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宫
"昨晚,你去了何处?"
筱浟方从寝宫内走出,便是见得君歌站在院中,而昨晚她却从不见她的身影。
何人来朝华宫向来都是规规矩矩、恪守本分,唯独她才来一日,倒是可将所有的规矩蔑视。
她依稀还记得昨日漪妃所言,果然便是如此。
就是不知,娘娘从何处看上了她,便要将她收留在身边伺候,她仅仅一日到可在身边伺候,其余之人除她自己便再无一人可近身伺候着。
从府邸一直陪着娘娘入宫,还从未见得娘娘对一个宫婢如此关怀。
"你可是在怀疑我?"她一直在院中等待,可偏偏却是见到她的出现,开口便是一番质问之意。
眉心微然的紧蹙,极为轻扬不屑地暗自一笑。
怀疑?
她一夜未归,自当是有所怀疑。何况,她们二人本身便是同一屋内,不管何时都能知晓她在做什么。
就在昨晚,她的身影从未出现,而此人先前便不是掌司阁中人,虽说是在周褚姑姑的管辖内,她也只是一个下等之人。而她家中倒也只有一个家父,倒也是一个低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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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动身子,不知要前去何处,便是将其阻拦在前,根本便没有让她离开之意。
靠近一步地凝问道:"我还没问你去做什么,你如此心虚的作答,想必定有事相瞒。"
相瞒?
昨晚,她去何处根本便不用禀报。
来到这朝华阁本便不是她的本意,她所有的计划,反而全被皇甫梦瑶所打乱。原本她明明便可有机会接近赫连宬,当时她原以为所有的计划都会按部就班,可是皇甫梦瑶的出现,打乱了她收的所有。
而那昨日,她根本毫无抉择,亦毫无去违抗命令。
她允诺过他,定会帮得他想要的一切,他亦会帮得自己想要,他们二人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根本便毫无有任逃脱之意。
眸中渐然而然得恨意逐渐地褪去,清凉的眸光,可言一笑之:"去与何处,根本无需向你禀报。"
无需?
可她终究记得,那一日在含凤殿时规矩的模样,倒可不似如今日这般蛮横无理。
她来到此处不过一日,在这朝华阁中她可是管着下面的那些宫婢,她如今倒是敢爬在她的头上。
敢怒不敢随意胡言的她,亦只能百般无奈地隐忍着:"昨日,若非娘娘所救,你又怎会从一个烧厨中的宫婢晋升殿中宫婢。"
见她一直站在身前,对于她而言,早已不想再见她。若非如今她身处之地早已无法摆脱,不然早已将她狠狠推开。
只因,她确实还不能确信,在这里会是她的'避风港';。
走到她的身旁,双手亦是抚上她的双肩,一番整顿着她的衣裳,缓缓开口道:"君歌是贵妃娘娘所救,要报答理应报答于娘娘才是,与你又有何干系。"
"你,这"
"除非,你想让我报答于你,是不是?"见得,嘴角亦是抿然一笑。毕竟,她最愿看得她这般哑口无言。
"你别胡说。"她根本便是无这等言意之词,都是她信口雌黄的捏造罢了。
见她着急的模样,上前便是从她的身旁走过,欠身道之:"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听之,筱浟的双眸顿然坚定地转身走向娘娘的身旁,伸手指着君歌与其相告道:"娘娘,这君歌昨晚私自出去,今日奴婢不过质问她几句,便是顶嘴。依奴婢所见,还是尽早将她逐出去,省的扰了娘娘清净。"
"昨晚的事,本宫早已应允她。没有什么所谓的私自出去。"
方才在屋内,隐隐约约地便是听到她们二人争执的声音。便不曾理会后,反而她们二人争执的声音则是越发的小了些,不再隔岸观火着。
"你为何不早说。"
筱浟根本不知此事她竟然早已向娘娘告知,如今她倒是成了那个恶人先告状之人。
不安的双眸却不敢看向着娘娘,眸中的余光何曾不是在厌恶君歌。
"君歌生平最厌的便是无端的质问。"对于她而言,此事根本与她无关,又何必相告。
她所做之事,向来无需她人问过。
她虽欺瞒了贵妃,但从未怀疑过。可偏偏,她却不行。
"娘娘,奴婢还从未见过此等蛮横无理的宫婢。"
最厌?
这番话,能从一个宫婢口中道出,倒是极为是口无遮拦。
君歌见她一直恶人先告状之举,,一看便是小人之为。处处说得自己言行举止的错处,还不是因自己未曾听得她所想要的规矩,借机处罚罢了。
可偏偏,她坚信,贵妃娘娘定不会下手。
"在这深宫中待久了,本宫倒是再也寻不到直言不讳之人。"
自从昨日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想收为己用。
虽不知此事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她依然能处事不惊,倒是与他人不同。
她所见得的女子,不过是柔弱、娇媚、傲慢,从未见得如此冷静,又有些机敏过人之处。
更何况,那日她亦是在相救她的命罢了。
见得君歌前往一处,看着她手中所拿的竹筒,便是听得她句句道来。
"娘娘,这是君歌在那儿整整待了一晚所收集的露水,这样皇上每日都会前来朝华宫品茶。"
品茶?
昨日,这番话,她自己本便是为了救她而随口言道,不然皇上怎会相信,又怎会饶了她一命。
虽说,这命亦只是掌握在她的手中。
只因,她这张容颜,又怎不会让皇上心软。毕竟这些年来,他从来不曾放下的亦只有此事罢了。
"你明知晓昨日本宫在欺瞒皇上,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娘娘既然有心包庇奴婢,又将奴婢带回朝华宫,奴婢自当感激不尽。"
这手中的两个竹筒,可是偷偷前去含凤殿,若非与梓桐先前有言在先,想必来到这含凤殿根本便不知前来所谓何意罢了。
这竹筒,亦是他做制,而她亦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原以为,他除了会那些暗器以外,不曾想到他竟然还会这些。
当时看着他亲自带着伐竹之物前来,顺其自然地将其砍下,倒是不曾有任何的被砍之的痕迹。
而他所说,这竹筒往日便想前来装得露水,倒是成了出去的理由。
原本那些计策,皆是为赫连宬而备,如今反而成了皇甫梦瑶的人,兴许这一点他亦是不曾想到。
这计划,竟然会被一女子所破坏。
而这装有竹筒的露水,倒是正好瞒过任何人,毕竟她这沏茶的手艺皆是与梓桐所学。
垂眸望着手中地竹筒,亦是再一次地徐徐道来:"再者言,娘娘已经欺瞒了皇上,自当做全才是。不过,奴婢猜想,这露水想必与皇后有关,所以皇上才"
"住口,你怎么能随口提及皇后,你不要命了。"筱浟听得她如此口误遮掩,下意识地抓着她的手腕,告诫之。
"你用竹筒装露水,让本宫不仅想起了皇后当初确实用露水沏茶,而这竹筒,倒是让本宫"
而她见这竹筒的熟悉,她记得有一人曾说过,这个竹筒他这一生只为给一人而做。
可那个时候,她只是亲眼见过,却不曾见过他送人。
这个竹筒,倒是不禁勾起她的回忆。而那些记忆,自始至终都是她一直不曾遗忘之物。
深深地留藏于心中的事,皆有此事。
"娘娘,这不过只是一个竹筒。也不知她何来的本事,倒是敢将含凤殿的竹子砍下。"
筱浟见她这手中的竹筒,倒也不知何来的胆子,竟然可将此竹林的竹子砍下,如若让皇上知晓,她这条命根本不知可还保得住。
轻撇的耨双眸,何曾不是在君歌的眼中一览无余地收入其中。
若要讨好之人,非她莫属才是。依她那性子,只会在一旁阳奉阴违,自然讨不得主子的欢喜。
不过,昨晚见她伺候皇甫梦瑶,她虽只是在一旁看着,便可将所有的学会。
可终究,她本身不愿伺候别人。她这双手,从不是为伺候人而生。
从前不是,如今亦是如此。
双手紧紧相握着竹筒,眉心亦是微然紧蹙,强颜欢笑地一道:"竹子砍了,明年还会有生。人一旦走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皇甫梦瑶听得她这言语中,倒是多了几分伤感之言。
望着她手中的竹筒,她并因此事而责备。
便是甩了一挥手道之:"你先下去,将露水存放,待皇上来之日便呈上。"
"是,奴婢告退。"
转身一刻,君歌心中甚是一番凝思。她方才所举,更像故意赶之。
不知为何,方才谈及竹筒一事,她的心思却一时被深深地陷入其中。也不知,究竟是何人能让她勾起回忆。
在这后宫之中的每一个,都有不得告知的秘密。
显然,她这何事都不知的人,终究无法体会她们那时崩裂的心境。
筱浟亲眼见得她走后,心中便是极为不满。自从昨日她一入此处,便可安排在身边伺候,这等殊荣,倒是比她一直陪在娘娘身边的待遇亦是上等。
起初,她被带入朝华殿根本便是不在意。可昨一事,一直积压在心中许久,心中甚是不满地且然道来:"娘娘,奴婢根本不明,为何从皇上的手中将她救下,还带入朝华宫。"
"你不喜欢她?"
听得,筱浟一时被娘娘反问,却有些不知措施。
她对何人都可无敌意,反而是对君歌,更多的便只有敌意,其余的便是毫无相关一事。
"朝华殿的人何人不是对奴婢毕恭毕敬,奴婢自愿当她们是姐妹。反而是这个君歌,行为举止过于令人怀疑,娘娘还将她带在身边。可她刚来朝华殿,怎么能越过了所有人。"
渐然而然亦是知晓,筱浟为何如此针对歌。
原来,这原由皆在自己的身上。
可第一次见她时,确实毕恭毕敬,不像昨日显然更为伶牙俐齿。
就是这伶牙俐齿,倒可将假象变成真。这后宫中的把戏,她又岂会不知。她那一举止,显然便是假的。
能让赵思柔变得如此慌乱,若非,赵思柔的父亲,换做平日,皇上又怎会理会。
何况,这如此相似的脸,却让皇上这七年里第一次唤道姐姐时,她着实便是震然。
而她不敢否认,君歌确实是像极了姐姐。
那一刻,她选择护着她,不然又是无辜的一人便要终身困锁在这皇宫之中。
在这皇宫之中,她何曾不是面对着全是带有姐姐样貌的容颜,早已是厌倦如此相似之人。
可偏偏,君歌的心性全然不同,哪怕长得与之相似,终究还是不同罢了。
可她想要之人,便是她。
"本宫倒是记得,薛昭仪身边的絮儿,亦是一眼便是相中,本宫倒也想如此做。毕竟,君歌做事向来分寸,何况她何事都会向本宫亲自禀报前去何处,想必换做是你,也无此等规矩,是不是?"
转身便是坐于石凳上,对于薛昭仪一事,她又怎会不知。
而她,想要谁一切都可轻而易举的办到。
至于,为何将她留在身边伺候,只因她那身上的那一股野性终究难除罢了。
反而她做事向来规矩,若非昨日她想前去取得竹露,想必今早知晓,定会责罚于她。
如此循规蹈矩之人,又为何不放于身边。
"娘娘说得无错。这个君歌倒还是识得礼数。"
这一点,筱浟自知是无法反驳。可不管如何,她那性子终究难以捉摸透罢了。
"不过,她兴许还能帮得本宫。"
"娘娘这话是"筱浟听得娘娘这番话,却不知何意,反而更似话中有话罢了。
"没什么。"这番话,她亦是不知为何道出口,想必亦只是她自己胡言乱语罢了。挑着着眉宇,悠然地长叹一气道。"这几日,多教些朝华宫的规矩。倘若皇上想喝茶,便让她亲自准备。"
"如若她不会,那岂不是露馅了。"
"倘若她真不会,你便教她。想必,她也不想让本宫难堪。"
露陷?
她极力在皇上面前维护她,她若是聪明人,必定知晓该如何。
今日此举,她有心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