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歌,你说如若本王不是王爷,亦是如此软弱无能,是不是低人一等?"
默然叹息是赫连烨,双目亦是久久的凝望这片溪水。
当夜色入幕时,他确实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知看得清眼前的溪水。
低人一等?
眉心紧蹙的她,根本便是不解他此番话何解罢了。
倘若他不是王爷,又怎会低人一等。
何况,天命的抉择从不在自己的手中,也无法由自己全权掌握罢了。
双脚亦是戏耍地怕打着水面,浅然一笑之:"王爷为何如此想?"
低人一等?
如今,他生来便是王爷,这等天命生于皇家,自然是何等的荣幸。又何来,'如若';二字。
"我倒是觉得,人生如命。既然选择了开始,就没有结束。"
以往她也不懂,为何,所有的灾难都在她的身上发生,又为何所有的一切总是如此的不公。
可如今想来,她有足够地时间,却得到失去的一切。
可是,这一路定然是艰险万分。
而她,亦必须强忍着脚下走过的荆棘之路,走上这属于他的归途。
没有结束?
她的这番话,他向来便是不认可。
无奈地亦是摇头一道之:"有些时候,厌倦一物,便是厌倦所有的一切。"
厌倦?
这,又何为厌倦?
"若不放眼欲穿,想必不会看到更深之处的风景。"转过身的她,伸手便可触碰他的衣裳,示意他坐下,继续道来。"既然来都来了,便是一同坐下吧。"
见他一直站在身后,她心中甚是不安。毕竟,他还有伤口在身。如若让他一直站着,这伤口定然会疼楚几分。
见况,赫连烨不禁欣然一笑。
缓慢而下的身子而坐,反而这一坐,所见的一切都一览无余地都可尽收眼底。
反倒是她,极为悠闲的坐在此处。
故作长叹道:"原来,这坐与站,而看向这溪水,果然不一样。"
不一样?
不管何物,对歌而言向来都是相同,只是看物时用何等双目去看,这才知晓,眼前所见的这一切可否都是真实。
真真假假,对于他这个王爷而言,想必不会在意。
所言之物,都在他的眼中,好与坏都凭他这一张嘴罢了。
他开口向来都是文绉绉的的言词,都可将一切不存有事变得极为真实罢了。
双目中久久而凝视着远方,歪侧着脑袋,嘴角不由自己地扬起着一抹浅然地笑意:"所看何物,都不可高瞻远瞩,自当是与万物平等相待才是。"
平等相待?
从未有何事何人,都可如她所言平等。人向来只是分高低贵贱,生来便是命运的抉择,早已是无法改变的一个事实罢了。
反而,她所说的这一切,不管是今日还是往日,都不会存在。
不过,赫连烨听得她这番话,甚是一丝凝虑之意:"见你谈吐之言,倒也并非是出生于农户,更似氏族之人。"
氏族?
她,本身便是氏族之人。
可如今对她而言,早已是不在乎此事。只因她坚信,善念终有报罢了。
总有一日,失去的一切,终究会回到她的手中。这样一来,她便可与最亲之人,将宇文氏所失去的一切,都可失而复得。
双眸不禁看了他一眼后,故作垂眸叹息一道:"奴婢不识得字,也不比上那些氏族中的才华横溢的女子。"
听得后,赫连烨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一味宠溺的双目一直沉浸在其中:"谁说,女子定要才华横溢。如你这般,自然也好。"
"赵家之女,亦是武将出身。听说是为了王爷,才识得学才。那王爷为何不娶?"
对于赵妍雅的事,她一直都是知晓,可偏偏如今聪慧的赫连烨,又怎会听不出任何的破绽。
她,自当婉言而道。
这样一来,他便不会有任何是怀疑。
"本王为何要娶?"一时听她提及赵妍雅,眼眸中的的笑意则是荡然无存,冷意的双目亦是渐然地扬起。
"这"
一时语塞的君歌,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自然此话,终究无法反驳。
反而他说的这番话,更似有理。
何况,他娶与不娶对自己又有何相干之处。何况,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她可不能再过多的提及此事。
只因,他对此事向来便是怒意。一提及赵妍雅,亦或许任何人一女子,他都会不在言道,冷落的身影,则更似极为的漠然。
欲言又止的她,对于此次她不知该不该开口。犹豫了些许后,蠕动着唇瓣徐徐道来:"那一日,她可是要指婚给王爷,如若真一日"
"那本王便不当这个王爷。"
"王爷不娶便是,又何必削去王位。"她不解他此番做法究竟为何意罢了,而他这番坚决,想必对于此事早已做出抉择。
这赵妍雅的为人,她虽不知,但或多或少亦能知晓些。可偏偏,她终究只是个养女,太后如此对她关怀备至,倒是这其中定有隐情才是。
倒是对于此事,她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而这此事,根本便是与她毫无相关,又何必多番言道。
"如若换做是你,又该如何?"
该如何?
这番话,又何曾不是深深地戳入她的心窝之中。
"自当是当面拒绝,让她知晓不爱,便不会多番纠缠。"
"可偏偏,她正是。"他从不愿被人逼迫,亦不愿被人威胁。倒是不曾想过,会有人一直纠缠于此。如若心狠些,怕是真有削去王位,他才能过得安稳些。
如若不娶,还有不知多少个赵妍雅。无奈地亦只能长叹一笑着。
不必每一日,都听到赐婚二字。
"本王先前早已说得明明白白,反而是她自己一意孤行,本王可从未逼她。"
"可是"
"可是什么?"
"奴婢也不知。"
她原本想道出的话,反被他捷足先登,一时却是忘却真正想说的是何事罢了。
不知?赫连烨亦是无奈的摇头轻笑着。
掌心触碰着溪水,不停的撩拨着溪水,一阵凉意渐然而然地在他的掌心包裹。
"着水下凉,当心风寒。"
"王爷尽是框我,这怎会风寒。"
她虽不信,却还是望了一眼,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他虽饱读诗书,又非是大夫,这番话定然是胡言乱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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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可是受凉之处。"
赫连烨见她依然无动于衷,根本便不晕听之,故作叹气道:"罢了,你若是不愿听,也无碍。"
听他如此言道,无奈地亦只好将双脚抬起,身子极其不愿地往后靠在身后的石壁上,享受地摇晃着双脚,故作傲慢地扬长而道:"从小到大,奴婢都习惯了,可偏偏都不曾得风寒。王爷,只需安心将病养好便是。"
养病?
不禁挑着眉宇,浅然一笑之,一语命令道:"这伤口,回去后替本王换上。"
"王爷不让女子靠近,倒是愿让奴婢近身。"
君歌看了一眼他的受伤之处,那伤口当真毫无大碍,幸好梓桐那一剑并未太深,不然他又怎会行动自如。
"你是来伺候本王,怎么可是不愿?"
不愿?
她自当是不愿,不然又怎会道出方才之言。
那两日,只因没有人替他上药,而他又未曾醒来,自然不怕有任何的出错之处。
如今,她却
强颜欢笑地亦是徐徐而道之:"没有不愿。好不容易与王爷一同出来,奴婢就算此次出来偷个闲罢了。"
"今晚,你带着本王在此处走走可好?"
在月光的凝照下,依然能看看得清她那疑虑的目光。向来想要博佳人一笑,反而从未让她真正的笑过。
"你想偷个闲,本王帮你。"
帮?如何帮得?
这番话,根本便是她随口一道罢了,反而只有他一人信之。看来,若真要彻底是让他相信,倒是必须与他一同才是。
不禁撇了一眼这片溪水,眸中闪过一丝沉凝的思虑,便是烟消云散。
"王爷不是说要带着奴婢偷个闲,不如现在便走吧。"
见她如此着急的想散散心,有怎会有拒绝之意。
君歌见他起身之举,便是将他的身子扶起,他这伤势手腕不足以令他用力,若是一旦未曾上劲,他定然会失足于这溪水中。
她不想再救他第二次,亦不愿令他再欠人情罢了。
极为不愿的她,倒是还需佯装的将他扶起。
倏然,赫连烨刚一转身见身后一抹身影便要掉入溪水之中,丝毫未曾犹豫地将她地身子搂住,方才倒可是有惊无险。
还未回神的她,根本便是不知方才他为何如此之快,便可将一人搂在怀中。
而刚刚,她根本便不需任何扶,亦能站稳,若非他这强行揽入怀中,想必亦不会如此时这副模样。
"你如此心急,若非本王拉着你"
"奴婢,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这,恐怕不是救命之恩而是扶持她,以免落入水中。
若是他方才并未接住她的身子,想必她定然落入水中。也不知到时候,她可还会如方才那般倔强。
微侧着头,双眸一直垂着而下看望,却是见她赤着双脚走在这木桥上。
见此,亦只能无奈地一笑之:"本王,是不是还欠你一条命?"
"怎么,王爷想还奴婢一命不成?"他说得这番话时,根本便是不知此为何用意。
若换做是女子,定然是以身相许罢了。
可偏偏,是她在救人。
可他终究不知,这救人背后的阴谋。
放下手中的鞋,极为利索地穿上后,则是不紧不慢地一道:"可是,奴婢并不需要王爷的命,也不需要王爷的报答。"
"不管何,本王绝不会欠任何人情。"
这份恩情,他终究都会铭记于心。毕竟,这身上的伤口,哪怕忘记,这疤痕终究存在。此事,终究是无法改变的一个事实罢了。
"既然如此,王爷这份人情,先就欠着,往日奴婢若是需要,王爷一并还了便是。"
不知他所言的这份恩情终究是什么,反而见他如此,足以是成了一个秘密。让人,极为百思不解的一事罢了。
"赫公子与夫人今日倒是难得出来。"
君歌看向这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则是走到他的身侧。听着她们口中句句一个'夫人';二字,心中甚是不满。
她还未嫁人,又未曾有过夫君,反而这
可偏偏倒是赫连烨,倒是将此事化虚有为真实。也不知,他心中可是在暗自偷着乐。
身子再一次地被搂入怀中,不安地轻声一道:"王爷你这是"
"做戏,自当要做足。"
话音刚落,赫连烨不曾对视着她,倒是轻然地点着头浅然一笑。
"你看他们二人,倒是恩爱绵绵。"
每走过一处,便是瞧见周围的人对着他们二人一直都是指指点点。羡意的目光,又何曾不是投向他们二人。
君歌的余光,一直都是在那些人身上。骤然地停下,不愿在继续前行,轻声相告道:"王爷,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带你出来闲散。而这周围没有人,你回去作甚。"
他听得出来,她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看向这周围的一切,早已无任何人经过,无非是方才路过之人的指指点点的言词罢了。
回去作甚?
她最为厌恶便是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反而各个都是凑着热闹前来,也不知此事与他们有何相关之处。
"我们并非是这里的人,终究该回去了。"
"赵宇哲还不见人影,该如何回去?"他的确想回去,可偏偏终究回去不了。
"先前我早已留下记号,就是不知他可会寻得此处。"那一日与他走散后,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那日跌落山底,若非她神识清晰,在途中放下记号,想必那时她根本便不会如此做。
反而是现在,她还不知在此处待何时。
负手而立的他,抬眸仰望,默然长叹道:"此处想来也不极为隐秘,想必你留下的记号,他定会寻得。"
"王爷,可是着急回去了?"
"并没有。"对于此事,他向来都急于一时,自当不会有任何过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