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年关边城的守城将士们就越是不敢松懈,年年都会有边境的马贼还有羌国的探子混入城中来打探军情。每年的年关都是守城将军燕敖最为担心的时日,今年也是一样的,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燕大将军是每天早出晚归天不见黑不见人。燕敖一把年纪了还每天都为了提防和筛查探子而忙碌着,身为儿子的燕临也劝过好几回了,但燕敖根本听不进去,没办法燕临只好让儿子跟着。
燕临长子燕无咎每天的日常就是到校场操练完一群兵野蛋子之后,拿一个馒头边走边吃着就去祖父的营帐报道,然后跟着祖父祖孙俩人换上平民百姓的家常打扮,每天都在街上到处转悠。这样的日子从入冬开始,每年都是如此,燕无咎都不知道祖父到底是为了查那些探子呢,还是为了提着自己的鹧鸪去和茶馆里听书的那些老人家一起逗鸟听书。燕无咎也不敢管,也不敢问,怕挨打。
燕临的次子燕无方前段日子带兵迎敌负了伤,眼下还在将军府里养伤,羌国和大晋每年都会小打小闹一场,打仗总有伤亡。燕无方这回伤着的是左边侧腰,也就是胯骨到第一根肋骨之间的位置,所幸的是伤口不深,要是伤着了内脏那就很难说了。燕无方在府中养伤也不忘记祖父的教诲,仍然每天都会将那些兵书翻出来阅读个把时辰,这一日他正在屋中静坐看书,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阖上书本起身走到搁架前拔出自己的佩剑灵狐,随后右手握着剑出了门,这时候外面院墙上一个黑衣人刚好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燕无方几个疾步纵跃而起追了出去,他一边追一边喊人,不多久就有一列十二个守卫将将军府的花园给围住了,那黑衣人被困在这十二个人中间也谨慎了起来,黑衣人手中一把弯刀闪了闪光,选择一人就往他的腹部刺去,那人却忽然位移了一下。
原来是燕无方让他们架起了燕家军常用的十二连环阵,黑衣人原地站定细细观察了一番,这燕家的十二连环阵运用十二样兵家常器,刀枪剑戟等寻常可见兵器随着阵型不断变化,十二个开阵之人也在不停位移。黑衣人弯刀惊起与一柄长剑戈声相击,于此同时剩下的十一个人也动了,霎时间花园内兵器交响拳脚相击,燕无方站在假山之上静静看着,等那黑衣人快要突破十二连环阵时才出手。
灵狐剑在风中摩擦出一丝狐悲之声,剑光凛凛剑影劈开黑衣人面前的一道刀墙而后燕无方就和黑衣人打上了天。两人在空中交手几个回合之后黑衣人甩开燕无方继续往将军府外逃去,燕无方自然也是赶忙追了上去,眼看着燕无方这样穷追不舍,黑衣人咬了咬牙在拼命逃亡的过程中吃下一颗能让人快速提升内力的药丸,也就这一会儿功夫,燕无方已经在距离他身后不过十步之遥的位置了。
燕无方:“阁下武艺高强为何要做这等偷鸡摸狗为人所不耻的勾当,以你的身手若是能够弃暗投明……”
“废话少说!”黑衣人回过身来,气势明显和先前有所不同,燕无方习武多年自然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内力不知什么缘故,在这段时间里提升了十倍不止。燕无方也扬剑做好了与其生死一搏的准备,黑衣人刀锋敛芒刀尖直奔燕无方命脉而来,燕无方手中灵狐下挑左劈反上而砍,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已经探知了对方的内功深浅。
燕无方灵狐与其手中的刀这一回斗了不下两百回,仍然未分出胜负。
他们打得不知道已身处何方何地,那黑衣人突然摔了个铁蒺藜过来的时候燕无方匆忙抬手挡住眼睛,手中的灵狐就被黑衣人的手给挑了下去。燕无方自知自己失去灵狐无法空手与其死斗,便后退一步之后俯身前倾一个太极八卦掌打出来,那黑衣人腹部被他这一掌打中顿时卸去丹田一半的内力。燕无方这会儿也因为身上的伤势复发失去定力,从别人家的房檐上一跟头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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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燕无方并未摔到地上与冰天雪地来个亲密接触,掉下来的半道上他被一个人接住了,对方穿一身白衣身上系着雪白狐裘大氅,身上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燕无方抬眸看了一眼对方之后便难以再挪开眼,后者倾身而起救了他这一回,旋身落地之后又让身边的下人扶住了燕无方,立时又有一人起身而出追着那个黑衣人而去,这时没用多久便把黑衣人给擒拿住了。
“主上!”那出去拿人的侍卫回来后,只把用一条细细的黑金蟒绳捆起来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人带回来了,是羌国人。”
那光风霁月的白衣人只微微点了点头:“把人带上,送去将军府让燕临审查。”
“遵命!”那人应下,随后就带着那黑衣人朝将军府走去。
燕无方正想问对方去将军府做什么,就被白衣人一手捏住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给喂了一颗不知道名字的药丸,味道略苦回味却是甘甜无比。不到片刻,燕无方就觉得自己左腹的伤势正在慢慢复原,方才和那黑衣人交手之后落下的内伤也一全好了。
燕无方嘴唇蠕动了一下仿佛还在回味对方手指上的香味,真是奇怪,一个男人怎么会连个手都这样香?
对方扭过头来:“你在做什么?”
“……”燕无方被看了个正着,心虚的很,可是对方实在是生得太好看了,他从没见过比他还要好看还要美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燕无方自九岁跟着父亲和长兄来到这与羌国只一江之隔的沧州城,如今他已过了弱冠之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了,尤其是羌国驻守在沧澜江对面澜州城的守军元帅司徒炎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燕无方面对司徒炎的时候也能淡然持剑击杀之。
白衣人朝燕无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打了个响指,燕无方昏迷过去后白衣人让另一个人送他回了将军府。
燕无方再度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之中还飘着雪花,燕无咎提了一坛梨花白往他院子这边来,一边在门外喊他开门一边说起三妹无辞也要来沧州城的消息。燕无方惊呆了,他们小妹无辞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还只有三岁,如今一眨眼过去都已经十三年了,他们都已经不知道三妹如今长得如何了。当然重要的不是燕无辞的长相,都是亲生的想来五官上也总有相似。
让燕无方和燕无咎都感到头疼的是,要是小妹真的应了新帝那一道开设女卫营的旨,那京城家中不是就只剩下祖母与母亲二人了么?不过小妹这些年来在家中有无好好习武他们是非常清楚的,不过和他们久经沙场的人比起来,女子上战场还是有些不便的。燕无咎喝一口酒又与燕无方说起:“今日城中来了一个龙姓公子,祖父和父亲居然亲自去明月楼见他,可真是奇怪。”
“龙公子?”
燕无咎:“是啊,下午我与祖父在茶馆听书的时候碰见的,那龙公子身边跟着几个侍卫,其中一个就是今天扭送那闯入咱们将军府偷拿祖父书房里的地图布防图的黑衣人的那位。说起这个,我听下人说你今天也遇到一个黑衣人还追了出去,怎么回事?”
“想来我碰见的那人,就是大哥你说的那个了。看样子我遇到的那人就是龙公子了。”燕无方道。
兄弟二人都不知道祖父和父亲为何亲自去见一个来历不明的龙公子,为了知道更多,便在第二天一早结伴去营中找祖父燕敖打听。然而一向对两个孙子都是无所不谈无所不授的燕老将军,这回却是无论燕无咎兄弟怎么旁敲侧击,就是对那位龙公子的事闭口不谈,甚至于还转移话题让燕无方过些天回京城一趟,负责送那黑衣人上京交往刑部,燕无方也才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
原来那黑衣人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羌国细作组织十里亭的首领樗里春,樗里春这次是真的栽了,虽然没有在燕无方手中吃多大的亏却也已经被那龙公子身边的侍卫卸去了一身功夫,如今被囚禁在大牢之中,和废人一个没什么区别的了。
和往常一样,燕无咎还是陪着祖父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打扮出了大营,往市集上走。他们祖孙俩坐着一辆小驴车慢悠悠地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到集市上,仍然还是去了天天都去的那家茶馆,但刚到茶馆门口就看到里头出了一个白衣人之外,再无旁人。
燕无咎察觉有异,拦住了直接要进门的祖父:“祖父慢着,有些奇怪,我先进去看一看。”
“不必,你去旁边的酒家给爷爷我打一壶酒来。”燕敖说道。
燕无咎:“祖父?”
“去吧,这是龙公子,祖父进去和他说说话就回府。”燕敖说。
ps·谢谢亲友北辰哥哥提供盾娘角色秋枫烟雨醉。供图。
谢谢师傅傅提供盾娘角色燕无辞。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