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浅浅兮。
星已灭,烛影洧。
深夜昙影叹几何?
残花柳,浅月明。
湖边荧光寮几许?
缓缓走上这座桥,远远地凝望着这面湖水,看似静如止水,而她的心却从未如这面湖水那般平静。
人善,人恶?
这番话,则是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之中,可她知晓何意,可是她的告诫,根本便是不知意指何人。
兴许,只是在告诫防范在这宫中的任何一人罢了。
如若真如她所言,陆梦娴是心善的人,最终会成恶?而赵思柔为恶,会是心善之人?
就算陆梦娴是真,亦不会相信赵思柔最后会成为心善之人。
抬眸望着今夜的月色,浅明的一点月色,何尝不是被吹来的黑压压的乌云所遮掩。
赏心悦目地眸光渐然地则是从未垂眸而下,久久地亦是抬眸所望。
正当她身临其境中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渐渐地传入耳畔之中。
"何人在桥上?"
听得后,不慌不忙地则是看向渐然上来的人影,请安道:"奴婢参见皇上。"
她根本便是不知,此时此刻站在此处还会相遇赫连宬。而这条路,怕是除了前往薛昭仪的住所,亦只有被关之处。
垂眸而下的双眸,渐然地则是能看到渐然走来的身影,与他之间的距离则是越发的近了些。
见得,他勾起下颚,双目亦是下意识地与之对视。
见况,赫连宬的眉宇微然紧蹙。方才她转身之时,借着今夜的月色,模糊之中却依稀能看清她的容颜,而这张脸,他从未有过任何的忘却。
每一夜里,在脑海之中所见之人便是她的容颜,只要心中一念及她,便会去寻得相似之人侍寝。
而此人,那双无畏的双目则是敢与之相视,确实与当年对于她不同。唯一一次,她敢直视而带有怒意的便是七年前满门抄斩之日。
这是她,唯一一次与自己反目成仇之日。
见到此人,捏着她下颚的手倏然收起,眸中隐藏的一丝疼惜,亦是消退在眼眶之中。
若无其事地冷声凝问:"不在朝华宫,来此处作甚?"
"贵妃娘娘有人伺候,奴婢闲的发闷,便私自偷偷溜出来。不曾想,会遇到皇上。"
'赫连宬,方才你可是看了念慈?';
方才,在他的双眸中却是看到了他那疼惜之目。如若不是念慈,他根本便不会如此。
可惜,他有情,却终究也得不到。
不曾想?
赫连宬听得她这番话,故作上前靠近,一语而问之:"怎么,你可是不愿看见朕?"
"那日,皇上想要杀了奴婢,而此处并无贵妃娘娘,奴婢怕"
倏然,君歌便觉得腰中被他紧紧锁固在怀中,斜视而看向湖面是她,却不曾想到竟然有一日会被赫连宬拥入在怀中,而他所有的气息则是在耳畔徐徐传来。
她厌恶此举,亦是厌恶他这肮脏的人。
他这手中的力道不足梓桐,若是稍稍用些力气便可将之推开。而对于梓桐便是不同,无论如何推开他,仿佛与他早已有了不可割舍的一切,永生离不开。
而这张脸,却能成为勾引仇人的筹码。
'明明与那幅画像中人长得一模一样,淮王为何从未与赫连宬这般动情?';
皆因,爱而得,却终究得不到人心?
想必,淮王才是最深爱之人。而赫连宬,不过只是贪恋容貌的之人罢了。
她这张脸,勾引不得他们二人,反被其利用。而对赫连宬却是轻而易举,哪怕随口一道,便都可怜香惜玉。
怕?
那时,她还未展露容颜之时,对于她,早已有了杀心。
先前若非瑶儿护着,他根本便不会有任何一刻的犹豫。如今看来,幸得那一日他不曾杀伐果断,不然又怎会知晓,这世上能与念慈相似的人极其唯有她一人最像。
可偏偏,并不是他想要的念慈。
他想要的,自始至终是眼里没有恨意,亦是如第一次相见之日,温婉尔雅。尤其是她的一颦一笑,更足以暖化人心。
每一次,心中不悦之事,她都能为之解答。
可偏偏为何,让她成为妃子后,她向来闷闷不乐,脸上的笑颜亦不似从前。而他给了她诸多的荣华富贵,尤其是那皇后之位,皆是如此不为所动。
他一直都在恨,恨自己哪一点比不上赫连浦。从小得以父皇圣心,就连军中大事都皆由他掌管,多年来一直想要得到兵权,他的母妃一直在筹谋,而他倒是不曾为之所动。
若非先前看在念慈份上,他早已不得留赫连浦一条命,那时种的果果然悔恨。
幸得机遇军师,秘密谋划着一切,想来这兵权自然不会落入自己的手中。如今的赫连浦,自当没有这个实权。
如今的他,哪怕掌管着天下,所有江湖一事,自有人替之操持一二,定能从太后地手中得到他一直想要的朝政大权。
如今的他,何曾不是一个傀儡,他想要摆脱这一切,必须听命于军师。
毕竟,这是他们二人共同的筹谋。
"若非当日贵妃护着你,朕一时错失杀了你,你这条命便早已不在。"
"皇上,这样若是让别人见着,定会有人议论。"君歌故作不安地便是一道。
"朕是天子,临幸一人,都有人议论,朕可以帮你杀了她。"
议论?
这七年来,他这手上何曾不是沾满这殷红的血迹,可偏偏这些有关全都皆因念慈。而那些流言蜚语,他哪怕不曾知晓,定会有人在背后随意的议论,秘密处决的人早已不在期数。
今晚,他倘若真的宠幸了她,就会如她所言,这后宫上下之人,又怎会没有丝毫的议论。
'杀了她?';
都说,杀伐果断,这手上亦是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而如今缠固住的这手,当年何曾不是将宇文府上下满门抄斩。
赫连浦微眯着双眸打量着她,手中的力道则是越发的紧了些,微侧着脑袋长叹一道:"你可知,当初为何要杀了你?"
"奴婢不知。"
那日,她对于此事终究是不解。她明明将所有罪责都推向于赵思柔,这也理应该由她受罚,根本便不会就此要了自己的命。
皆因自己的这张脸与念慈长得极为相似,她才敢如此坚信,赫连宬根本便不会杀之。
倘若那时没有正视他的眼,想必也不会就此收手。
看到这张脸,他理应知晓,这对于他自己而言究竟是什么。
是当年的后悔,亦还是放不下。
"朕的妃子,怎得让一个宫婢随意诋毁。你说,你该不该受罚?"
那日一事,他若是罚了赵思柔,依他父亲现如今的官爵,不管此事真与否自然得看在他父亲的颜面上。
毕竟,当年是太后亲自自荐之人。
"奴婢与漪妃先前便是相识,心中有怨恨,才会一时失态。"她虽不知当时赫连浦究竟何想此事,而她定然知晓此事皆因与她父亲有关。今日亲口道出,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见他如今还未曾想要放开之意,轻声细语地则是继续道之:"不过,最后还是皇上手下留情。"
"今晚,可愿伺候朕?"
伺候?
听闻,君歌无论如何一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番话。
不知他所言是这番伺候,究竟是何意。
心中的怒意,渐然地隐忍在其中,强颜欢笑地一笑之:"皇上,奴婢是贵妃娘娘的人,若要伺候,奴婢可带皇上回朝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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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对于他而言,根本便不愿任何之处。
如今,与她在此处相逢皆是有缘。
在所有人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宛如一场梦,令人不得而知,唯有他自己知晓这其中的真相。
可就算是如此,他亦想将自己困在梦境之中。
他爱,心中有悔亦有恨。
他只能找得与之相似的人,唯有这样,他才能平复着自己的心,或许,这样他才能彻底的放下可这些年来他终究还未曾看清自己。
君歌的余光渐然地能看清到赫连宬将手从腰肢放开,却是将自己的一手狠狠地掌握在手心,一语警告道。
"你可是朕赐的人,怎么敢违抗圣旨不成?"
"奴婢不敢,还望皇上放了奴婢,奴婢便随皇上一同回宫。"
抗旨?
她自然不敢抗旨,不过对于与他一同前去,倒可知晓宸阙殿周围的一切。
毕竟,对于宸阙殿周围的一切,她从未前去,只因当时她的身份不得前去此处。也不知,何处是藏身之处。
若是按梓桐所言,军机阁是藏有军事机密,除了机密亦有当年通敌的那些罪证在此处。如若去寻得,这七年里证据早已销毁。
如若让皇甫氏失利,扳倒之人定是太后。太后掌权所有,唯有这棵大树倒来,所有的根基都会倒塌。
可是,如若铲除皇甫氏,想必除了淮王,并不会有人想要得到那个皇位。
而他说得无错,若想得到真相,帮得淮王得到机密,必须接近赫连宬。
可他如此言道,倒是他于此事毫无相关。
也不知他所言这番话,是真是假。当真愿让自己帮得淮王,可是他让其入宫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赫连宬微侧着眸,相告道:"李崇,告诉薛昭仪,朕今晚有事不得前来。"
一直站于身后的李崇,见得皇上第一对一个奴婢如此上心。
只因知晓,此宫婢不过长得与皇后极为相似罢了。
"是,奴才这就去禀明。"
君歌见得李崇渐然离去的身影,而此时此刻唯独紧紧只留他们二人,远远而望去,到似相视相凝
翌日
宸阙殿
匆忙而走的她,不时地整理着衣裳,而她早已耽搁如此多是时辰,想必回到朝华殿定然会被追问一番。
掀起帘子时,却见殿内而座的身影,皆是她最为熟悉之人。
见淮王与宁王二人一同站在殿内,唯独赫连烨并不知晓她与淮王之间的关系。
可他们二人一同出现,而她又从寝宫内出来,又怎不会令人怀疑。
而看着他们二人是眸光,何曾不是疑惑不解。
从容自若地上前请安道:"奴婢参见淮王、宁王。"
赫连浦见她出现在此处,负立于身后的双手,渐渐地则是拧紧着双拳。
随后而见赫连宬出来,双手亦是缓缓地松开,还未等他们二人开口时,便是听得他的声音渐然传来。
"你们二人倒也是头一次一同前来。"
这一出来,便是见得他们二人的出现,反而是赫连浦向来都是稀客。
君歌偷偷地抬起着双眸,却正巧与淮王相视,那双怒意的双眸却是她疑惑不解之处。
只因,自己的擅自做主?还是,出现在此处?
可就算她自己出现在此处,对于他而言,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取得信任,盗取机密,亦是他想要的。
他又知晓念慈的容貌,亦是最了解她的人。不然,又怎会是她前来入宫当细作。皆因他知晓,唯有这张脸才能让赫连宬为之心动。
可终究,都不会知晓,他最在乎之人的下落。
在她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断然不会将她所在的位置相告。
君歌见得赫连烨上前,心中甚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这宫婢看得倒是陌生,皇兄可是又换人了?"
又?
听得,君歌对于此言,颇为不解,为何是又?
"是贵妃的宫婢。十一弟,这宫婢泡茶的手艺,倒是与你不分上下。"赫连宬看了一眼身后的君歌,则是立即叮嘱道。"还不为两位王爷准备茶。"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他们二人见她离去,赫连浦还未见得赫连宬坐下,便立即开口言道:"近几日南启的战乱,一直未能平息。不知,皇上可有何对策?"
赫连宬听得他今日所言军政大事,却是在赫连烨的面前。而他还未坐下,便是听得军事二字时,他下意识地却未能平复。
"定远将军不是刚大胜而归,又何来战乱。"
听得他这一派胡言,根本便不想听得这有关军政一事。
与赫连烨相视后,继续开口言道:"皇上可是忘了,南启国可是四哥的境土,发生暴乱一事,四哥手下的兵力可不足抵抗那些暴乱的流寇和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