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的眸光一直未曾离去过赵宇哲的身影,微眯地眸光中,这恨意毅然而然地扬起。
这一次,得知一直所见之人是宁王,那些日子有疑虑不解地事,倒是更为明白了些。
一时忘却一手被他所紧握,垂眸而看,下意识地从中抽离。
"王爷,这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
见况,赫连烨微然地扬起嘴角。
若换做是平日,终究是他先松开。
今晚,他亦是不曾想到这身份会被揭开。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过身份被揭开的那一刻,她会如何。
如今,倒是见着了。
看着空落落的手,微然成拳而握放于身后。
身子依靠在桥栏,慵懒地怅然一道之:"若不是我护着你,你又怎能逃过他的苦苦相逼。"
"宁王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又为何要帮我?"
护着?
他此言,更清楚的知晓,方才在屋内他们二人窃窃私议,他又怎会不听信赵宇哲的那一番言词。
口口声声说是不在意,心中倒是比任何人都知晓。
所有王爷之中,也唯有宁王最为睿智。所看之事,自然一眼便可分辨地一清二楚。
又怎会在这件事上,心中没有过多的衡量一二。
"我是会武功,我是闯了军机阁。怎么,这就是宁王想要的答案?"
答案?
听之,则是无奈地轻叹一笑地摇头:"在皇宫中,你就如此把身份告知一人?"
告知?
如今,她已经从未在乎。
只因,宁王的为人,她从小便是耳熟能详,又怎会为了去去这一点小事,劳烦宁王操心。
如今看来,不过只是各自相互试探罢了。
"那位赵公子,是王爷的人,自然王爷又怎会不信。"
对于赵宇哲的那番话,他的确信。可他,更多是却从未真正的在意此事。反而更多是倒是,在面对她时,她的心思会如何想之罢了。
毕竟,他更在乎的是她。
看向着她那日渐疏远的背影,温婉如玉的眸,倒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上前便是拉着她的衣袖,此时,念奴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收回,却是见得他只是拉着她衣袖的一角。
他这一举止,她知晓想要去何处。
被他如此带着走,这一刻,她还真的被'控制';。
再一次走进这间屋子,倒是有了不同之处。
门紧紧被关之时,她根本没有丝毫可逃离之处,将他的手瞬然地放开,走到一旁不语。
见况,无奈地摇头,走向桌前一座,怅然一叹道:"今日,你倒是对我越发的疏远了。"
"奴婢不敢冒犯宁王。"
疏远?
他们二人本身便是不同身份是人,她自然是不敢多加冒犯。
如今身份以明,她根本便没有任何理由与之相见。
而赵宇哲,怕是难以接近,唯一能借机得手的也只有赵思柔。
想来,此时的她,定然是躺在龙榻上。
倘若皇上知晓,面对眼前的此女,被人所侵占,又该如何恼羞成怒。
此时此刻站在此处的她,的确不想多番停留。
听得他那句句言道,嘴角上扬而笑地亦只能附和。
"我那日有所隐瞒,便觉得第一次见到你与其余女子不同。没有身份之别,倒是比整日拿着王爷的身份,在皇宫之中行走,更为敞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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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之,悄然地步伐上前一道:"王爷活得倒是潇洒自如,却让奴婢屡次冒犯。"
那一日,她的确没有多番犹豫,只因一切都极为合理,根本便没有任何疑点。
而如今静心而下时,才全然地知晓,原来所有的一切他是清楚地看在眼里。唯独只有她一人,被欺瞒在其中,简直愚蠢,被如此戏弄。
赫连烨抬眸与之对视,那双眸中所绽放而出的温存,久久流淌在其中。
"你就不打算告知于我,你的真实名字?"
"王爷再说些什么,奴婢不明。"
不禁一震的她,心中哪怕有一丝的慌乱,却依然安然自若地一道之。
"陆梦娴其实是那一晚被你打晕的女子,我说得可无错?"丝毫未曾给她任何开口之言,再次继续道之。"你也不必觉得好奇,毕竟,陆家的女子,是何等的大家闺秀,旁人根本便是学不得。"
她的确是比不上陆梦娴那大家闺秀、举止文雅之人。她只觉得,自己活得比她人更为舒坦过日子罢了。
那些繁文缛节,根本便不适于她,又怎会刻意地去为一人而改变。
以往,他是赵宇哲,自然何事都可妄为行事。
可如今,与他之间并无任何利益之处,又怎能做出先前一事。
此时,她竟然多了几分束手无措。
倘若真是依仗宁王,可会得到想要的利益?
不敢靠近他的身子,相距的甚是隔了些距离。
眼眸偷瞄地看向着他,轻声咳嗽道:"那位陆姑娘,对王爷可是朝思暮想。不如,改日我让她前来伺候便是了。"
"念奴‐‐"
听得,念奴以为他知晓自己并非是陆梦娴,倒是不曾想到他会知晓自己姓甚名谁。
疑虑地扬起一抹笑意,轻扬一道:"王爷还真是厉害,倒是将我所有隐瞒的真相全然地道出。不知,王爷还掌握了我多少的秘密。"
"其余之事,我自然不在乎。"
秘密?
对于这些,他从未在意过,亦不想过多的知晓。
毕竟,他从来不掺和与之毫无相干之事中。
"若是你有需要,我还帮你。"
听得他句句未曾道出'本王';二字,不知是这一月的相处,可是他习惯了自我的称呼?
反而,一切都不在是熟悉的那感觉。
"王爷,往日可别如此相待奴婢,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她这言词倒是在命令。
缓然站起的身子,走到她的身侧,戏弄地弹着她的额间吧:"本王是看你,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下意识触碰额间的她,此时,她竟然不想与之有任何的关系。
她的心思一直都有复仇,若没有此事在心中一直压抑,兴许,便不会与宁王相遇。
可当初梓桐亦说过,在这皇宫之中必须接近宁王。而如今,他在自己的身前,她却毫无任何可利用的心。
反而,唯有逃离罢了。
"王爷,奴婢可没有与你开玩笑。"
见她此举,亦是见她站了有些时候,特意双手放与她的双肩让其坐下。他可是还记得第一次时,她是如何安然自若地做下。如今倒是毕恭毕敬,可偏偏,她所有的心性早已在这几日相识之日时一一的所展露,根本便是逃脱不了她的本性。
念奴本不愿坐下,可是被他所掌控,倒也不得不如此。
听得身后的声音,则是渐渐地传入于耳畔之中。
"其实,你的名字,在出宫的那一日我问得那些掌事的人才知晓的。"
"王爷又何必,与奴婢解释。"
对于此事,她早已不放在心上。毕竟,他能知晓自己并非是陆梦娴,又怎会不知真名。
而如他此话一道出口,才知,原来是那一日,他知晓了。
解释?
他向来从不解释,可偏偏知晓她的心性,不得不解释一番道那。
"你这人向来心中疑虑众多,本王自然必须向你解释。"
倘若此事换做是梓桐,他可会愿如此言道?
可他身为王爷,倒是与淮王想比,更为亲近了些。淮王身上那独有的霸气,根本便是难以抵抗所命令而下的任务。
可宁王便是不同,到似两人之间无任何的身份之别。
倘若,被他所知晓,自始至终都在利用,这如今的关系,可还会有之?
指尖把玩着茶壶的纹路,一手托着脑袋,漠然的长叹之:"都说宁王平易近人,如今见得,倒是对一个奴婢如此上心,王爷就不怕别人非议?"
非议?
在这皇宫之中,向来没油任何秘密可言,又怎会无这些的非议。
走到窗边,将之打开窗,一眼便可望见停留在湖水中的船坊。
"你如今是本王的宫婢,谁人敢非议。"
"可奴婢终究是后宫中人,王爷此番做法不合规矩。"听得倒是说得如此轻巧,可偏偏她从不信,没有人非议,心中不会在意。
在宫中,不管你是何人,又怎会封得住那些后宫中人窃窃私语之言。
这些,若非偶尔听得她们闲来无事议论,才不会知晓,她们心中的'怨念';有多深。
这些,无非只是人云亦云罢了。
不合规矩?
当初先皇为他所建这楼阁时,可是破了先例。
在朝廷中,他亦只是一个闲云野鹤、体弱多病的王爷罢了。
若非家族的势力,皇甫氏动弹不得,不然定会成就七年前面那一场灾难。
如今三大家族唯有两家,而皇甫氏又怎不会忌惮完颜氏。
这些年来,他虽受到了皇恩,可这些终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这一辈子,都能安稳的过着。
眸中坚毅的目光,徐徐地将之收回。
回眸所看向她的身影,原以为她会借机离开,却不曾想她依然还在。
"改日,本王便向皇上求旨,想来皇上并不会拒绝。"
"王爷,为何选中于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不知方才凝望着窗外究竟看到了什么,如此之久才开口言道。
选中?
其实,他亦不知晓。
微然一笑之:"本王的身边,倒是想要有个识趣的女子伺候。"
"那王爷觉得,奴婢可合适当王爷的正妃?"说得如此轻巧之言,还不知他的言外之意究竟是何意。
识趣?
究竟身上何处识趣,让他如此欣赏之处?
她倒是记得,她身上可是多了几分野性。
"你可想?"
可想?
这番话,他不该问,亦不该如此道出口。
毕竟,此事对于她而言,根本便没有想过,当真要成为宁王的女人。
何况,他是最容易可接近皇上的人。而对宫中的任何事,他又怎不会耳熟能详。就连他对皇宫中的所道之处都极为的熟悉,可见他一定知晓。
看着他的身影步步前来,坐立不安的她,毅然而然地站起:"奴婢还想留在宫中,不想伺候他人。"
不想?
这件事,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对于此事,当初她是如何的在意,而如今却是不愿。就连多一番言语,都不愿过多是讲之。
步步紧逼于她,相问道:"那为何,我是他人的身份时,你却想?"
听之,念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浅然一笑地娓娓道来:"王爷是皇室中人,又怎能让一个奴婢成为正妃之理。王爷向来心善,不会与奴婢多番计较,可奴婢也不愿看到王爷受得牵连。"
"在这皇宫之中,我向来只是一个多余之人。诸多皇子之中,唯有我体弱多病。人人都说,宁王心善,可我自己更清楚,窝囊的很。"
这些年中,他又怎会不知在这皇宫之中活得倒是鲜明。却有时,令人压抑罢了。
"可王爷比任何活得自在,不争不抢,比那些阴谋诡计之人好多了。"
念奴这一辈子,都没有听得自己说得自己窝囊。
不过,见得宁王如此,想来他的内心深处足以不为人知的一面。也不知为何,有些时候总能有些共鸣之处。
听之,半信半疑地轻声呢喃道:"是吗?"
"谁人都想为自己而活,可偏偏有些命运却由不得自己。倘若,哪一日奴婢要被处死,也只能任由皇上的一道圣旨罢了。命,从不是自己说了算。"从入宫起,她就将命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这条命,当真由不得自己,可她不愿任由他人糟蹋。"如此一来,奴婢倒还羡慕王爷。"
羡慕?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得她人说得羡慕二字。
"不知为何,与你同说这番话,心境倒是不在压抑了些。"
"莫非,王爷真要向皇上"
听得他说得这番话,心中甚是担忧,倘若日后当真成为他的贴身侍女,她根本便没有任何机会在这皇宫之中寻得秘密。
"不会。"
赫连烨轻言一笑之:"不过,夜深之后,本王知晓找人谈谈心,这一点,你可会如何拒绝?"
"王爷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
如此一来,她又怎不会借机此机会。
目光望向着窗外,似远似近的景物,却终究得不到。
一抹过往,一剪岁月,
一路尘土,一涯征程,
一缕月华,一语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