心内越发冷静,跟李泰对视一眼视线撇回电子屏,手搭着报价器没按键的意思。
在这时候比财力、魄力、心机,更比定力!谁最先沉不住气暴露了自己的目标,就有可能是输家!
又过十来分钟,李泰按键报了价,一千零一十万,这可是欧元如果换算成人民币那就上亿,李泰要标的这块是红翡,表皮有雾体积够大,表现极好又出自老坑,有眼力色的都会看中,所以当李泰的报价被人顶下去时许楠玉一点都不惊讶。偏头跟李泰小声说:“没高过一千六百万都可以。”
李泰点头表示知道。
不是说翡翠价值不值一千六百万欧元,实际远远超过这个数,比之这届公盘所出的顶极翡翠来说排第三,排第一的许楠玉是誓在必得,这排第三的是瞧见了又舍不得放下所以让李泰且试一试,一千六百万是试探的底价,要不是情况特殊别说一千六百万,就算二千六百万欧元许楠玉都不眨下眼睛。
剩最后两分钟,紧盯着电子屏的许楠玉眼睛一亮,他盯的那块毛料拍出最新高价,一千万!虽在整个电子屏上这不是最高价,可就以那块毛料的怪异表现来说,这算是摆了乌龙。有哪块毛料表皮会出现七种颜色,而且是不带重叠的?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所以很多人认为毛料表皮欺骗性太高不值赌,出的价都是试探性,可现在高到一千万,又有人怀疑了,难道这块毛料有玄机?!
几乎是下意识的,许楠玉认为这个一千万的高价是张郝所出,眼神瞟过那个方向,手在按键上传入一组数字,一千零五十万压过一千万,算是趟水。
坐在前一点位置的张郝看着一千零五十万的报价眉头狠狠一跳,一千万的报价是他出的,可他只是替手真正看中这块毛料的是翡翠王!或许该说他此次的任务就是把这块毛料拍回去!为了不露痕迹他都没仔细看过毛料,还有谁?还有谁会对一块表现怪异的毛料感兴趣?脑海闪过许楠玉站在毛料前的身影,随即摇头否决,毛料表皮太有欺骗性,连他师父翡翠王都不确认里面有什么样的翡翠,他不信一个二十岁的小子敢下手狠赌。心中这么想却有一丝不安闪过心头,瞥眼报价器上的数字,想了下清除重新输入一组数字。
许楠玉眼睛盯着电子屏,手搭在报价器上敲击着,眼神闪过张郝那一方抿下嘴,瞥眼报价器上的数字沉吟下删除重新输入一组。
最后一分钟,李泰盯的那块一千六百万的底价已经被超过,许楠玉让他放弃,他盯的这块价格已经高达一千二百万欧元,看这个价格许楠玉不得不再次输入一组数字。
一分钟倒计时,40秒,一千三百五十万,一千四百万,30秒,一千六百万,20秒一千七百万,最后十秒,一千七百五十万,最后一秒,许楠玉狠狠按下确定键!
二千万!前座张郝情不自禁站起来,脸上的狂喜还未散开,最后电子屏又再一闪。
二千二百万!
“不可能!”张郝大叫,视线瞟到另一个站起来的人影。
许楠玉松口气,迎上张郝看过来的视线,嘴角轻勾给其留下一个胜利的微笑。
为期七天的缅甸公盘盛装落幕,许楠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深深的疲惫,回到别墅倒头就睡,晚上十点多醒被李泰喂了些粥洗个澡,然后再次睡,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爬起来。
洗了个通体舒畅的冷水澡,许楠玉感觉清醒了,活动肢体来到大厅,李泰正跟珠宝公司两位副总处理公务,挥手打声招呼自己跑到厨房翻东西吃,喂饱五脏届煮杯咖啡端出来。“咦?事情处理完了?”瞧只剩李泰一人好奇问。
“嗯,矿脉已经开出翡翠毛料,让他们过来接手以后的琐事。”合约是总源头,后续事务更为烦琐,李泰可没心思去处理那些麻烦小事,开出毛料第二天就让国内两个副总过来帮助了,之所以今天才到是因为各自在处理自己手上的事务。
“什么时候走?”喝着咖啡许楠玉问,看李泰看他好心的跟他分享一口。
口内的甜味让李泰直皱眉头,这才想起许楠玉喝咖啡一般较甜,他自己则惯喝黑咖啡。
许楠玉悻悻笑,他也想起李泰惯喝黑咖啡的事了,端过茶杯让他漱口。
喝口茶压下嘴里的甜腻感问:“你想什么时候回?”
“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去吧,老这么缺课候教授都恨不得咬我了。”许楠玉做个鬼脸。
李泰笑捏他脸。“那你先回去,我还要再留两天。”
“好。”眼神瞥到一张烫金贴子,拿来翻开,是今晚缅甸大赌石的邀请函。
李泰看眼“要去么?”
许楠玉歪着头。“正在想。”
“想去就去,让少将军给我们保驾护航。”李泰知许楠玉的担扰,无非就是过于出风头,赌矿是其一,昨天又跟张郝对上,怕是注意的人更多。
许楠玉笑。“人家也是堂堂少将军,在你嘴里怎么说成一保镖似的?”
“这可不是我说的,瑞丹将军已经发话了,在缅甸我们的安全由他阿派少将军全权负责,少一根头发都唯他是问。”这是昨晚瑞丹将军电话里的原话,还有一个隐晦的猜测,矿脉有可能不只是大矿,虽然还只是猜测但已经有了瞄头,怕这一消息外漏对两人的安全是个威胁,所以才让阿派少将军随行跟着。
“不会添麻烦吧?”
“对阿派少将军来说,应该不是麻烦。”这贴子可是对方亲自送过来的,还一个劲的暗示他过去,唯恐他没兴趣还透露了不少□□消息。对一个男人来说,特别是对一个有赌性的男人来说,那等另类赌博胜宴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许楠玉抬头,对李泰笑的一脸灿烂。
李泰瞧他那神情笑开,摸摸他头顶低头在他额上亲了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