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夜空之下

清凉的夜风缓缓拂过少年的头发，树叶轻轻碰撞着，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像是小提琴手演奏的小夜曲。

躺在草地上的那个少年缓缓睁开了他的双瞳，那深紫色的双瞳像是虚幻之光凝结所成，像是月光那般清寂。

清凉的小溪在不远处发出清脆的潺潺声，几条小鱼相继跃出水面，几滴水珠在草色间滚动着。

白鸟扑打着翅膀，从少年的眼前掠过，随后停在了少年头顶处的树上，眺望着远方，发出落寞的鸣叫。

几只萤火虫提着灯笼，慢悠悠地从远方飞来，那星火般的冷光幽幽如镜，只是因为星光而有些黯淡。

璀璨的星光在夜空中犹如河水一样流动着，像是一把把天幕一分为二的巨剑，向大地洒下水一样透澈的星光。

就连少年身下在夜风中摇曳的小草，在这层光下，也像是披上了一件水晶外套，甚至，那些树叶的纹路上，也都附上了一层淡淡的星光。

“神说，要有光，于是世间就有了光。”少年枕着胳膊，看着从天的一旁延伸到另一端的星光，轻声道，“那么，它们到底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而发出这样的光，还是被迫的？”

“那只是恒星发出的光而已，不存在谁的意愿。”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靠着树的背面，微垂着头，让星光也无法照亮她的面庞，“【恒星发出的可见的电磁波】，就是这么简单。”

“……”少年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真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冰冰冷冷，像是机器一样，听不到人的味道。”

“彼此彼此。”黑袍人淡淡道，“比起成为疯子，我觉得自己当一台机器要更好一些，冰冷也比疯狂要好。”

少年笑了笑，被黑袍人这么称呼，语气中却听不出一点愤怒或阴沉，“疯子？你是在说我？”

“与其相信那种装神弄鬼的家伙，不如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来实现最终的目标。还是说，你认为那种东西，比我们几个要可靠。”黑袍人用陈述的语气说着疑问句，“这是我的疑问，也是我们的疑问。”

“你觉得那个家伙如何？”少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伸手捏住一片悠悠落下的树叶，“那个纳兰暮……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神经病。”黑袍人冷冷哼道，“更像一个疯子。”

少年一愣，“疯子？”

“是跟你不一样的疯子。”黑袍人说道，“他每天都会陷入各种不幸，还被大部分人冷落，而剩下的小部分人也只会为他带来麻烦……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会直视明天，哪怕此刻伤痕累累。”

“呵，真是有意思……这就是所谓的【英雄】吗？”少年嗤笑一声，沾染上幽蓝色星光的紫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嘲讽，“这仅仅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吧？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还真是可悲啊。”

“在我看来，你才是可悲的那一个。”黑袍人语气低沉，“连自身的无力都不敢面对，把最后的希望寄存在【命运】身上……至少纳兰暮……有勇气坦然与软弱对视。”

“因为他只是个废物，而这是废物最基本的觉悟。”少年从草地上坐起来，树叶在他手中摇晃，“废物终究会被现实碾压至渣，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还有，这条路上，可没有【回头】二字可讲，我也不打算回头。”少年把那片树叶捏得粉碎，绿色的汁水从他指间流出，“更何况，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黑袍人沉默了，衣袖中的拳头紧握。

“我会期待他被命运碾压的那一刻。”拍拍手，少年站起来，把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朝着远处那灯火斑斓处走去，“或者说……被【神】与【真相】所碾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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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低一笑，他伸手抓住另一片飘舞的树叶，吹着绿叶，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串余音。

良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黑袍下传出。

“真是迷惑人啊。”她幽幽叹道。

萤火虫从她面前飘过，蜡烛一样的光映在她的瞳底。

而那瞳孔的深处跟少年一样，比夜幕还要浓重的黑暗在闪动。

最终，在她的又一声叹息中，连那丝荧光，被眼底的黑暗吞噬。

夜色渐浓，人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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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简介】

我叫纳兰暮，是个貌似正常的家伙。

在这样一个超能力烂大街的世界里，我过着日复一日的……不平静日常。

毕竟世界都不正常了，这个词的定义早就已经崩坏了。

而经历了一系列要命日常之后的我……迎来了更加要命的剧情！

少女、雪山、修学旅行，以及……

我只想问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现在明明是秋冬交替之际好伐！去那么冷地方……

简直概念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