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礐盘石,听着无数敲打的衣裳的声音,渐然而然地想起着。
赵思柔无奈地敲打着石板上的衣裳,双眸四处所望着周围的人,何尝不是一股劲地干着此活。
可偏偏,她向来都不曾过得如此苦日子。如今,想要见得哥哥一面诉苦一道,都无任何的机会。
这等日子,她一刻都不愿待着。
若非那念奴有本事,兴许还可出谋划策帮得自己一举夺得。
可一旦与她谈与此事,她却是可以避开,从不提及一句。
不知,在她可是未想得此事,亦是根本不愿帮之?
只见陆梦娴从身后掠过,却是不屑地暗自偷偷哼笑着。
却听得她开言时,目光却是久久所看向着。
"念奴,你可想好去何处?"
何处?
温婉一笑地摇头道之:"我还未想好,不必如此着急。"
"今日是最后的期限,怎么会不急。"
见她如此不着急的模样,怎么也不信她对于此事毫无上心之举。
"人家有打算,陆梦娴你如此操心做什么。"
赵思柔知晓她那言词,根本不愿与之相言道。可偏偏如此,还如此不罢休地前去问之,简直是自讨苦吃。
如今还能在此处大言不惭的人亦唯有赵思柔,若非从念奴的口中得知真相,又怎会知晓,她是如此妒恨之人。
毕竟,对于张梓熙一事何人都是一知半解,确切而言根本便是不知此事究竟发生了什么,赵思柔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下那一掌。竟然是在韦嬷嬷的面前,如此糗事怕是她自己都不自知罢了。
如今,她的命运都是与此相同,倒也未曾听得她不满之处。
可今日,她那不屑的嘴脸,自始至终都不愿与之多番言道。何况,与她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交集,自然不在乎她所言何事。
怅然地宽心地一道之:"念奴比任何人都有主见,我从未有主见,自然想跟在她身后。"
主见?
她,的确有主见。
能将偷偷私会一事,变得从未发生过,她的确有些本事。
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板子,轻言一笑之:"你若想跟,怕是她还不允吧。"
"我正愁苦没有人与我一同。"
她心中自然知晓陆梦娴根本不愿为妃,亦不愿与后宫娘娘接触,自然,她定然会觉得她亦不会前去伺候人。她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想要与其同罢了。
听得赵思柔这一言,亦只是浅然一笑。
"你如此心高气傲,也甘愿伺候后宫的娘娘,若是遇见歆嫔,你又该如何自处?"
歆嫔?
自从那一夜后,如今何人不知这位歆嫔。
若非她用此心机,她又怎会沦落到浣洗衣物之地。而她的地位,如今只配伺候她人不成?
'皇上,那一夜你明明记得我的容颜,为何还不来寻我?';
她不信,皇上那一晚不记得。
亦不信,见到张梓熙那张脸,不曾有丝毫的疑惑。
不过,见念奴那性子早已有了抉择,走到她的身旁问之:"你究竟要去何处?"
"那你,想要去何处?"反问之,眸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之意。
听得她如此一问,又怎会轻易的让她知晓。
若不能摸清她的心思,又怎会不是一番凝思,帮得完成她想要的一切。
何处?
她如此一问,这一刻她竟然如此不知要去往何处。
先前她早已决定,可见陆梦娴跟随于她,就连念奴身旁一直跟随的絮儿,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相告要前去伺候薛昭仪。
偏偏唯独念奴一人,不曾坦诚相言。
"若是接近贵妃娘娘得以引荐,想必我定能有此机会。"
先前一直不甘心张梓熙那一事,对于去往何处自然是不曾打算。
方才絮儿说起前去薛昭仪之所,她又何必跟着念奴她们二人一事无成。反而去往贵妃娘娘那儿,兴许才是绝佳之选。
何况,她先前倒是忘了,父亲与太后之间的关系,若是能让贵妃娘娘得以引荐与太后,太后定然能帮得。
毕竟,她早已是皇上的人。就算皇上不认,那一晚的事亦绝非掩盖而过。
可是,那一晚究竟是谁陷计所害于她。竟然,与瑞王之间却有了不足以割舍之地。
与其靠着念奴替之谋划,还不如暗地靠着瑞王。毕竟,与他之间早已有了承诺,而他定会帮之。
那一夜的事,终究不得忘却。
"倘若,贵妃娘娘能帮得你,我便无需再为你思虑此事。"
她既然已经为自己谋取了一条路,而这条路的靠山,她如此有把握,又何必再次让自己为之谋划。
"难不成,你心中早已想得清楚该如何帮我?"
帮?
她,从未想要帮她。
而此事,就想从她就口中亲自得知。而她想让贵妃所帮之,又何需在依仗着自己。无非是利用自己,为她谋取更能接近皇上的计策罢了。
可偏偏,她从来不愿帮得,向来只会让那人丧失她所得到的一切。
就如七年前,他父亲如何占取不该只属于他们的一切权利。
既然如此想要得到,便越是不轻易地让她拿捏于手掌之中。
"既然,你与我想得都是贵妃娘娘,想来你自该知晓如何做法。若是我再提点一二,若是打乱你的计划,我岂不是成了你的绊脚石。"
"可此事一旦成,贵妃娘娘心中定然会忌惮于我。"
哪个女人不会有所忌惮身边地人成为皇上的妃子,就连她自己亦是如此。
贵妃娘娘虽说是太后的侄女,可不管如何,依然是掌管着后宫的一切琐事,这等尊荣任何人都无法比之。
可她更多是想要从她的口中得知,如若不然,又怎会知晓她当真可是再为自己筹谋划策。
"既然想做,便没有任何的回头之路。"她既想利用,又担心此事。先前那之术,到底用到了哪里去。
见她此时这般惺惺作态地模样,还真令人厌恶。
而她在此处又不一番适当的遮掩一二,的确想要更多人知晓,她终有一日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亦是放下手中的板子,走到她的身侧,将之拉到一旁,轻声一道:"为了你的妃位,你必须如此做。"
她既然想,她便该成就她的这番举止才是。
"那若是你,你该会如何?"
该如何?
这件事,她从未想过。
毕竟,从未替她想过如何帮得她讨取皇上的欢心。
这一切,本不该由她自己亲自帮她,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自始至终,她都从未让她得到想要的一切。
有些债,该一笔一笔地将之讨回。而不是,一直纵容她任意妄为,一直平步青云才是。
"不必百般讨好着贵妃娘娘,亦无需成为贵妃娘娘宫中的随身伺候的宫女,只需安安分分的做得分内之事,想要见得皇上亦是绝非难事。"
见她倒是一直听之,心中虽不知有何想之此事,不管如何她已经踏入此步起,便再无任何的回头之路。
只因,她看得足够清楚,亦只需将人蒙蔽即刻。
不管前路有任何人阻拦,她都无所畏惧此事。
再次一番叮咛道:"我可告知你,做事不可鲁莽行事。若是见到皇上不可过分举止,此事你必须与我商议,我才可帮你。"
"我还以为这几日你一直有所避开不会帮我,看来,你的心思倒是缜密的很。"
"若非能如此,又何等在这皇宫之中安然的活下去。"对于此事,她的确从未上心,可偏偏提及贵妃娘娘,如此一来,心中倒是有了一丝的窃喜之意。
故作安然自若地一道之:"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都如此言谈,我又怎会不与之听之。"
有她帮忙,兴许还能少些与瑞王接触。毕竟在这皇宫之中,不能让任何人瞧见与瑞王之间有丝毫的端倪。
若是一旦被父亲所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父亲一直听命于太后,自然对淮王、瑞王极为忌惮。若得知,怕是连见得皇上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太后秘密处决。
她,又怎会甘心。
再未见得瑞王之日起,她一切都要做得两全才是。所有的端倪,绝不能有误。
潺潺的清泉,却是伴随着此音,任何心中烦闷一直都为之所清扰的一干二净。
可偏偏,人心的邪念终归不得一一地化去。
念奴看着她如此窃喜的模样,看之都觉得可悲、可笑。
若说心思歹毒的人是赵思柔,莫不说,其实是她自己罢了。
端起着那一篮中的衣裳,刚要起身的她,却见陆梦娴亦是走之。故作安然自若地上前一问。
毕竟,方才被赵思柔所打断,还一直未曾问过她心中何想之意。
"梦娴,你当真要跟定了我?"
"我不愿为妃。你我二人都是如此,我又为何不能跟着你。"自从,她们二人敞开心扉的那一刻,她便是下定决心不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而在这宫中,唯一能信之人便只有是念奴。而她,亦是能轻信之人。
见她眉宇之间那一丝的犹豫,一番解释道:"你且放心,我不会拖累与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拖累?
听得这二字,念奴的眸意瞬然紧蹙,半信半疑地目光看着她。
她这番话中,倒是夹杂了诸多令人不解之意。
"昨晚,我无意间见得你与她人一同离开,我虽不知你所做之事,但我知晓,她们并非是新人。你与之随同,想必想好了路该如何走。"
昨晚她亦只是无意之间所见着,絮儿独自一人回来,却是远远的见念奴与她人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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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见手中的盒篮,是她方才所见的二人。
而见她们,一眼便可知晓她们早已是宫中的'老人';,那时的她并无诸多的疑惑。
可今日见得她如此确信,不由自主地倒是与昨日之事有所相连罢了。
怕她有所误解,则是再次解释道:"这些,不过都只是捕风捉影的事,你亦无需放在心上。""而昨晚,我确实想好了该如何抉择往日的人生。如若你不嫌弃,便可与我一同。不过,这其中的活可要比此事更要累些。你这大家闺秀,不知可受得了?"
"既然入了宫,若是这苦受不得,往日后怎会经历这些事。"起初,她原本抱着无法改变的事实接受这件事。可谁想,这些终究会为之改变。
原本心中动荡不定的心不知如何抉择,是她给之了希望,不定的心才会有了这番决定。
若是不经历跌宕的起伏,又怎能让自己的心就此沉沦、宁静。
毕竟,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未曾放下过一人罢了。
"我一直在等,等待一个时机出宫。"
时机?
而她的时机究竟是什么?
她没有如陆梦娴这等好命,两年之内便可出宫。
兴许,还比这两年更为短些罢了。
而她在这皇宫的目的并非是往日的出宫,而是找到那个永存不得揭开的秘密罢了。
可偏偏,诸多人都想为之利用,可不知,她们早已被自己所利用。
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亦不会任由任何人为之利用的机会。
"你确定,你一旦出了宫,宁王会娶你不成?"
"你,怎么"
听得她如此毫不犹豫地将此事道出口,脚下的步伐则是越发的缓慢停下。
"你从未正言相谈起宁王一事,可我终究有所感知,你对宁王又怎会是钦慕之意如此的简单。"
对于念奴而言,终究是信不得有什么钦慕之意。
见她不愿为妃,自当是愿做成为宁王的王妃罢了。
"我虽如此想,但你说得亦无错。宁王,至始至终从未有想娶任何一人当王妃。"
只因,此事在这皇宫之中人人都是如此口口相传。
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亦不敢如此胡思乱想。
从未想娶?
若真是从未想娶,那又为何娶得妓妾。
"难不成,在宁王的心中有喜欢的人?"
如此想来,亦唯有这种说法可为之信服。
宁王与淮王的不同便是身后的势力,淮王只能隐忍娶之,而宁王不愿亦可。
此言一道后,陆梦娴便从未开得口。而站在原地的念奴,却是默然地一人走着,到似躯壳般的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