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残畔,忆中笛响,悠悠回旋。
轻云细雨,一人一曲,余音袅袅。
纱帘悠扬,帘中的人儿一个转身,修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徐后,才缓然地睁开。
此时,她不知何时,只是知晓此时此刻,夜,早已暗下多个时辰。
透过纱帘望着,此时的书房中唯有一缕月色的凝照,亦是静谧的很。
掀开帘子,想找寻一人的身影,双眸下意识地瞥到了地面。
却不知,他竟然亲自为自己铺床睡于地面。
欲言又止的唇缓缓地闭上,她不能唤醒他,只因,她自始至终终究会离开。
今晚,她并非要一直留宿于宁王府中。
倘若,明日一早回宫,还不知翠儿那一行人又该如何在背后诋毁。
双手撑着床榻,轻缓轻脚地从中离去。
刚想打开门的时,不禁回眸看向熟睡的人。
若是她就这么一走了之,明日一早他定然会寻得。
渐然地走向桌前,随手便是拿的竹筒中的笔,了了几笔后,便从未再次停留地转身离开。
再一次站在院中,凝望着周围,脑海中一阵疼楚,时隐时现的记忆是何等的凌乱。
逐一地刺痛着她的头,宛若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撕碎般的生疼。
也不知为何,她会如此。
记忆中,迷糊的景象,亦能听到嬉闹的声音。
这个声音她最为熟悉不过,是她自己。
想来,定是回想起了往日幼时的记忆罢了。
这时有时无的记忆,最近倒是频繁的出现。上一次一见宫宏宇,却是忘了相问七年之事。
而他,又怎会忍受自己失去了一个残缺的记忆活着。她想要的完美无缺的活着,更不想如此痛苦的活着,度过黑暗的每一日。
一直在宁王府徘徊的她,也不知她寻得出口几时,若非她有武功傍身,又怎会纵身一跃翻过这面墙。
离去的步伐亦是快了些,一想到明日再遇他时,又该如何说得。
难不成,真要告知与他,自己会武功不成?
骤然停下的脚步,此时的他也不知身处何地,目光却一直凝望着周围沉思地审视。
转身时的那一刻,腰间瞬然被'捆绑';于怀中。君歌一见这面具,除了他,便再无第二人。
这一路,被锁在怀中的她,丝毫不曾有任何动弹之举。可偏偏,他向来都是不语。也不知此行,他终究前往何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亲眼看着你进入了宁王府。"
他的出现,足以是让她震惊,无时无刻他都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从未留下丝毫的痕迹。
而他明知自己进入了宁王府,亦该早些拦下才是。
那两个时辰,她当真不愿停留在宁王府中一刻。
脚下地步伐亦想停下,可身旁的人却极为霸道的强行搂地更紧了些。
她知晓,此时此刻她终究不得随意停下亦离开。
目光渐然地凝视着他的眸,依然还是如往日那般。
心中则是暗自沉思一事,徐徐一道:"那你为何不劫了宁王的马车,让所有人都知晓,宁王被你所劫,这样,皇上有何条件都会答应你。依我看,下次我再寻得机会,出来便是。"
答应?
说得倒是轻巧,可一旦真按她所言,定然是一件棘手之事。此时,亏得她能想的出来。
"你以为,要挟了宁王,皇上便会救他?"
听之,眉心骤然紧蹙,狠戾地眸光一闪而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
顿然,她的身子被狠狠地甩出,重撞在石桌上,幸亏她反应机敏些,不然她定会在额间磕伤,留一道疤痕罢了。
方才她不过只是质问着,却下手如何蛮横。倘若,他有宁王一半的怜香惜玉,便不会时常痛恨于他。如今见得他,便是恼火罢了。
"梓桐,你"
隐忍着心中的怒意,一转身,便是见他与之相距极其之近,硬生生地将她的身子被圈锁在他的身下。
冷意的眸,何曾不是直射在她的身上。
梓桐如此一看向她,她今时今日倒是未有任何惧怕之意,倒是敢直视。
"如若他们不想救,便会被世人诟病,皇上连自己的兄弟都救不下,自当无庸。"
无庸?
可当今身上,根本便是无庸之辈,只不过是在利用此事上,让百姓更为清楚地知晓的为人。
除非,皇上并未救下宁王。
而此事,一只是她无意之间想得罢了。如若真有此可行之处利用宁王,将太后、皇上的警惕性消除顾虑,这样一来,淮王定有机会。
只是不知,宁王日后会有何后果。
毕竟,他除了有一腹的才华,可他终究无勇。
不知这样待他,可是
"这几日,据我了解,宁王一直谨慎小心行事,生怕一处把柄被太后所抓,太后便会要挟他的母族。如若,这一次能有此等机会,让太后放下戒心,倒也成事。"
成事?
不屑地轻扬一笑,起身后亦是将她的身子拉入身怀,手中的力度更为轻缓地坐于他身。
君歌见他如此,身子稍微一动,他都会下意识地圈固更紧了些。
望着这周围,坐落于亭中,周围那潺潺流淌的水,却是格外地清晰。
"说得倒是轻巧,那你为何要帮宁王?"
神离的她,被他一个弹得的脑门所彻底清醒。听着他此言,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言道。
故作镇定自若地缓缓道来:"宁王行事太懦弱了些,如若我不如此做,又怎能从中得到好处。"
也不知此事,对于宁王是可有好事?
一时,她真的难以论断。
微眯双眸的他,似一把锋利的刀刃,脸庞亦是紧紧想贴于她,目光却一直看向前方那静谧的湖畔。
掌心依然存有的温度,却变得极为寒意。
一握,君歌下意识地想要从中抽离时,与他的眸一对视,仿佛那一刻寒气直逼于心房中,寒澈的足以令人无法呼吸罢了。
梓桐那双眸却一直打量着她的手,嘴角的弧度毅然而然地扬起着:"你想借宁王的手,让太后对淮王消除戒心,最后淮王登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原本她只是一时想到此事,后来到觉得此事也稍微稳妥些。渐然而然地,便觉得此事亦无大碍之处。
可如今,她所暗自所想的心思,却全然被他所道出。
她的确,有此等想法。可从他口中听之,心却不由地一慌罢了。
不懂?
看着她这双慌乱的双眸,却不知收敛掩盖,方才她所言所举早已将她出卖。
"你设下此局,让我配合你做事。可你不知,太后的确有对宁王有戒心,想要拿着宁王的命操控这整个完颜氏,如今断然不会让宁王出事。"
她此番目的,有好亦有坏。可偏偏,他绝对不会冒此等风险行事。
毕竟,此事与他无关。
断然,不会助她一臂之力。
无情地将她的手甩下,漠然长叹道:"据我所知,如今,太后一心想灭完颜氏,可偏偏完颜氏终究还是掌管着大权,朝中上下一半都是听命于完颜氏。太后,一心想要做的事,便只有缓兵之计。"
"如你所言,到时完颜氏终究还会如我父亲那般。"
缓兵之计的后果,到头来终究会灭之。
她不信,太后不曾一心想要灭完颜氏。可她所言那一计,亦只是万保之策。能护得宁王一时,却亦只是缓兵之计。
可不管如何,她自始至终做所的这一切,自当是为了淮王,亦是为了宁王。
她自己亦不知,为何要如此。
可她,亦不愿往事再重演。一旦重演,她又害怕
"你一心想替赫连蒲办事,就如心急?"
梓桐见她那双眸恐惧的神色,亦是想起她方才所言,便是知晓她为何如此。
冷意的眸,变得柔和了些。轻柔地将她的手紧握掌心,心中甚是多了几分疼惜之意。
言语中,亦是缓和了不少,轻言一道:"念奴,我让你接近宁王,并不是让你利用宁王,来帮得赫连浦。"
"接近宁王,是我自愿。我做何事,皆有我的想法。你所说的那些,我根本便是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何不得接近宁王,又为何不得帮得淮王。
自始至终,淮王有恩于他们兄妹二人,她不能辜负这七年。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听着她句句狡辩之词,根本便无心听之。"你想迫切的想要助赫连浦一臂,可你终究害了赫连烨。而他,与此事根本毫无相关。你如此利用,最终毁的是赫连烨,而不是赫连宬。"
"为何,如此严重?"
她并不想毁了宁王,毕竟宁王与她根本无怨,她只想借这个机会让他摆脱那枷锁罢了。
如今,如梓桐所言,反而这事态更为严重了些。
将她的身子横抱后,再次将她身独自放下一旁,黯然失色的眸,看向那眼前的湖,久久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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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歌见他此举,不似平日里的梓桐。霸道中,却多了几分柔情蜜意。
将他所握的手微然的摊开,就在刚才,他再次握着这手心时,却是不一样地温度。
听着他独自一人站于桥栏,娓娓道来的之音亦是渐然地传入耳畔。
脚下地步伐,亦是渐然地走入他的身旁。
"你方才所想,并无任何之错。只是,现如今,朝政内局还未稳固。,一直想要铲除的便只有赫连浦。一旦中途出现一个更能威胁他的人,定会铲之。而赫连烨向来与赫连宬走得更近,就算是如此,也是防范再三。毕竟,赫连烨的才智足以压胜与赫连宬。将其留在身边,看似表如亲兄,实则在监视罢了。亦或许,我所言并未是真。那么,赫连烨被我所要挟,我又是朝廷忌惮之人,就怕赫连烨与我结盟,这样一来,不但毁赫连烨,亦会毁了整个完颜氏。"
听之,她倒是未曾如他这般想得如此周全。如此一来,他们二人都会陷入此局。
明明是为了帮得宁王与淮王二人,如今倒是何人都未曾帮得,却先险害了他们。
方才他所言,太后忌惮完颜氏,可就算是忌惮,往日想来定会铲除。
如今想来,的确是太后的缓兵之计。唯有让稳固局势,才会铲除。
那么,七年前的事,又为何会惨绝人寰。
梓桐看向着身旁人儿,一把将其楼入怀中,悠然地长扬而道:"这,可是你所想见的局面?"
"我并未想让宁王陷入此等危机,宁王一向待我极好,有时我怀疑他有所防范,亦对我有丝毫的怀疑。又对他今日的带我入王府,更为不解。"抬眸偷瞄着看了他一眼,将头缓缓地轻靠在他身侧。抿着唇角,犹豫了些许后,继续道之:"前几日,他亲自为我取名,又当我成义妹,我总觉得"
一时言语,一时所看向他的眸,却是见他眸中毫无任何的神色,依然是如此的冷意。
"你这心性,确实像极了赫连怡冉。"若费事如此,想必又怎会收之为义妹。"她从小跟在赫连烨的身边,而赫连烨从小便是体弱多病的人,没有人愿靠近,多年来唯有他的妹妹作为倚靠罢了。看来,宁王也是性情中人,对你,倒是不一般。"
"原来,还有这等缘故。"
对于宁王的事,她向来都不知,如今听得他这一言,终究都不曾信之,却是半信半疑地开口道。
"现在,还想与我争辩一番?"
"可你又非是宁王,我又不能全听信你。"此时,她并不想诸多争辩。毕竟,他既然不想用此计策,亦知晓了这其中的危害她自然不会轻易冒这个举动罢了。
听之,梓桐亦是挑着眉宇,无奈地点头着。
"对了,我如今已经不是念奴,而是君歌,这还是宁王给我取之。"
见她如此得意的之举,不过只是取了一个名字,倒是嘚瑟了不少。
故作无奈长叹道:"当初,我就该在墨芸阁时,给你取之才是。"
君歌听得他这番话,不禁抿着唇角,轻声附在耳畔问之:"怎么,你这可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