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凤殿
旭日升起的冬日,一缕带着丝丝寒意的光线微微地照耀于覆盖于地面之中的白皑皑的雪。
"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又要去何处?"
"我只想去"君歌回眸看向院中,只要她这一走出殿外,看守在外之人定会告知赫连宬。而她如今所能走动之处,便只有含凤殿的后门。原本她只想快些离开,殊不知竟然被发觉。手中的字条,亦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腰间。强颜欢笑地转身,镇定地一道之。"不如,我带着姐姐出去散散步吧。一直待在含凤殿中,都快闷死了。"
闷?
方才,宇文念慈便是见她偷摸的想要出去,这几日她在此处,要么便是夜里出去,她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提嘴说一句。
而今日,她又想离开,也不知她每一次出去究竟去见何人、做何事。
见之,晓月不禁暗自一笑,亦是缓缓一道:"没有皇上的口谕,不得出去。"
口谕?
他这番做,只会令姐姐更为厌弃。
将一人关在这座大殿中,这与囚禁又有何区别。
拉扯着她的衣袖,脸庞中意是扬起着笑意,故作撒娇着一道:"我带着姐姐出去,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三小姐,这件事如若被皇上知晓,你定会受罚。这样一来,皇后娘娘又得帮小姐开脱了。"她心中又何曾不是知晓,三小姐原是想要偷溜出去,一时不不愿告知真相,便是做出这等抉择。
倘若真是被人发现,到时候三小姐受罚,依娘娘的心性,又怎会不心疼。
而她,亦不愿阻止。毕竟,她也不愿见娘娘一直待在此处,而不得出去罢了。
可偏偏,就是这如此左右为难之际,更难令她有难以抉择之地。
开脱君歌做此事,自然是不愿被受罚,而让姐姐因自己一事又遭他人的怀疑。
可她亦不能让姐姐知晓,她出去所做之事。
她可以将一切都告知,唯独有关淮王一事,她不得被姐姐所知晓。
若不是皆因姐姐的出现,而令淮王对此事的震怒。
而她亦只能欺瞒于他,她根本便不识得姐姐便是皇后。也不知此谎,可会瞒得过他。
想必,在告知姐姐的下落时,他定会想得办法带姐姐出去。
如今,再一次将姐姐困锁于皇宫,想必对于痴情之人,定是煎熬。
他爱姐姐的情,这七年来亦是未曾断过寻得她的下落。
倒是他能找得如姐姐相似之人陪伴赫连宬左右,也敢冒此等危险。
"赫连宬能将姐姐安然无恙的放任在此处,他只是想占为己有。倘若他能见到姐姐开心,想必他定会知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多糊涂。"
占为己有?
宇文念慈几曾何时不知他的私心,直至他知晓于赫连浦之间事,他就变得更为的自私。
不然,这七年来便不会将她关入那儿。
也不知,那时他又听何人说起此事,
"你这番话,倒是很懂'情';究竟为何物。"
情?
她现在可还有情?
她不知,此时她对任何人可还会有丝毫的动情。
想来,能让她自己动心之人,自始至终都还未曾出现罢了。
双眸抬起的那一刻,在与她对视时,她自己的心中却有几分心虚。
强颜欢笑地而道之:"我才不懂。"
见她方才娇羞的模样,自当是欺瞒不过她的眼。她虽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何事,可是见她刚才那样子,心中却是多了几分肯定。
掌心正想安抚着她的背脊,可一时想到她在这皇宫还不知会经历何等人心险恶之人。
这一次,她明知是被人陷害,倘若真将身份暴露,君歌定会有难。如今她能做到的便只有护着、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受伤。
七年前她都不曾护着她,她是家中最小、最为顽劣之人。
哪怕赫连浦救了她移民个,可偏偏最为失望的便是
哪怕赫连宬放过她,太后亦不会放过她的命。
"你已经长大了,想必也该找个有缘人。"
有缘人?
她为之付出钦慕之人,竟然是姐姐所爱之人。她又怎能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为此忧虑。她会报答,却要放弃对他的爱慕,她一直都在舍弃。
哪怕在梓桐面前,她也在尝试。
可想要与他一起时,若非他那句话,断然不会让她踟蹰不前。
现如今,她都不敢随意的爱,不得听得任何人的花言巧语。
"我的有缘人,必须值得是我爱之人。如若不爱,姐姐定会为我伤心对不对。"
宠溺的目光一直看向着她,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当真可亲眼见到她。
可是还有一人,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想必,如今定是变得担当。
经历诸多的风风雨雨,心性定会比以往更为坚强。
"谁敢弃你,姐姐定不会饶过他。"
君歌那双半信半疑的目光一直注目,微眯着双眸,甚是疑虑地凝声一道之:"可是在大仇未报之前,姐姐休想让我离开。"
"君歌,姐姐没有"
"方才你刻意说得这番话,根本便是有意要说得我要离开这个皇宫。"就算她如何附和她的话,心中倒也多多少少知晓她的心思。这个皇宫本来就是险恶之地,根本便没什么人情味。更多的倒只有冷血。
那一日,她见过所有人都嘴脸,想必七年前亦是如此。
转身而远望这院中,哪怕枯草重生,这里终究抵不过所受之苦。
怒意地双目,指尖又何曾不是狠狠地陷入掌心之中。
切齿而道之:"姐姐,我们不能软弱,赫连宬与太后促使七年前的灾难,让我们分隔。如今得以重聚,他们的在天之灵也希望沉冤得雪。"
沉冤得雪?
有些时候,她与她所想皆非相同。
又想劝说,心中甚是不愿多番告诫。
毕竟,她如今的心性全然变得宛若一把利剑。
"这复仇,无非是洗清冤屈。想必,还有他人的自私自利在其中。"
这复仇的目的,她已经知晓了分毫。当年所要夺得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重要。又关乎这赫连宬皇位的动摇。
她虽未曾看过,亦不知此物放在何处,可她知晓所写之人是谁。
这些年,曾有一人,她记得清楚。
如若此事与他有关,想必定然是
倏然,一人的声音却是足足打乱了她的思虑,反而见得君歌一直便是拉着自己的手。
七年前,又何曾不是牵着她的手,如今二人的身份倒是转换。
如今的她,哪怕再变,她依然还是宇文。
哪怕,她当真想让君歌离开,她亦不能就此伤了她的心。
她向来都想报仇,而她自己又曾不是。可偏偏,她还是这璃楠国的皇后。为了家族中的荣败,她不能做出任何有关逾越之事。
脚下的步伐渐然停下,胎膜而看这后门。
这条路,她却是最为熟悉不过。每一次,她只敢靠在门后,却从未将这扇门打开。
皆因她知晓,打开这门的后果。
哪怕有多想见一面,为了家族,她已经失去了够多了。
她失去了他,自然已是缘分已尽。可她有尝试忘记、尝试重新开始。仿佛在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刻意牵扯。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强装安然地一道:"每一次出去,你都是从此处离开?"
离开?
听之,眉心微然紧皱的她,甚是不解地一道:"姐姐怎么知晓,难道姐姐派人在跟踪我?"
"并非是。你以为,我每一次都很早入睡,其实我跟本还是有些不习惯七年前的那段日子。过得太安逸,反而人会变得忘了自己。"
其实,她也算不得跟踪。只是,这含凤殿中就只有她们三人,她不在,自然便是知晓定是偷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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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那般顽劣的心性,自始至终这骨子里的性子,一直都不曾变过。
"可听她们谈及姐姐,都说姐姐是最善良的皇后。"她宁可姐姐心狠些,也不愿遭受他人欺凌。"反而,善良之人也会被人欺负。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自己变成恶人。"
"所以,这些年来,你都将自己变得嫉恶如仇。想必,期间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淮王曾说过,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亦别与他们争执。"那时,唯有她自己一人知晓,多少人所受的白眼。其实,对于那些同为低下之人,并不会多嘴言谈。毕竟,她们又知晓何事。反而是那些王府中的姬妾的碎言碎语,可是她亦从未在意。
谈笑风生地浅然一笑而过,继续道来:"也是从那以后,我也变得不与任何人说话。"
"从今往后,有姐姐在,不会再让你饱受七年之苦。"
七年之苦?
君歌抿咬着唇瓣,浅然一笑而道:"想来,这七年之苦并非是我,而是姐姐。"
这七年来,她自当是无怨无悔。她是活得自由,可至于姐姐,却是限自由之身。
与其说得自己,这一切都还远远不及于她一人。
这些苦,她就当做这一切都宛若是烟雾那般,都可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