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落缥缈雾,清幽幽。
一袭白衣,坐落于庭中央。
一手托着腮,一手转动着手中的湖笔,双目地呆滞看向前方。
站于身后的二人,见王妃每日都是如此。
可她们二人自是帮不上忙,倒也只能默默地看着。
倏然,见管家前来。瑶儿上前轻声附在王妃的身侧到来:"王妃,有人来了。"
无光的双眸,听得瑶儿的声音渐渐地传入耳畔,无奈地撇嘴长叹着。
"这是什么?"见他手中递上前来的册子,一看又是账目,捂着头,甚是头疼轻声地呢喃着。"怎么又是账目?"
崔氏见王妃如此,他亦是难办,特意相言之:"这是府中为下人发放月两的账目。两日后,就是府中发月两的日子。"
月两?
茫然地双目,嘴角似笑非笑地浅然扬起着:"之前这些都是何人管的?"
"是老奴。"
"本王妃岂不是要抢了管家的活儿,这些还是物归原主的为好。"
站起着身子将手中的册子再一次交与他手中,却是见他后退不肯接之。
"先前府内一直未曾有王妃,如今王爷娶得王妃,这些本就是由王妃掌管。"
听得甚是不满地强颜欢笑着,隐咬着唇瓣:"此事,怕是王爷命令的吧。"
"如若本王妃非要让管家继续接管,不知管家可否愿意?"
"没有王爷的口令,老奴不敢。"这件事,早就下令交与王妃。王妃初来宁王府,自是对府中的一切殊不知。便是将此册子重写了一本,将府内之人的详细之处一一写入此中。
不过,真如王爷所言,就算交于王妃手中,断然不会翻看一眼。
"你下去吧。"
晓月见王妃随手将账目扔入一旁,从小王妃便是顽劣的心性,哪怕老爷多番严厉,王妃从不惧怕老爷的责罚。这一来二去,老爷就算失望莫及,依然还是对王妃极其的宽容。
抚上背脊,宽慰地道来:"看来,王爷已经将府内的掌权之事全权交于王妃。"
"我宁可不想要这些。"
掌权?
看着这些账目,甚至想将这些一把火全都烧了。
这几日,她何曾不是听从他的话,一直看着这些账目,可偏偏终究毫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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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模样,便是原封不动的摊开着罢了。
瘫软在庭院摆放的案桌上,眼前所见的依然全是这些字眼。
"王妃为何不求王爷,将这些账目都撤了。"
撤了?
这件事,一直都是她所愿之事。可偏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撤之。
"我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
"王妃不愿的事,王爷一心软便不会为难王妃。"整理书册的瑶儿,言之而道来。
心软?
上次她都想拒绝此事,皆然都被他驳回。
何况,她从未拉下脸面求过任何人。
"王妃如若能在王爷面前服软,说不定,此事定能成。"
服软?
她向来都不会服软,可又是该如何
半信半疑地一道:"当真?"
"不试试,又怎会知晓行不行。"
君歌看向着晓月,她如此言道,心中却有了抉择。倘若真能在他面前服软,兴许,他定会放她一条路。
"晓月姐姐,王妃当真会说服王爷?"
见王妃离去,亦知是无法阻止,心中亦是担忧这结果终究是如何。
无奈地长叹一气道:"王爷既然让王妃掌权,断然不会收手。只是不知,王妃此处前去,可会让固执的王爷转变心意,甚是难说。"
"向来,从未有人可让王爷转变心意。"忙于收拾桌上的册子的瑶儿,又何曾不是一番虚惊长叹着。
"兴许,谁的分量重些,自当看王爷的心境。"
从小,他们二人便是相识。
可偏偏,王妃早已忘记当初他们二人何时相遇。
那时的王爷,与今时今日有所不同。
兴许,七年间,人终究会变。
竹林堂
熙攘的杂吵声,一直笼罩在此处。
透过窗外,依然能看到小桥流水。
这等意境,定然是赫连烨所向往之处,不然,他断然不会一直流连在竹林堂,一坐,便是一整日。
见他饮茶,倒是对于方才所说的那番话,自始至终都未果。
淡然地一笑而过,亦是拿起他亲自泡制的茶。
萦绕在鼻尖的茶香,一直久久盘旋在鼻端。依然,还是那熟悉的茶香。
"看来,无论妍雅怎么说,都无法说服宁王。"
唇间触碰杯壁,眸间渐渐抬起看向与他,一直未曾有过对视的他,那一刻他竟是抬眸。
只见他的眉眼间扬起的笑意,这一抹笑,似乎许久未曾见到如此真实的笑意。
欲言又止的唇瓣,正想开口时,却听得他道出的那番话后,脸色骤然一变。
"你怎么来了?"
君歌见他倒是有此等闲情雅致与一人饮茶,看着背影,倒是在此处竟是与一女子饮茶。
从容的双目,步步靠近着他们二人。
无谓的瞥了一眼身侧之人,轻笑之:"看来臣妾来的并不是时候,打扰了二位。"
"怎会。"
"妍雅给王妃请安。"
缓缓起身的赵妍雅,自是极其不愿给她请安。
先前,她还是一介奴婢,何人在她面前都是卑微的模样。
今日一见,果然是人着衣装。
整个人都是焕然一新,更似浴火重生。
而她那与生俱来的傲慢,从未在她身上感到一丝一毫卑微。
她们二人的命运虽不同,可为何,她能得到宁王的垂怜。
方才,宁王一见她前来,便是特意站起身前去相迎。
反而此时的她,更是一个局外之人。可偏偏,她就是。
"赵姑娘也有如此闲情在此处饮茶。"
"是啊。"眸光一直在赫连烨的身上未曾离去,继续道来。"倒是与王爷有缘,便是叙旧了一会儿。"
见她还是对赫连烨痴情依旧,果然与皇甫梦瑶同为一人,死心不改。
故作拉扯着他的衣袖,嘟囔着唇瓣,极其委屈的言道之:"王爷莫非再为昨晚之事生气,才刻意躲着臣妾,还将府中的大小事务全都交与臣妾,好独自一人静心不成?"
赫连烨见眼前之人,无论再怎么看,亦是知晓她是故意为之。
可偏偏,此时的她,倒是比以往更惹人怜爱。
蠕动着唇瓣正想开口,君歌只是瞥了一眼后,故作惊讶地捂着嘴,歉意。
"还未出阁,想必听不得闺房之乐吧。"
闺房之乐?
她是未出阁,可不管如何,这闺房之乐如此隐秘之事,自当是不该放在嘴边言道。
可不管君歌所说是真是假,她皆是会心中嫉妒,亦会恨。
他娶君歌的圣旨一下,原以为她会成为宁王妃,可偏偏,竟然选择了一个奴婢。
不过只是北荒那野蛮之人看中了君歌,他偏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要娶之。
君歌残害子嗣,也不知他如何劝说皇上,让他如愿以偿。
而他们当真行了房中之事,他们二人岂不是真心相爱。
可那日,是君歌亲口相告,她不会爱上赫连烨,也不会嫁之。
可那时的她的确别无他求,可赫连烨是她不爱之人,她却如此不知廉耻的将身子给之。
果然,她如此卑微的身份,皆是下作之人。
双手紧握,将所有的怒意全都在拳中,隐忍地强颜欢笑着:"可方才谈起,王爷并非像是与王妃有过争执。"
听之,赫连烨亦是抿然笑之。
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极其紧。宠溺的凝视着怀中之人,眼角中自是掩饰不住的爱意。
"王妃年纪尚小,自当是口无遮拦。毕竟,闺房之事,外人在此,确实是难言启齿。"
外人?
见他双眸中如此深爱的爱意,想来,他们二人定是
若无其事地佯装一笑:"如此一来,妍雅倒是不适多待。"
君歌不屑地看了一眼她,她这一走,心中亦是舒缓了不少。
将赫连烨的身子轻推而开,仰起头看向于他,甚是不满方才那番话,拧紧着眉宇不屑地质问道:"我年纪尚小,我口无遮拦。"
无法遮掩嘴角笑意的她,倒是对此事的在意。
默然地摇头道之:"你与我只差七岁,在本王看来,王妃本就是一个孩子。你我之间,本来何事都未曾发生,自是口无遮拦。"
听她一说闺房之事,着实将他惊愣。这句话,她也敢如此直言不讳。为了赶人,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本王还未说你,方才在赵妍雅所说的那番话,可是有醋意?"
"只是不曾想到,王爷还会朝三暮四。"那番话,她只是故作令她难堪,亦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一时她不知该如何将她赶之,虽只能用闺房之乐刺激她一下罢了。
若非赫连烨开口,想必她也不会如此气恼的离开。
"你笑什么?"见他这一笑,意味深长地着实令人不解。
"你倒是还真招本王喜爱。"指尖点着她的脸颊,见她生气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就是如此喜欢。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歪侧着脑袋,一番打量着。"府中可是何事将王妃惹恼,气走了本王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