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颈椎骨瞬间失去了对脑袋的支持,我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
剧痛之下,我的目光漫散得像是一盘散沙。
这还没完,教导主任又把我转过来,膝盖弹起,精准地撞在我的胃口,同时松开了攥着我衣领的双手。
脑袋里真的是什么都剩不下了,我重重地摔落到地上,像是个装着一堆猪骨头的破麻袋。
像是拖着什么垃圾一样,教导主任拉起我的一根胳膊,“希伯来,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罢,这个女人拖着我就直接往外走,完全没有理会那个一脸愕然的小女孩。
就这样一直到教堂的门口,教导主任才又一次把我拎起来,那镜片下的目光冷得让人心寒。
然后,我像个皮球一样被教导主任从门口远远地扔了出来,近千道惊愕的目光随着被用力关闭石门而消散。
摔到地上,我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在颤动,以及附着在上面的每一条肌肉,当然这是疼得。
眼皮好重,身体好痛……我到底干了什么啊,至于这么天怨人怨的嘛!
还有之前那个梦……那到底是不是梦啊,为什么那么奇怪啊,好像哪里不对,发生了莫名的偏差。
脸下的冰雪融成雪水,我的眼前净是些晃动的景象,默默叹着气。
很好很好,早知道就不打开那扇门了……就是那只幼女有点眼熟啊,名字也挺耳熟的,谁来着?
不管了,总之我貌似是惹不起,以后还是绕着走比较安全。
积攒体力的同时也在思考着这些无聊的东西,可我的心底却逐渐冒出了奇怪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他凭什么取代我的位置啊!”
有个满是哀怨的声音在我心底不断地重复,这并不是我的声音,却环绕在我的耳旁,久久不散。
这是啥?什么什么的位置啊,我挺迷糊的。
然而温热的液体冒出,顺着眼角滑下,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悲伤。
“为什么……我会一次一次的失败啊!”另一个不甘心的声音接着从内心深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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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家都不肯相信我啊!我是清白的啊!”有个悲愤的女声在心底大喊着。
“为什么……没有人能理解我啊,这还真是孤独啊。”年迈的声音在我心底长吁短叹。
像是起了什么化学反应,越来越多的声音从我的心底迸溅而出,他们说着不同的东西,传递的感情却都是惊人的一致——孤独,悲伤,愤怒,冷漠,放弃,恐惧,害怕,自卑,犹豫,自负,愤恨,妒忌,畏惧,贪婪……
最终,它们凝聚成了同一个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那里面是赤裸裸的恶意,丝毫不加以毫不掩饰,宣泄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宛如从潘多拉魔盒中飞出的罪恶。
而在我的眼中,世界一下子就扭曲起来,天昏地暗,唯有触手一样向我伸来的无尽黑暗。
身处世界遗忘之地,聆听世人绝望之音。
……
猛地惊醒,我像是溺水的人,蹬腿伸胳膊,好半晌才冷静下来。
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被教导主任轰出来的我像是败狗一样蹲在教堂的门口,耷拉着脑袋。
这么长时间依然没人把我弄进去……看来我是真惹着教导主任了,虽然作为当事人的我一脸懵逼。
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个全裸幼女是怎么回事……真是见了鬼了,突然就有了种剧情崩掉的感觉。
否则到底是哪个脑残作者会这么写故事的?好好讲个废柴开后宫的快餐故事就行,反正我是谁也不重要,纳兰暮也好纳兰也好,大家很快就会把我遗忘的,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又不是因为他们而活的,谁管他们呢。
我身上的风衣也满是灰尘和冰渣子,还皱巴巴的,像是一块披在野狗身上的抹脚布。
这还真是……糟糕透了,比以往都要糟糕。
不能低头,但我还是象征性地扶了扶额头,以表自己的无奈。
“醒了?”冷淡的声调从背后传过来,我忘记了脊椎骨受到的折磨,下意识地转头。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两只手捂着脖子,我双瞳里含着泪花,牙根也在抖,凉气一口接一口,脖子都卡在了那里。
“……”幸好后面那位主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金属质感的枪杆甩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脖子回归原位。
没有给我太多愣神的机会,对方揪着我的衣领,像是一只在林间跳跃的小鹿,沿着门前的石雕跳上顶部。
我只感到屁股重重地跟地面来了几下,然后月光就撒到了自己身上,像是披了层银纱。
边在心底哎呦哎呦地叫着,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下滑——有点心惊地咽了口唾沫。
怕啥?我又不恐高。
话虽如此,自己的两条腿却很诚实得在抖个不停……
好吧我错了谁快把我放下去啊!
深呼吸了几口气,我尽可能的平稳转身,看向站在边缘处的少女。
火红色长发的西服少女孤傲地站在月下,像是只身披铠甲的红鬃野马。
“碧空?”
在晚会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看到这家伙,也不知道她是跑哪里去了,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纳兰暮。”她没有转身,似乎是在眺望明月,“你觉得这场旅行如何?”
“?”又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倒是习惯了,按着脖子,想了想说道,“很烂吧,臭鸡蛋一样的旅行。”
在碧空面前我无需隐瞒,我清楚地很,这家伙的嘴严得很,撬都撬不开,倔得跟头驴一样,无论对谁而言。
我也用不着担心她跟教导主任告密。
碧空她没有回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偶尔拂过的夜风夜会撩起她的衣角和长发。
我尴尬地看着她,摸了摸脖子,还是不由得呲了呲牙。
现在我的脖子几乎不能动,动一声就是清脆的断裂声,然后疼得像是被人用榔头狠狠敲了几下。
不过也好了不少,疼痛不再是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让我有了回想剧情的闲心情。
毕竟这几天诡异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学院入侵,是两个黑袍人。而我打开【门】,看到得是一排黑袍人……
更何况还都看到了【金色的火焰】,不得不让人多想两者之间的联系。
再加上那频繁出现的梦境,我的心底始终有股挥之不去的恐惧。
这次修学旅行完了,说什么也要找个好点的医生看看脑子。我暗暗下了这样的决心。
“话说那个少女不会就是校长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似乎都揣着不同的心事。
我忽然间想起一件事,瞪大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