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贼的庆有

褚衍听到乔七七的话，脸上仍就是没什么表情，烧了水，从小厨房拿起刀利落斩断了鸡脖子，放了血，烫了毛，掏去鸡肚子里不要的东西，洗得干干净净后给乔七七放在了案板上。

乔七七搓了手，这才敢摸那鸡肉，要知道在这村子里，肉可金贵着，家境不错的，一月也只有一天是吃过肉的。

肚子饿得很，调料又少，乔七七切了些萝卜，将鸡肉切成块，沾了滴油放了盐巴，熬了一盆鸡肉萝卜汤，刚出锅，肉香儿就从窗口渗了出去，害得在田地里拔萝卜的周氏咒骂了一声，而地里拔草的庆有闻到这香味，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庆有是周氏的独生子，平日里也算过得滋润，可肉也是不大吃的，他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又想着那死肥婆占了自家一两银子，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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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一定要给娘争口气。

而这边，出了厨房的乔七七把鸡肉萝卜汤端上了饭桌，摸着身上那重重的肥肉，乔七七小心喝了两碗汤就不敢动了。

褚衍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抿唇没有说话。

“留着晚上吃。”乔七七小声说着话。

“我饱了，晌午后我去山上砍柴。”褚衍没什么表情说着，不等乔七七开口，褚衍拿着斧离开了家门。

褚衍屋门口是褚家的几亩地，褚家穷得很，自家也就几个青瓦房。

三年前褚老三失踪的儿子褚衍回来时，褚家实在是腾不出地让褚衍住着，就在自个地前割肉盖了几个小屋子，顺带也让褚衍看田，免得有小贼偷田里的菜。

褚衍走后，乔七七吃了一碗肉，看着还有不少，心一狠硬是将它放回了锅里，捂着仍是空瘪的肚子，也不敢坐下，就在院内转着消消食。

院子是用栅栏围着的，厨房柴房的门上挂着的锁都是生锈的，乔七七一用力就掰断了。

咕噜咕噜——

肚子发出巨大的反抗声，羞得乔七七一张胖脸通红，回到厨房，看着那瓮里所剩无几的几个白萝卜，乔七七来到褚家田里，地头里菠菜多得很，这菜耐寒，在北方里冬日里最是常见。

乔七七还没长大的时候，家里人顿顿做的都是菠菜。

饶是揉点面粉搓成团子，就是好吃的菠菜团子了，添些热水浇上油泼酸辣子，香得很，想着，乔七七忙捂住肚子。

不行，她要减肥，这身体胖得很，又懒，作为一个女生，她是不愿意每天看到自己是一张肥脸的。

拔了些菠菜，虽说这是褚衍的地，但乔七七还是怕周氏赶回来找麻烦，忙溜回了屋里。

就这么一会功夫，乔七七额头都渗出了汗，她用汗巾擦了擦额头，提着桶又出了门，这次，她要去村边的河里。

冷风灌进她脖子里，乔七七打了个喷嚏，拖拉着发颤的腿，总算是赶到了河边，河上头还飘着一层薄冰，冷得很。

而一边在地里忙活的庆有见乔七七走了，忙窜了进来，用石头砸断了锁。

如愿在柜子里找到了那半盆鸡，庆有吸了好大一口气，馋得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过他怕被人瞧见，连忙把塞在衣服下面，颠颠跑回了家。

周氏回来刚洗了手，一见顿时有些高兴，连忙夸奖：“不亏是我儿子，还带回来肉了，不过你不会是偷的吧？给娘吃一下。”

庆有翻了翻白眼：“不行，这是我的，你不能吃。”

周氏一愣，顿时不大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的是谁的？难不成这鸡是你偷的？好家伙，你都学会做贼了，你让褚家的面子往哪搁？”

“既然是这样，赶紧吃了，免得别人找上门，不留个证据。”周氏颠颠地舀了鸡肉装在碗里，馋得搓了搓手，握住筷子就往嘴里扒拉。

庆有忙道，一下子跳到桌前要把那鸡肉拿走：“这是我从肥婆家里拿的，是我的。”

褚大良一把夺过碗，朝庆有翻了个大白眼：“跟我滚，你家老子还饿着呢！”

庆有委屈地大声哭起来，褚大良跟没有听到一样，抓住碗就哼哧哼哧地把那半盆鸡肉啃完了。

“老娘儿子拿回来的，一口都不给留，当初嫁给你我真的是猪油蒙了心了。”周氏气得很，张嘴就是骂骂咧咧的，接过被褚大良舔完的碗，泡在冷水里洗着，更是气了。

褚大良蛮不在乎：“又不是你抓的，况且当初他娶媳妇掏得是我卖菜的银子，老子吃点肉怎么了，就你话多，大不了明天再问那死肥婆要点。”

周氏唰唰洗着碗，一想也是，凭褚衍的功夫，一天抓十只也不是问题，到时候要九只回来。

“万一他不给怎么办？”周氏还是有些怯着褚衍的。

褚大良气笑了：“你还怕他？在他那里你就是个长辈，哪有不孝顺自家嫂子的，大不了，你就说爹想吃，他要是不给，你就在门口闹，反正白天去地里的人多，事闹大了，他就算不给，也得给。”

两个人计较着那点肉，却没发现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从门口离开，褚柱子揉着鼻子，一进门，就朝母亲李氏喊叫：“娘，我刚看到伯伯家有肉吃，我也想吃肉，我要吃肉饺子。”

李氏刚跟二良吵完架，正在气头上，一下子提住他的耳朵：“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没看到你伯伯家那庆有都会下地干活了，你一天天就知道在村里里浪。”

“娘，我错了。”褚柱子疼得眼泪汪汪的，鼻涕都流在了李氏的手上，李氏看着恶心得不行，连去盆里洗了手。

“一天天的，大的小的都不让我省心，把脸一洗，再去井里抬水来。”李氏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滴，指使着褚柱子干活。

褚柱子背着她翻了翻白眼，见李氏要踢过来，连忙端着盆出去洗脸了，过了会，李氏在屋里才想起褚柱子的话，忙赶了出来，两只眼睛都是亮的。

“你说他们有肉吃？”

褚柱子一听肉就激动了，兴奋用手比划着：“吃了好大一盆，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