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气息,一直蔓延在这周围。
二人双目久久凝目地那一刻,时隔多年后,再一次相遇,倒也变成了物是人非。
见者,默默离开的君歌,如今站在此处倒也成了多余之人。
何况,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会在此处与淮王相见。
自从出事以后,她便不在与他们有任何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她刻意避开。
皆因,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淮王。
知情不报者的下场,根本便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如今,她不知可会看在姐姐的份上饶过她这条命。
此时,她只能暂时只求自保罢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晓皆是她私自带着皇后出逃,想必对于淮王而言亦是如此。
脚下的步伐渐然地退下,每走一步,心中又何曾不是掩藏着心虚之意。
与他们之间只是相隔一个石壁地距离,却是依然还能听得清楚他们二人之间地言谈。
双目张望着四周,她自知这一见,是七年后地重逢,想必定有诸多话要说得。
倘若她不加以掩饰,恐怕他们二人终会被人议论纷纷。
尤其是太后,她一心便是要处决了宇文氏所有人。如今姐姐地出现,她还不能有任何举动。唯有借刀杀人,此事才能与她撇清关系。
此时的她,不敢转身凝视他们,却只能借着缝隙。清楚的能看到,淮王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眸。
"七年,无不幻象着,有一日终能见到你。"
今日所见,似乎未曾经历那七年之久。而是多日不见的'久日重逢';罢了。
七年?
这字眼,对于她而言太过于熟悉。每一日,她又何曾不是默默煎熬着。
如今,七年后的相见,他依然还是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而她,经过这漫长的岁月,这张容颜早已不是当年那般模样。
宛若这冬日的树,看似被白皑皑的雪所遮掩,依然无法将其其中残黄。
故作强颜欢笑而道之:"今日,不是见着了。"
是,他是见着了。七年的心愿,在这一刻得愿。
先前他还一直想着,与君歌见面之后,再想着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含凤殿内。
反而现在,他可以抛却去先前地忧虑。
见到她时,眉梢微微上扬,嘴角地笑意却始终也无法遮掩,激动地心绪,一时不知该如何说道。
"念慈,你要等我,总有一日我会将你带出宫。"
宇文念慈见他的双手跟本丝毫不避讳地放在双肩上,下意识地看之时,她地心中又何曾不是想要将他推开。
可偏偏,她对他还有情在其中。
故作镇定地看向于他,浅然一道之:"你忘了先前我与你说过,我不会离开。"
不会离开?
她当年又何曾不是如此说道,可如今,她又过的是何下场。她,自己又怎会不知。
她的离开,对于任何人都不会造成损失。而太后一心想要她的命,不如她离开。将秘密永远的封住,这样,太后不会对她有丝毫的杀生之祸。
她,便可平平安安的度过往后的余生。
就是不知如今的她,对于此时此刻的局面有何见解。
还是说,她根本便不想离开这里。亦或许,她根本便是不舍得赫连宬。
那一刻,愤懑地双手狠狠地陷入她地双肩。可看到她那双清澈、又令人情动地双目,心中地怒意亦是渐然地散去。
他自知,这件事本不怪她。
要怪之人是他们母子,若不是当初赫连宬将她成为这璃楠的皇后,想必宇文氏一族定然不会有灭顶之灾。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母子一手造成的。不然,他们二人早已坐上属于自己的位置。
暗处的君歌,看着方才淮王方才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稍微用力一番定会弄疼了姐姐。
幸好,他还有爱,不然他定会如同赫连宬那般,不知轻重的有所伤害。
无论他如何的质问,她自己早已看出姐姐的心思。
她渐渐地懂得,姐姐身份皇后的不得已。这其中的苦衷,想必唯有她自己一人懂得。他人,根本便是插足不了她的思绪。
长叹地默做地倚靠着石壁,沉思地双目渐然地沉沦,地无奈罢了。
无奈地赫连浦紧咬着唇瓣,自嘲地无奈一笑。双手亦是从她地双肩放下,不屑的轻笑着:"赫连宬杀了你全家,你还想每一日都面对你的仇人?你可是忘了,这七年你都是如何过来的。他如何折磨的你,你难道都忘了不成?"
"我并未忘记。"他是折磨了七年,那也只是关在那间漆黑屋子的七年。每一次前来,他亦是有过羞辱一番。可日后,他的身影再未出现过。那时她有何曾不是想要杀了他为父母报仇。若不是有人告诫,他的报应不该死在她自己的手中。一切,都该有定数才是。
自从那以后,她便不在有任何的复仇的心。
赫连宬的生死,不该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该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而那人的那番话,自知是何意。
只是如今,对于那人而言,只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而他口中意识所说的复仇,无非只是自己的野心。不然,每一次提及赫连宬,君歌心心念念的便是报仇。
若非是他,君歌断然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闭上双目,心中一直浮乱的心才得以渐渐地放下。
缓缓地张开唇瓣,一番特意叮嘱:"你一直都有自己的野心,我不阻拦你。你让我离开,足以让我背负天下的骂名。"
"不会的,念慈你相信我。"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又怎会让她背负骂名。
宇文念慈看的出来他在刻意辩解,可这些话,对于她而言终究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如今,她自己想要的人生,他又可会给之?
"你敢说,推翻赫连宬,你就不坐上皇位,与我一同隐姓埋名,你做得到吗?"
皇位?
这皇位一直以来都是他所追溯之物,他自当是不能放弃。
可就算是如此,他既然想救她逃出此处,便会为她想出两全其美之策。
"你根本不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让所有人都"
"我想要的,你终究都不会给我。"
从他开口的那一句话起,她就已经知晓他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无论他想接续说下去,早已不是她所想要的,又何必再继续下去。
她自当是不会强求、亦不会挽留。这些,对于她而言终究只是飘渺的云烟。
赫连浦又何曾不是无奈地插着腰,听着她那番话,着实不明,她就算不愿离开,又为何不愿复仇?
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隐着心中的怒火,挑着眉宇,语重心长地浅然一笑,轻言细语质问道:
"那赫连宬就会什么都给你不成?他就何事都不曾逼迫与你?"
"七年未见,你为何变得如此越发的有偏见?"先前她所认识地赫连浦,并非是这等心性之人。为何这七年里,所有人都可变,为何是他。
偏见?
自始至终他一直都有偏见,那也只是在她成为皇后时便有了心病。
坚毅地双眸变得的柔情似水,将她的双手紧紧相握于手心。
"若是七年你跟我离开,就不会变得如今这般样子。要不是君歌知情未报,如今你就不会如此的胆战心惊的在这皇宫之中。"
知情未报?
先前,君歌未曾透露自己的身份,她进宫过的目的皆时他所安排。
这要怪,便只能怪于他自己的头上,而非时君歌。
无情地将他地手放开,不满而道:"你可别将何事都怪罪歌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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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是知晓了君歌的身份。"
赫连浦见她一直护着君歌,看来她地身份依然还是被她所知晓。自始至终,他还想由自己亲口告知,可偏偏还是晚了一步。
默许地点头一道之:"若不是七年前你救下他们,想必我还不知他们二人可否还活着。"
"当初我未曾闯入火海而救,是你那弟弟亲自跑到我府上,带着昏迷不醒的君歌长跪于府外。这才,收留了他们。"
"可不管如何,你对他们都是有知遇之恩。我还是得感谢你。"
感谢?
他想要的并非是她这一句感谢,而是一生相伴之人。
"我留下他们,并非是要你的感谢。而是,为了你。让君歌入宫,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私心。这些年来,苦苦寻不得你的下落。君歌是我唯一寻得你的希望。她越是长大,这张容颜便是与你及其的相似。我有利用她接近赫连宬,可是,这一切只不过是"
"你可以利用她,如若她当真成了赫连宬的妃子,想必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
如今,他已经不奢求她的恨。
无论她怎么恨,他都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失败。
苦心经营的计划,他又怎会在这关头中丧失了所有。
之前他还一直惦记着,如若君歌真被赫连宬所看中,她会不会恨自己。如今,她已经再一次回到赫连宬的眼前,想必他定然不会在意诸多事。
将君歌安排与他的身边,倒是一个绝佳的机。
毕竟,她自始至终所要恨的人是赫连宬,而非他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