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都这么担心她,时乔垂眸,她还是很难过,她都在府中满心欢喜等着出嫁了,周子衍不出现也就罢了,还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爷爷,周将军,你知道他人在哪吗?”想到刚才季乘月不服的话语,时乔张了张口,仍是忍不住问道。
魏老听到这话皱眉,他也是听芽儿问了这话。
“这件事,爷爷还真不知道,不过别怕,乔丫头还怕嫁不出去吗?”魏老拍拍时乔的手背,宽慰道。
“先生说的极是,乔乔怎么会缺夫君呢?”梁萧在背后附和,笑得如同桃花绽开,似是得了喜报的雀儿,恨不得翘起尾巴来。
周子衍人走了,他岂不是有大把的机会了?
梁萧喜滋滋地想道。
时乔看着梁萧,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两番,她真的是有种想打梁萧的冲动。
“你给我闭嘴,臭小子。”魏老黑着脸冷冷训斥道。
他早就知道这家伙对外孙女有想法了,魏老本是不想管的,可这么当着他的面说这么显而易见的话,想着,魏老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梁萧。
“不管什么丞相还是将军的,你这些日子就住在庄子上吧,卫军从太尉府收缴的你的东西,爷爷让皇上的人送去庄子上了。”
“好。”时乔含笑点点头。
毕竟她可不想再亏银子买一堆不必要的东西了。
魏老这才松开时乔的手,见她手上的伤好了,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周将军的事,爷爷尽量帮你问,可要是办皇上私事的话,可能问不清楚,爷爷尽力。”
“没事,周将军喜欢忙的话,那就让他忙着,问的多了,不大好。”时乔笑得温温和和。
魏老心知时乔气得不轻,也不再多说,几人上了马车,便向城外的庄子行去,途中,听到有买糖葫芦的叫卖声,时乔微微走神。
到了庄子后,下了马车,时乔就看到梁萧从另一辆的马车下来,还拿着一个巨大的糖葫芦靶子,里面插了满满当当的糖葫芦。
时乔眼角抽搐,无语问道:“你疯了,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我记得,你会喜欢这个。”梁萧抬手从上拔下来一根,放在时乔的手上。
“可这么多,根本吃不完。”时乔汗颜。
她是喜欢糖葫芦不错,可这玩意一天吃一根就差不多了,这梁萧,真像个疯子。
看到时乔眉头紧皱的模样,梁萧不解地支起下巴:“不对啊,你不感动吗?”
一般女子看到有男子送自己喜欢的东西,肯定满含羞涩,不好意思地接过,他斜眸望向时乔,那人一边走,一边低头粗鲁咬着包着糖的山楂。
“你说什么?”时乔抬头问道。
庄子上虽安谧,可时乔一直在走神,这下真的是没听到梁萧的话。
“没说什么,你还是自己吃吧。”梁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能认为,时乔根本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他忽然有些好奇就那个木讷的将军,究竟是怎么把这么难整的时乔,拐到手的。
“你为什么会心悦上周将军?”梁萧忽得问道。
听到这话,时乔抬眸,笑了一下:“怎么问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
梁萧无语凝噎,随即叨叨道:“你看他啊,不解风情,连大婚之事都能忘,这已经是非常不靠谱了,你不会觉得周子衍是故意的吗?”
“故意不娶你,给你希望,又给你失望,就是觉得欺负你好玩。”梁萧使劲抹黑着某人,反正周子衍如今不在,那就是他梁萧的天下了。
魏老在一侧听着,也有些无奈了,心下更是觉得周子衍可靠了。
而这时,一直留在庄子的芽儿听到梁萧的话,气得脸都红了,跳脚走了过来:“你在说什么?我不允许你这么抹黑将军,将军肯定是有急事,不然哪里会顾不上夫人呢?”
“夫人?”梁萧斜斜扫过芽儿,抿笑。
“她还没嫁过去,你称她为夫人,这不妥帖吧?”梁萧好笑地盯着芽儿,眼里带着的凌厉不由让芽儿怯缩退了一步。
到底是性子原因,她没冬儿那么强硬。
“反正就是夫人。”芽儿小声嘟囔道,“夫人就是将军的,这件事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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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乔听到芽儿的话,怔了一下,其实她是能理解人总会忙的,可至于连个口信都不留吗?况且还是婚姻大事,如今这般,确实闹得她跟弃妇没什么两样。
时乔扯唇笑了笑。
“芽儿,以后不准提及将军了,你以后要么叫我乔姐,要么就姑娘吧。”
“夫”芽儿纠结喊出口,见时乔眉眼一凛,默默吞回了口中的字,不情不愿地叫道,“姑娘。”
梁萧听到两人说的话,只觉得今天无比畅快,也并非是他幸灾乐祸,要怪,就只能怪周子衍是个傻子,难道他不知道,将时乔一个人留在京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见芽儿乖乖听话,时乔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芽儿手纠缠在一起,只得将希望放在去寻将军的冬儿身上,希望能将将军早早的找回来,夫人这次,好像真的特别生气,呜呜呜。
“好了,别提这些烦心事,梁萧,东院那间厢房,你收拾一下,乔丫头先住那里,那厢房旁边的屋子,就留给你这贴身的小丫鬟吧。”魏老总算是开了口。
“好,乔乔你跟着我,不远,很快就到了。”梁萧扛着糖葫芦靶子,笑盈盈地说道。
“好,我身上没有带银子,糖葫芦的钱,到时候再给你。”时乔点点头。
梁萧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发现时乔简直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不用。”梁萧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很是不好。
听得出梁萧语气中的不对劲,时乔抬头,眉头微微拧起来:“你不要银子?那你想要什么?”
梁萧吸了一口气,防止自己被不解风情的时乔气死。
“我要你,你还不明白吗?我想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做你的相公,这样,你看可行?”梁萧忽得沉声道,转身认真注视着时乔。
“你在做梦。”时乔莫得感情的声音给了梁萧会心一击。
芽儿都不小心笑出了声,虽然自家夫人很生将军的气,可至少目前来看,并没有想给自家将上种一片绿草的心思。
果然自家夫人还是最喜欢将军了。
梁萧已经不想和时乔说话了,他在怀疑当初究竟是哪里来的心思,居然喜欢上了时乔,这简直就是一颗难啃的硬石头,这样想着,原本周子衍消失不见的事,对梁萧而言,算不上什么喜报了。
走了半晌,梁萧总算是停下了步子,指了指东院最中央的厢房,笑得如沐春风,说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东院这边平时没人,还有个小厨房,你的东西都在里面放置好了,想我的话,去西苑叫我便是。”
时乔无语,她发现好些日子不见,梁萧更是不着调了,半点正形都没有,好在人算是正经,没来个什么抛媚眼的累人举动,不然时乔还真的是会有些承受不住。
梁萧将糖葫芦靶子插在院中细细的树桩侧,这才走了。
芽儿怯弱走了过来,小声地唤了一声:“姑娘,你要不要喝茶。”
“不用,你将你的东西拿走,收拾好自己的厢房,对了,忙完的话歇一会,再去寻味斋乐宴铺去传话,让他们往后账册往城外送便是。”时乔肃然道。
“嗯,好。”芽儿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将军做错事的原因,芽儿觉得自己在时乔面前腰杆都直不起来,对自家夫人,她只能是愧疚,再愧疚。
见芽儿走后,时乔趴在石桌上,埋紧头,只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的,她很想哭,刚才在人面前,她觉得是有些难过,可当一个人的时候,她想哭。
有种,失去了很多银子的错觉。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失去很多银子的事,更难过可惜的吗?
时乔埋着头默默想着,指不定他等会就回来了,回来的话,肯定要道歉解释的,想到这里,时乔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她抬头,见门外空空落落的,只有那根糖葫芦靶子稳立如松。
“切。”
时乔轻啧了一声。
许诺再找上门的时候,是季明安刚被皇上从牢里放出来。
是魏老的法子,想方设法将季明安的名字从太尉府的族谱上祛除掉,如今他姓魏,改名叫做魏明安。
“你手好了?”许诺刚到,看到时乔光洁如初的掌心,略微诧然问道。
“嗯,卫青的事,怎么样?”时乔小声问道。
许诺垂下眸子,昂头饮下芽儿刚倒满的酒,苦笑了几番:“皇上不肯放他出来,而季家出了事,我这个公主,说实话,目前来说挺尴尬的。”
“要是他一直不出来,你要怎么办?”时乔小心翼翼地问道。
许诺撑着下颌,眯起了好看的眸子,忽得笑出声:“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我觉得我也可以问问你,要是那个劳什子将军一直不回来,你要怎么办?”
时乔笑得眸子弯了起来:“确实,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