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星辰,浅月一缕繁尘。
不念、不思,何处浅唱一曲别离。
不忘,不负,何处浅尝苦情甜意。
一身极为熟悉的黑影站在树下,停留在半空中的掌心,接着那缓缓而落的花瓣。
以往站在此处,一袭白衣翩翩与之相融,如今再次穿得初入墨芸阁的衣裳,总觉得倒有些不适。
他曾说过,墨芸阁所穿之人皆为白衣,只因与他人不同的便只有心中的邪恶之念罢了。若想持有一颗善意的心,就该将所有的一切都将之为纯白。
不染俗尘,就如这后院中这一片桃林。
而他向来素裹一身,一生极为清寡,看似不与任何人尔虞我诈,行事处处都是谨慎小心、不与任何人威武,这独自一人的性子果然是极为孤僻了些。
就算是如此,他本不该与朝廷对峙,就该一生清闲,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可偏偏,他的心中亦有野心。只是不知,他的野心究竟为何物?
'哪怕墨芸阁的所有人都穿得一身的白衣,亦是无法将之掩盖内心中丑陋。';
可他这一番话,听者之人自然是对他人一道,委实是在道与自己的内心罢了。
此话听得,可在念奴的心中却是另一番辩解。不管是谁,从落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善与恶并非是早已注定,而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在自己心中一念之差亦才会有善与恶。
而对于他,或许他的心中存有善意,亦才会将所有的一切幻化为纯净之色。此时的自己穿得这一身黑,反而是险恶之人。不管心中如何论断此事,终究便是只是无果罢了。
他的善,是从未杀过朝廷的任何人一人。
他的恶,是心中的不甘,对朝廷的恨意罢了。
对于他的事向来便只有谜,或许这谜会成为彼此之间的秘密,永久而不得告知的真相。
"可还习惯?"
听闻身后传来的声音,这一切早已便是见怪不怪,毕竟他向来便是神出鬼没,又何来知晓他是从何处而来。
若是今日离开墨芸阁,亦不知何事才能与之相见。
而这些日子,关于他对朝廷对峙的事还不知进展如何。毕竟,他与朝廷作对,自然是为了窃取机密,不然又怎会处处与朝廷作对。亦或者,他此番做法亦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罢了,让他们根本便是不知他真正的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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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连此时都不知他的目的,又何来任何人会知晓此事。
挑着眉宇,不禁看向自身这身衣裳,故作一问之:"阁主是说,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还是这身衣裳?"
听之,双眸则是环顾着四周的一切,浅然地笑意中则是久久长叹一气道:"或许,都有吧。"
念奴从未见到此时此刻的他,是自己未曾见过的一面。这般的忧愁叹息,反而倒是不似他以往的性子了。
身子走向他的面前,念奴的双眸中从未如时这般神情款款地将之看向着他,不由自主地手亦是触碰着他的面具,轻声细语般地一道:"不是说不得将情绪挂入脸上,怎么自己便是破戒了?"
破戒?
自始至终,他从未有过丝毫的破戒之举。就连对于她,亦是如此。
见她如此对自己的面具如此为之好奇之意,明知今早她想摘取面具地举止,原本想要将之阻止,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并未如此做。
看来,对于她的信任,倒是从未有过。有时,他甘愿信她,只因对她有一定的了解,可偏偏有时心中倒是极为忌惮,毕竟她终究只是赫连浦的人。
这几日,一直都只是在强行让她对赫连浦死心,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她彻底的知晓,赫连浦并非是让她可衷心之人。哪怕手段过于卑鄙了些,她所知晓的亦只有是利用。就算如此,她又未曾有过丝毫想要离开墨芸阁之意。
只因,在她的心中早已做出了决定。与赫连浦之间,同更倾心之人是谁。
如此抉择,让她便是为其衷心于自己罢了。
而那些所做的一切,真真假假又有何区别,毕竟她都不在意,自己又何来在意。
握着她的手心,一眼邪魅一笑之:"我带着面具,你何来看得出来,简直便是胡说八道。"
眸光中的所有一切都将之盯着他的面具久久看之,戴着面具自然是看不到关于他任何的神情,可偏偏唯有在他的言词中便可听得一二。
今早醒来之时,便一直看着他的面具,而就在那一刻就想摘取他的面具,想看一眼他面具下的真容。可偏偏,一念之间之时并未将之取下。
何况,她并非是以貌取人之人,只因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哪怕与他之间有着极为亲密地举止,自然是不该存有任何的秘密。可偏偏,不信任反而并未将之成为一道阻碍的墙,而是让自己不甘心罢了。
见他那一抹笑意,却始终亦无法将自己的手放开。看似这般深情地模样,则是越想靠近于他的身怀。
明知这是最后一夜,他们二人便再无任何的可能。若是自己如今这般模样出现在王爷的面前,依王爷那敏锐的眼又怎会将之躲过。
这一刻,她便该将的自己收回,而不是如此时这般放远如聚。
强颜欢笑地微扬起一抹笑意,将自己的手心立即从中取下:"是不是胡说八道,难道自己心中不知?"
"我是不知,难不成你知?"有些心事,就连自己的心亦是无法得知。可偏偏对于她,倒是比她自己更为熟知。
双眸则是看向空荡荡地手心,不屑地则是长扬一笑之。"若是这世间有听得人心中的秘密,怕是这一生便要被你所纠缠了。"
纠缠?
宁愿这一生,不愿相遇,亦不愿纠缠彼此。
对于他而言,兴许亦是这此理罢了。
"阁主若是不愿,那便不要纠缠。"
念奴见他对着自己一番一笑,便是拿取桃树旁那一壶桃花酒。他,倒是极为悠闲还在此处喝酒。
毅然而然地与他同坐于一侧,故作道然:"你就不怕,我再次下药?"
下药?
不禁看了看这手中的酒壶,丝毫不曾在意地又是一口抿入,不屑地轻言一笑之:"若真是如此,今晚你便是出不去了。"
他根本便是不信,如今都要一走了之,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除非,她根本便不愿离开墨芸阁。若真是如此,那便会自己亲自送她入宫。
有些事,她若是一旦放弃了,这一生定然会后悔。
有些事,她不该一生都便该是蒙在鼓里,她该知晓的,亦不能随意将记忆抹去。
倘若此人真是赫连浦所为,他倒是果然心狠,让她全心全意地为自己所操控。
回眸看着身旁的人,如今这般无忧无虑,亦该是她所拥有的一切,而不是过着沾满血腥的屋子里。
"这桃花酒,除了这周围桃花香,最多的便知有这酒香。"
见她一把将之夺过自己手中的酒壶,则是语重心长地叮咛道:"你只能小酌一口,若是饮多了,你家王爷一旦发觉,怕是会觉得你在墨芸阁过得可是极为潇洒。"
这酒香太过于浓厚,一旦一饮下便难以除去。她若是想喝,自然是无法将之阻止。可不管如何,她今日是离开墨芸阁之日,自然是不得多饮。
赫连浦是如此警惕之人,又极为疑心,一旦将其察觉,怕是自身难保。
他可不愿下次再见到她,只是一具尸体。
发觉?
侧躺在他的身旁,悠闲地摇晃着手中的酒壶,某中年那般醉酒迷离的神色,苦言一涩地谈趣风声地一一道来:"怕是,王爷如今迫切地想让我回去,替他找寻想要的皇宫中的一切,还有那女子的秘密。"
对于王爷的了解,为了自身的利益又怎会是将此等机会放弃。就算是放弃,亦不是还有眼前此人。
听着他的话,仅仅只是饮了一口。紧蹙的眉宇,细细地品味着此时此刻的桃花酒,与先前相比,倒是多了几分别异的离别之感罢了。
"念奴‐‐"
倏然之间,念奴便是听闻他那一声的唤道,眸中却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于他。却是见他都手揽着自己的腰肢,深情一语地缓缓开口道:"或许,这是最后唤你这一声念奴了你。"
"你说得这话,到似我们二人不会再见面了。"
最后?
她最听不得的便之后最后二字,在脑海中依稀能清楚记得地唯有母亲那一句'瑾儿,这事娘最后一次能护着你平安。';这一句话,一直萦绕在耳畔未曾将之抹去。
望着桃花翩翩而落,伴随着阵阵花香中沁味。
沫雨调零,絮絮落。
"你很想与我相见是不是?"
相见?
抬眸的那一瞬间,二人的目光久久相视。
念奴盯着他的双眸,只因这一晚后,便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在墨芸阁这几日时,这是她从未被一人整日依偎在身侧,宛若珍玉一般呵护在手心中。哪怕,这些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亦也只是给自己留个念想罢了。
弥补七年中,毫无感受想要心中的一切,并不想将其破坏这一段的美好。
愿如这一壶桃花酒一样,哪怕仅仅饮一酌,那醇香的酒味亦在唇间停留。而这虽是短暂,亦有短暂之中的美好。
可偏偏这一小酌,倒是再也无法将之满足自己的内心。
再一次无法克制,将之饮酌的那一刻起,他一把便是将手中的酒壶夺过。
"都说了只能饮一小酌,难不成你要醉了回去不可?"
"阁主,可是在担心我?"见他那缓缓蠕动的唇瓣,下意识地伸手遮掩住他的唇瓣,生怕听到与之相反之言,与其如此还不如不道。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然地笑意,悠然叹息一道。"你就算不承认,我心里知晓便好。"
握着她的手,将之轻柔地放入手心,亲昵地一啄吻落在她的手背。
"才一口,难不成醉了?说的倒是前言不搭后语。"
"若是真醉了,你可还"正想与他一番辩论,可一注视他的眸,却有了一种不敢相视的举止。眸光渐然而然地看向他处,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来。"你放心,回到王府,我便该将这里的一切都忘了。"
忘?
有些事,她不该忘的却是忘了。
在墨芸阁的所发生的一幕幕,她若是想忘亦是随她,与自己毫无任何关系。
"忘了也好,省的被赫连浦所察觉。"
念奴听得他这番话,反而是越发令人气恼。原以为,他还会有些挽留之言,却是一如既往地无情。
"阁主说的是,念奴定当遵从。"
听她如此言道,却是不禁暗自一笑着。她这性子,明明便是与自己在对峙。可不管如何,她终究只会是输,而非是赢。
"梓桐。"
"什么?"
听闻,念奴倒是不解他倏然开口的这番话,亦不知他为何道出梓桐二字,便是觉得奇异了些。
见她如此不解的模样,便亲自在她的手心中,一笔一划地将之写着。
"这样,你可记住了?"
念奴见他在如此做派,那梓桐二字深深地将之印入在自己的手心。可不知,他让自己到底记住这个做什么?这简直便是多此一举。
"从来没有人知晓我的真名,你是唯一一个。"
唯一?
梓桐?
在心中默默地反复念叨着,不禁暗自一笑之。特意挽着他的胳膊,极为亲昵地依偎在他的身怀,半信半疑地轻声地一问道:"梓桐,梓桐,莫非是你随意取之?"
听之,面具下的眉心不禁紧锁着,负气地将她的身子放开:"不信随你。"
念奴抬眸望着站起的他,亦只好无奈地站起,轻扬地则是叹息道:"最后一夜,我自然是信你。"
只因在她的心中,这梓桐不过是一棵树的名字,谁人会用这个来以作为名字。那一刻,便是觉得,他是故作随意告知。
可偏偏,对他还是如此的信任。
毕竟,他从未告知过任何人真名。在墨芸阁重,所有人都知称他为阁主,而在外界之人,亦只是知晓墨芸阁阁罢了。
如今,他能告知真名,兴许在他的心中早已将之认定。
梓桐傲立般地站在原地,轻风微微将之袭来,将他散落的发丝微然飘然而起,空灵气般地声音亦是渐渐都传入她的耳畔:"不管何时,你都必须信我。"
不管何时,她自然必须得信之。
与之站在原地这般看着他,二人相距的距离不曾相远,可偏偏却是如此地令人触不可及。咫尺天涯,亦是莫非如此罢了。
踟蹰的步伐一直未曾上前,犹豫了些许后,才缓慢地走到他的身侧,伸手稍许地触碰着他的衣袖,故作娇嗔地轻声问道:"今晚,你可愿陪我在墨芸阁到处走走,带我去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可好?"
从未去过之地?
或许,那儿她还真从未去过。
宠溺地眸光转身便是注目在她的脸上,梓桐的那手却是极为不安分的再次揽着她的腰,还生怕一转身她便不见了人影。
"夫人想要的,本阁主自然应允。"
听到他那一句夫人,心中倒是极为偷着乐。
宁愿,被他骗上百次,利用无数次,反而更多的便是不愿向离。
只因,不管他相待自己真假如何,那可感觉终究是无法欺骗于自己。
心中一想起利用之事,便是对当日那找他的男子倒是多了几分怀疑。神色不疑地且是一问:"那你且告诉我,那一日与你一同谈话的人究竟是谁?"
"为何如此一问?"
对于那一日的话,梓桐是故意告知,毕竟他知晓她并未走远,这才当着那人的面与之相其言道罢了。
"那男子,并非是墨芸阁的人,到似你安插在何人身旁的细作。"
若真是墨芸阁的人,自当对他毕恭毕敬,而非言语之词中无任何的主仆之言。虽说那人口口声声喊着阁主二字,那感觉并非是在墨芸阁中所见到其余之人相待的之礼。
唯独这一点,便就此起了疑心。
自始至终未曾问,只因还未找到一个时机,如今正要离开之时,倒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才是。
"这真是如你所言,我所做的任何事你都该清楚才是,而不是唯独此事如此清晰。"
那人,他本身便是一个细作。
可偏偏,却是不能如实相告,亦不能有任何泄露之事。
对于念奴,亦是如此。
走在这漫漫长路之中,梓桐的心境则是越发难以平复了些,每走一步,却不知何时她会道出自己无法解得之事。
"难不成,是我真的猜错了不成?"
若是如他这般所言,那便真只有是自己猜错了。
"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时机?
对于他而言,这时机终究是何时才能到?亦何时,才能一切都可结束。
这一路,他们二人不知走了多久。
这一刻,念奴从未见过,这墨芸阁倒是深处深渊之中。
夜色中,亦带有一丝的缭绕的烟雾,更像极了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倾心。
就连,今晚的夜色,亦是格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