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正这话就是直接打了魏学冬的脸,始终听着全场的孙番和蒙山都是忍不住喷笑出来,谢青云的脸色也十分古怪。
与之相反的则是魏学冬,他此刻面色臊红,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去放。
他们这样的表现自然被曹学正收在眼中,且从刚刚所听到的对话中,便知这三个孩子与魏学冬怕是不对付。
只是魏学冬的行为也让曹学正不满起来,上课的时候为了名次就直接质疑,等自己指了错处,也检讨,就要寻上谢青云,都是为了名。
这还是在国子监学堂的时候,率性堂里的监生可是马上就要下场科举,且以魏学冬的名次,就算不是前三甲,也能中个进士出身,谋得小官当当。
但依魏学冬今日展现出来的脾性,怕是国子监培养了这么久,只送了个昏官出去。
学堂里的名次是小,到了官场若是不满什么,或者为了护好自己的羽毛,怕是不仅找上门,更厉害的事情都做得出。
也不是曹学正想多,官场本就是个名利场,现代朝堂的士风虽然有了改变,但那贿赂、买官之事也是不缺的。
一则魏学动质疑名次就是质疑学正不公正,便是不尊师长,二则他如此重名,这样的心性岂能为官。
想到此处,曹学正的面色沉了沉,好在还有一年的时间,只能尽力花心思将魏学冬扳正过来。
魏学冬此时还不知道因为个赌约,他就被学正大人给盯上了。
“是。”谢青云将放进布包里的试卷拿出,递给了曹学正。
曹学正接过后,嘱咐谢青云几人早些去掌撰厅吃饭,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脸色不好的魏学冬,才又离开。
魏学冬总觉得学正那一眼中含着警告之意,心中有些惊疑,难不成学正将他们的话从头到尾都听了去。
谢青云可不管他在想什么,“你若是坚决不认,我也强迫不了,我也懒得与你浪费时间。”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只是刚才那一幕,全堂的人多少都看在了眼中,且谢青云的试卷都被学正拿去,还要贴在栏榜上。
可是要知道,每次月考的最好一篇经义和策论才会被贴在栏榜,供其他监生观读学习。
而方才曹学正只要了谢青云一人的试卷,那也就说明不仅是经义就连策论,谢青云都是写的最好的。
这下子魏学冬之前的话根本就是可笑,他只有一篇犯了禁忌,另一篇可是无错处,也没被学正要去,那番自大的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学冬绞尽脑汁想要把这一出揭过去,却又走近了一人,正是与谢青云打赌的另一人。
吕华自从谢青云三人取了前三名就一直心绪难平,又目睹这一幕,心知是自己之前偏颇,课前还不知所谓的说了那番话,想想都能让人羞愧至死。
吕华一句话都不说,对着谢青云三人就是行了一个大大了作揖,抬起头来,脸上慢慢的羞愧,“都是我之前无知,说了那样的话,不求原谅,还请几位给我赎罪的机会。”
谢青云和孙番被他这突然的动作,下意识的往旁边侧了侧,不受他这一礼,蒙山亦是如此。
还真是没想到他能来这一出,谢青云本就看出来他是个书呆子,放在现代来说就是个愤青,容易被别人影响,又坚持自己的观念。
不过事前打了赌,赌约便是吕华输了就要给他们端茶道歉,所以这个礼,他们是受得的。
“既然已经赔过礼,那便是一笔勾销,也互不相干,无需什么赎罪的事。”谢青云挥挥手,再这么耽误下去都赶不上饭点了。
魏学冬和吕华显然是不知谢青云心中所急,魏学冬不满在这个时候吕华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不就是火上浇油,还嫌他的脸丢的不够吗。
心中正是气闷着,却见吕华严肃着脸转过来对他,“魏兄,既是赌约输了,便要愿赌服输,且你自己犯了禁忌,就算因为这个名次下降,也是你自己的过错,不是旁人运气好,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吕华苦口婆心的一顿劝,却是把魏学冬那勉强遮着的遮羞布一下子都给扯了下来。
且他的话说的在理,若是你科举中,犯了这个禁忌,被关进牢里,再来分辩自己是一时失误,不仅不该受牢狱之灾,还应取得第一甲,有谁会理睬你,说不定会罪加一等,也无不可。
这些道理经吕华一说,方才没想到的人,都想到这一点,便对魏学冬方才的那话不耻起来。
“愿赌服输的道理,这个魏兄你该是明白的。”见魏学冬涨红了一张脸,吕华继续提醒道。
魏学冬羞恼的看着他,只恨自己当初怎么选了个这么不会看人脸色的东西来,如今竟打了自己的脸。
只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自己方才的借口都没了用处,魏学冬就是再不愿认,又被吕华这个没眼色的逼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咬牙认了。
“方才是我自信太过,这斋长等学正定下来后,便自行辞去。”魏学冬忍痛将这话说出了口。
“那你可要记着了,不要到时又扯了什么由头过来,实在烦人的紧。”孙番直接开口,表示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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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也笑了,“其实这赌约也不过如此,且他不定能胜任斋长,等下午定下斋长便没了他的事,何来的自行辞去斋长之事。”
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之前率性堂的监生都没说过什么,却也没有过多愿意和魏学冬结交的。
稍微眼明的人都能看出,魏学冬此人的目的性太强,结交对自己无益,左不过是他也只能记班簿之类的,也不打扰。
这次却因为谢青云的到来,魏学冬招惹了他,谢青云掌撰厅闹的那一出,又出来个赌约。
最重要的还是今日,魏学冬当众质疑了学正,大部分监生都不会再选他,那便是如蒙山所说,斋长无望。
被人接二连三的嘲讽,魏学冬也不是有大胸襟的人,自然忍不下去,只是谁他也得罪不起,一挥衣袖,怒而离去。
谢青云三人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没了拦路的人,终于可以去吃饭了,只是一路上身后多了一个尾巴。
孙番朝后面示意,“你说他跟着我们作甚?”
“要跟就跟,左右碍不着我们的事。”蒙山不在意。
谢青云也点头,“掌撰厅都是这条道,也不是跟着我们罢。”
接下来谢青云明白自己这番话的错处,吕华真是跟上他们了。
就连吃饭时,那眼神也时不时的往谢青云这桌子看过来。
一般每人下了课,都是背了布包,里面书本笔墨纸砚。
孙番和蒙山也不外乎这几样,只是今日有些不同,他们此时背包了多了谢青云送的辣条。
每层食盒都是有单独的木盖,如此打开的时候安然无缺。
之前品尝的时候被魏学冬打断,此刻二人又将辣条拿了出来。
之前就说了掌撰厅的巡视斋长都是对他们这桌睁只眼闭只眼,所以当孙番和蒙山二人吃起了辣条,只引来了许多视线,其他的便没什么。
谢青云则是食不知味的看着白米饭,和那些青淡无味的菜食,想念家里的卤猪蹄、卤味,火锅、烧烤和烤肉,简直想想都要流口水。
若是有什么东西能让掌撰厅的食物变得有滋味点就好了,就最简单的白米饭若是有什么东西拌着。
对了!谢青云觉得自己有些傻,既然想到带辣条回国子监,怎么没想着把豆瓣酱一起带上。
还有现代最被广大民众所认知的“老x妈”,简直是下饭利器。
谢青云心里已经九转十八弯的想到了制作各种拌饭酱,到时候带过来,每日都是不同的伙食,岂不乐哉。
牛肉酱和香菇酱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些等回了号舍,再去图书馆查查制作方法。
只是还有个问题,要怎么存放这些,现在玻璃制品还没有传到这里,木盒、藤编或者陶瓷,都不如玻璃好用。
带辣条的时候,谢青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现代有包装袋,方便许多。
塑料袋谢青云不准备让他出现在这个地方,毕竟是污染物,不易被腐蚀。
可玻璃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若是做出来了,用晶莹透亮的玻璃瓶,装上一大碗牛肉酱或是香菇酱,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谢青云这边胡思乱想,李柏那边针对陶天逸的事情也都准备妥当,要开始正式上演了。
因为酒楼的事,被严大学士派人传信过来,户部尚书陶吉便拘着自己的儿子不让出门,陶天逸也就更不知道外面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来了,我不短小,等我四更榨干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