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雨后的天气都会很不错,但真正走出来后,我就只有一个感觉。
敢不敢再冷一些啊!
原本就因为海拔季节的关系,这片区域的气温很低,好歹还能忍一下。
如今一场雨过去,天空倒是干净得像是块淡蓝色的玻璃,可这并不能改变鼻尖气息愈发冰冷的事实。
我们三个顺着湿漉漉的小路,边互相吐槽,边根据教导主任留给我的模糊描述寻找着我的宿舍。
虽然很冷,不过这天气确实还是挺舒服的,提神醒脑,本来有点迷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站在这里,还还能看到远处那延绵的雪山,曲线有的陡峭,有的地方却圆润如刀弧,衔接起来却天衣无缝。
当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来来往往的学生跟老师也多了起来,大多都是要去帮忙救援学生和尽量把建筑物的倒塌范围控制起来的,毕竟要是任由那栋房子倒下来,重修那一段路又要废更大的功夫,还不如现在麻烦一下。
甚至,我还看到了司南兰在那里徒手劈石,跟切豆腐一样,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暗暗摇了摇头,我看着吵得正欢的秦时跟纳兰小暮,无奈地笑了笑,加快脚步跟上去。
然后,一路就这样走过来了,渐渐远离了那片学生宿舍区,耐寒的老松披上了一层雪衣。
我们这一行人依然在互相吐槽,一句接一句,脚步越来越轻,仿佛出来郊游的游客。
而我偶尔忍不住了也会插过去,吐上两句槽,然后秦时吐槽我,纳兰小暮吐槽秦时,大家一起吐槽。
周围很冷,但我很放松,这是我从修学旅行以来,从精神上的第一次彻底放松。
是啊,这次旅行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太多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连昨天晚上也不安稳。
想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彻底放松精神,是很难的,无论意识得到还是意识不到,总有那么一两根神经是绷着的。
可现在那几根神经忽然就放缓了……就像是系在战锤上的绳子,心安了下来。
人不全,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毕竟这才是我想象中的修学旅行嘛!
简简单单,就如同清水一样,哪怕只是小小的荡漾,也能让人微微一笑,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那些琐屑的小事和新鲜的见闻才是这场雪山之旅的乐趣所在,雪原求生和荒野求生只能说是剧情的打开方式不对。
没有要人命的剧情,没有智力爆表的野生动物,没有恐怖袭击,没有变态与火把,更不会有……
“喂,这座房子……是什么鬼?”秦时停了下来,并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着我。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座房子,心底很不是滋味,像是那几个瓶子都被打翻在地,五味俱全。
容我撤回前言,这里才不会有什么正常的东西。
“哥哥,你确定是这里吗?”就连纳兰小暮也少见的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大概她也不相信这会是我的宿舍。
再一次跟脑内教导主任所说的地址对了对,确定就是这里后,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应该就是这里吧……”
可眼前的房子并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发生变化,于是语气最后那个“吧”没什么底气。
一阵海潮一样的狂风卷过,我之前那高兴的心情像是被丢进冰箱里了一样,冷得跟菜市场上的冻鱼一样。
这是一座房子,一座很有历史气息的房子,弥漫着一股独有的……沧桑感。
用人话来说,这就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小房间,还是用木板拼起来的,连个窗户都没有,有的铁钉还没都打进去。
也就是是间破房子,还是那种给人【狂风一吹就倒,大雪一下就淹】的房子。
这东西真的能住人吗?我是真心怀疑这一点,顺便开始思考这段时间是不是又得罪了教导主任。
这寒酸到不行的样子……跟纳兰小暮她们的宿舍差别太大了好不好?
完全就是两种东西吧?反差简直大过天啊!麻烦差别待遇不要这么明显啊!
再说这种东西……真的是用来住人的吗?依然是深深的怀疑。
在这种冰天雪地,住这种东西,我感觉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的。
“……”沉默不语的三人在寒风中伫立了许久。
“总、总之,要先进去才能确定一下吧?我看着房子挺大,没准里面装修的很好啊。”秦时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何时他嘴里又塞上了棒棒糖,他安慰了我一句,伸手就去推开木门。
在嘎吱嘎吱很有年头的声音中,这间小屋里的情况,也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张披着羊棉被的大床,一把刻着花纹的小椅子,一张整齐的小桌子,燃烧着的欧式小壁炉,墙壁上挂着的一些皮革牛骨,这就构成了这个房间。
“呦,这不是很不错吗?”秦时有点惊讶地说着,率先走了进去,四下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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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纳兰小暮随后也走了进来,顺手关上木门,隔绝了身后的风啸声。
感受着屋内流动的这股暖流,我长呼了口气,有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这里。
真舒服,这个温度刚刚好,特别是对在寒风中站了一段时间的我来说,就像是给老机器上了润滑油。
下意识地扑到那张大床上,我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团棉花糖中,柔软包围着我,都不想再起来。
浑身上下那僵化的肌肉都开始重新听我的指挥,身体中流窜着精灵一样的暖流,很是舒服。
“这宿舍不是很好吗。”转了一圈,秦时戴着墙壁上的熊皮帽,手拿双管猎枪,一副老猎人的样子。
“哥哥,那这段时间就要挤挤了。”纳兰小暮坐在椅子上,故作正经,其实她也蛮高兴的,“那就拜托了!”
“嗯嗯嗯。”用脸蹭着被子的我敷衍地回答道。
这里的确好得出奇,出乎意料都是轻的,这表面看来和内部看来差别不可谓不大。
“喂喂!这里是怎么回事?”忽然,那边响起了秦时的声音,“这里有个家伙,倒是挺眼熟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纳兰小暮有点不高兴地问道。
“麻烦叫医生!不对,我就是医生……这里有什么能处理伤口的东西了吗?”秦时在那边说着一些有点奇怪的话,“哎哎哎哎?居然没问题……这女孩什么情况?幻觉?”
“到底怎么了?”听出不对的我从羊毛被中抬起头,“秦时?秦时?”
“自己过来看看吧。”半晌,秦时那有点古怪的声音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