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是不可能像碧空那样腾空一跃而下的——虽然那么做显得很霸气。
因为我要真那么干了,腿怎么着也得骨个折,下去以后估摸着就得爬上一路了。
蹲在那里,我揉着鼻子,一时找不到好的办法,心底有些犯愁。
很快我把主意打到了那个屹立在门口的巨大石像上,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借着这个大家伙爬下去。
毕竟碧空提着我上来还那么轻松,换成我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额,没什么底气啊,谁让碧空跟我的差距太大了呢,这也算是我有自知之明吧?
但是,貌似有戏。
我在观察了那座石像一小会儿,这座雕像带着某种宗教元素——高举着树根一样的法杖的女性。
再联想一下屁股底下这座建筑物里的各种花纹,不难想到这是教导主任刻意要求的。
目的,大概就是讨好那个年幼的校长了吧?不是说希伯来可以操纵植物吗?
总感觉我不小心惹到一尊大神啊……
算了算了,以后让秦时帮忙打通下关系。说起来这家伙是去了哪?在晚会开始的时候我就见了他一面。
别是跟这个校长和教导主任有关……话又说回来了,这三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啊?
这些暂时都无所谓,我还是先下去再思考这些有得没的吧。
再次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我在心底这么说着,小心翼翼地把脚伸了出去。
脚落到了那个脑袋上,我在心底略略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有戏,信心稍涨。
我的另一只腿也伸直,身体前倾前倾再前倾,最终勉勉强强地踩到了肩膀上。
果然,只要小心一些就可以,我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废柴。
至于看起来的样子是多么的滑稽……管它呢。
那只落在脑袋上的脚也开始下移,我的两只手臂撑着身体,想让两只脚勾住石像的脖子。
这样当我松开胳膊时,我应该就能倒吊在石像的背后,不至于摔下去。
精神高度集中,我的双腿和两只胳膊都在发颤,那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戳了戳我的脑袋,“暮,你在干什么?”
我的身体瞬间一软,被这一声吓得不轻。
想想下当你专注于某事时一个人忽然在耳边大叫的感觉……这两者之间差不多。
脑袋空白了一个片段,这时候,双臂失去了支持的作用,我的脑袋在石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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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猴子荡起的藤曼回荡一样,反应过来的我哇哇乱叫着,碰得一声撞在石像的背部,脑袋里晕晕乎乎的。
而在这一撞之下,两只脚不由自主地松了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直直地掉落下去,扑哧一声,像是个萝卜一样插入雪地里。
冰粒在我脸上摩擦,眼皮被白雪压住,鼻子里面也净是些雪,堵得我都不能正常呼吸。
幸好嘴还露在外面,否则真的要被憋死了。
“暮?暮!你怎么了?”头顶传来某个少女,不难想象她正探着脑袋向下看。
两只脚落回地面,这让我心底有了点底气,都说人类是站在大地上的生物,这话也不假。
大口喘了两口气,我把两只手臂都撑在地上,一齐用力。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雪特别硬,手掌像是按在一片尖锐小石子上,有点疼。
即使如此,我还是把脑袋拔了出来。
然而因为用的力气过大,拔出脑袋来的时候,我的身体猛然后倾,屁股在地上狠狠摔了一下,后脑勺咚得一声磕在身后的石像上,疼得我倒吸凉气。
我连忙坐直揉着脑袋,顺便抹掉脸上的雪,呸了好几口又把嘴里面的雪渣子吐干净。
擦了擦嘴角,我拍掉藏在头发里的冰雪,咳嗽着扶着石像的腿部站起来,把风衣上的雪迹都抖掉,弯腰把粘在裤子上的雪拍下去。
再站起来的时候我用一只手摸了摸脑袋上的两个大包,眼泪疼的都快出来了。
倒霉倒霉倒霉,真是倒霉啊。
可惜这也算是组成我日常生活必不缺少的部分,不管多么倒霉我都只能在心底自叹倒霉。
罢了罢了,严格来说这次不算多么倒霉……
晃了几下胳膊,我原地像只兔子一样蹦了几下,又摇了摇脖子,最后默默点了点头。
至少脖子莫名其妙的好了,没骨折也没骨裂,身上的各个部位都还算完整。
“暮?”而这个害得我如此下场的少女还在喊着我,“你为什么要跳下去啊?”
“这也能算跳?”我边揉着后颈边仰头看着那个少女,“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是那个巫女小姐莫雨莲,她穿着黑白色的巫女服,像是个刚从古玩店里跑出来的成精古董。
我问这个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我几天前在冰原上打滚的经验没错——那个fff团跟我们破学院绝对有仇!仇还不是一般的大。在这种时候如果让对方的主教在敌方大阵营欢乐的玩耍……呵呵,一个不好就能闹出人命。
而按照秦时的说法,预知未来对身体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因此我才敢放心地把这个少女留在宿舍里。
但情况好像不对啊……说好的半夜醒来呢?
“我饿了。”莫雨莲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委屈,“肚子饿啊。”
“……”
这个少女是真不知道事态的严峻性,还是脑子里从来就没有【严峻性】这种东西的存在啊?
肚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好吧,那你是怎么上去的?”考虑到这个世界或许就没几个正常人,我十分明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那边有梯子啊。”莫雨莲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指了指一旁。
“……梯子?”我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像是还没有凝固的蛋黄,“你是说……梯子?”
“对啊。”莫雨莲似乎是怕我不相信,那个小脑袋又缩了回去,几分钟后她小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绕到墙角。
“你看啊。”她指着斜在我们面前的铁长梯,扭头对我说道。
“……”我并没有说话,因为此刻我什么都不想说,眼角抽动,头顶上的黑线密集,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到了嘴边,这些东西都化作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真倒霉啊。”
可能是经历太多浪费卡路里的事情,我的肚子终于也熬不住了,发出了自己的呐喊。
“咕~~~~~~~”
莫雨莲看了看我的肚子。
我低头揉了揉肚子,有点尴尬地对莫雨莲说道:“还是先让我们进去混点吃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原路返回,绕了这座教堂一圈后,我再一次站到了教堂的大门前。
盯着这扇门,我始终还是觉得脖子在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