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景焕一下子就看出自己这个王叔的心中所想,在他开口之前制止了他,“今日天色已黑,本宫先行回宫,待两日后再来。”
谢青云和李柏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来看他们小黑报第一次的效果。
“殿下,学生只请了半日的假,明日就要回国子监读书,殿下来,由李兄接待,此前报刊也是李兄在管。”谢青云解释道。
对于这个朱景焕倒是没多少在意,他只关心报刊是否又谢青云说的那样有效用,“读书要紧,你便去吧,等来日休沐,再见也不迟。”
随后也不管庆阳王满脸的好奇,就强行将人带走。
等到他们这一行人离开后,李柏脱力一般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灌了下去,才找回说话的声音,“皇室之人果然与常人不同,三皇子不及弱冠,就有那般的气势,近了更是心中生畏。”
谢青云比他好多了,也给自己倒了茶,慢慢酌饮。
李柏更是佩服看谢青云,谢青云不过是松陵县一个乡下出来的孩子,在天潢贵胄面前一点都不怯场,还如此调理清晰,更是将三皇子说动,这要是换做自己,是万万办不到的。
“你实在是太过厉害。”李柏不禁赞叹,又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怵三皇子?”
谢青云含糊答了,“我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日日升堂礼都能见到祭酒,再说我师祖可是内阁大学士,与他们一起待久了,见识的多了,便也能撑住。”
这就纯属瞎扯出来糊弄李柏的,他与师祖只见过两面,与祭酒更是,升堂礼六堂那么多学生,只是点名请好之后就退出去,何来的一起待久。
李柏恍然的点头,羡慕看向他,随即又想到等两日后,是要他领着三皇子,顿时焦灼起来,到时候他要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岂不是更是得罪。
谢青云似是看出他所想,安慰道,“你只将三皇子当作普通富家少爷,且他是要与我们合作办刊,其中可还有你的一成利。”
李柏方才在包间里是听得清楚,谢青云在和三皇子分利润的时候,没有提到自己。
不过他心里可没有什么想法,本来之前能收到利润,是他出了人手和利润,如今有了三皇子,也就不需要他。
李柏并不觉得这是过河拆桥,首先没有谢青云他可能还在小县城里维持着小书斋,或者被召回了李家当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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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靠着谢青云赚了这么多,且还有后山的那事需要自己去监督,李柏有感觉,谢青云又会整出什么新鲜的东西,将报刊交出去,刚好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听到谢青云还有分他利润,且还是一成,李柏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谢青云自己的利润也只有区区三成。
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白拿了一成的利润,实在过意不去,就要推诿。
“这都是你该得的,我在国子监读书,这些生意不该过多插手,你我合作这么久,我也只相信了你,而且三皇子的人都这些都不熟悉,麻烦你的时候还多。”谢青云提前堵了他的话。
李柏很是感动,觉得谢青云说的都是借口,三皇子想要熟悉这个,直接下令让他说清楚,难道他还敢不从,哪里还需要谢青云特意分一层利出来。
谢青云的确有这个意思,在他看来李柏已经是自己的人,总不能寻到了大靠山就将人踢开。
两人又就报刊,谢青云嘱咐了一些细节,才和亲娘他们回了家,第二日一早,赶在升堂礼之前,谢青云回到了国子监,用心读书起来。
今日朝堂有些热闹,昨日三皇子命人罚了陶尚书儿子的事,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陶吉穿了朝服站起前排拱手而立,众人都用隐晦的目光扫过他,好像是比往常憔悴了些。
也难怪,毕竟谁的儿子一日之间就成了废人,怎会不忧心思虑。
陶吉不管他们的想法,掩饰宽大袖摆里,正放在一本奏折,正是他昨日熬夜所写。
按照以往,宣德帝登上龙座后,接受众臣朝拜,再商议了一些国家大事。
等到这些流程之后,宣德帝身后的大太监,按照往常的喊话,“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陶吉正等着这一句,直接出列,“微臣有事启奏。”
众臣心中了然,果然如此,陶吉是不可能让那事安然的过去。
宣德帝也是心里叹息,果然是少不了这一遭,“何事启奏,呈上来。”
陶吉将藏了许久的折子放进小太监端着的托盘中,再由小太监交与大太监,呈到宣德帝手中。
宣德帝见他真是准备了一个折子,心里有些不满,这陶吉竟然专门写了折子,来告三皇子的状。
只是等宣德帝将折子的内容看完之后,却是有些惊讶的看向下面垂首而立的陶吉,“爱卿这是何意?”
“微臣惶恐,教子无方,冲撞了三皇子殿下,本来亲自押着那孽子过来谢罪,只是那孽子连床都不能下,只得由微臣这个做父亲的代为请罪。”陶吉毕恭毕敬,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强迫。
就连从未看他的严双,都奇怪的看了过去。
“小辈知错,既已受过,往后不再犯,爱卿又何须辞官?”宣德帝这话更是投进湖面的一颗石子,惊起了满殿的波澜。
不管是保皇派还是陶吉自己人,都不明白陶吉这是玩的哪一出,难道是以辞官为威胁,以退为进,逼陛下作态?
这么想的人不算少,就连宣德帝都是如此的怀疑。
陶吉叹息,“孽子虽不成器,但到底是微臣唯一的儿子,如今他重伤养在家,我也是不放心,且江南盐税已经收回,包侍郎又觉不对,微臣是有心无力,心中牵挂也办不好差,只能请辞,还望陛下恩准。”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看来是盐税出了问题,陶吉这老狐狸为了儿子是假,想早日脱身才是真,毕竟只要牵扯到税,还是盐税,都能总能拉一群人下马。
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会不会沾到腥味,他们不知陶吉有没有插手其中,但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们又猜不透,若是陶吉真的从中牟利,该是亲自坐镇,将说搅浑,怎么却是反着来?
朝臣请辞,又没有大的错处,还是这种情况,身为一位明君,宣德帝自然要极力挽留。
只陶吉不知是真下了决心,坚决不松口,宣德帝也是摸不清他的套路,只好退一步,“既然爱卿心系儿子,那朕便准你半月的假,半月之后,必须回来。”
话已经说道了这个地步,若是陶吉再是拒绝,那就是敬酒不吃,况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脸上为难之后,就顺势应了下来。
退朝之后,许多人围了上来,想要探听一些消息,却是被陶吉全都拿话堵了回去,摆脱了众人,陶吉离宫之后坐上马车,那一直保持的沉稳之色,立刻变得阴鸷起来。
等回到府中,刚进了门,就听到管事来报,说是少爷终于醒了。
陶吉直接去了儿子的院子,果然又听到那熟悉的哭泣声,顿时额间青筋直跳,“你给我闭嘴。”
李蓉吓得立刻住了嘴,自从上次被老爷打了一巴掌,又罚跪到深夜,她就有些怕老爷。
陶天逸也是才醒来没多久,脑子还迷糊,也被娘亲哭的头脑发展,等声音停了,才好受许多。
“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等看了儿子灌下药汤之后,陶吉才问出口,他虽然从小厮那听了大概,但还是想听儿子亲口,仔仔细细说清楚。
陶天逸满嘴的苦味,人也精神过来,想到之前发生的重重,惊恐的想动动脚,看自己的双腿还在不在,却是一点知觉都感受不到。
他心中更是惊恐万分,哪里还听得进去亲爹的话,掀开被子大喊,“我的脚,我的脚怎么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将力竭的陶天逸安抚下来,床上床下已经狼藉一片,被打翻的汤唯,和砸在地上的玉枕。
陶吉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冷冷看双目失神的儿子,“疯够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用的儿子,除了发脾气,你还能做什么?!”陶吉怒声斥道,满目痛心。
陶天逸没有任何反应,沉浸在自己已经成了废人的打击之中。
“你若是还想为自己报仇,就将那日的事情仔细的给我说了,怎么会如此的巧合,就碰上了三皇子,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陶吉也是发了一通火后,才再坐下,又问了一遍。
这次陶天逸终于有了反应,眼中充满仇恨的光芒,紧盯向陶吉,“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有人故意设计害我?!”
陶吉点点头,“为父真是有此怀疑,还需知道具体。”
陶天逸自然不做隐瞒,将那日发生的事,都事无巨细的和爹说了,说完之后就期待的等着答案。
“你说那地痞找上府时,是说受你指派,才去酒楼捣乱?”陶吉皱紧眉头,“你果真没让人去过?”
陶天逸指天发誓,“我那些日子,光顾着生闷气,根本就没想到这点。”
得到儿子肯定的答复,陶吉的脸彻底阴沉下来下来,“果然是有人设计,先用你的名义去找酒楼麻烦,又提前打听好三皇子会去那,再让地痞故意激怒你,最后便是如今的结果。”
陶吉一通分析之后,陶天逸越想越有理,誓要将那背后之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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