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此话一出其他人面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就连憋气胸闷脸色通红的吕华,此时也顾不得孙番,怒视谢青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青云无辜的摆手,看看魏学冬又看看吕华,“难道我说得不对?方才是魏斋长让你别说话你就不说,如今这位同窗却是对你说的话,为何又是魏斋长替你开口?难不成你不善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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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番也是蹙眉,不满的看向魏学冬,“这事与你无关,我问的也不是你。”
谢青云附和,“就是又与你没甚关系,就别开口了,免得让人和我一样,引起了这样的误会。”
“休要胡说,我只是不想同窗闹出矛盾,哪里有你这么多的心思!”魏学冬一副被人冒犯的表情,义正言辞的驳斥谢青云。
众人本来被谢青云的话说的,看魏学冬和吕华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如今听了魏学冬的话,又觉得是他们想多。
面上有些惭愧起来,心里对说出这话的谢青云便有些不满。
“还是依照斋长所言,都是同窗,何必惹出这些端的事情。”有人站出来说话。
零星有几人附和,更多则是事不关己。
谢青云不解,“是谁先惹出的事来,我初到率性堂,没有座位便问了,他不仅让我站在还不许吃饭,难不成率性堂的斋长与其他堂不同?都能做主罚人了?”
那说话的人被谢青云的一番质问噎了一下,魏学冬则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是没想到谢青云竟然是这样的德性,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就将方才的话说出,不过这他是不能认下的。
看他要反驳,谢青云紧接着又道,“方才我也说了,若是斋长认定自己没有说那样的话,那咱们就比上一比,又或者是我向你挑战,说实话,我实在是不觉得依你的德行配的上一堂斋长。”
刚才被打断的话,谢青云趁着这会,又给重新提了起来,反正左右都得罪了,再让魏学冬当斋长,就是膈应自己。
“这位同窗可是说错了,魏斋长却只是临时,待这次小考后才是正式敲定。”此时,被众人忽略的孙番开口提醒。
其他人才想起这回事,谢青云也想到开学时徐助教选王仁兴时说的话,心中了然,脸上笑意更深,“如此就更好了,到时魏斋长就直接退出,说自己不行,那便成了。”
魏学冬心里暗恨,方才真不该招惹,反而给自己惹来的□□烦。
面上却是为难道,“你才刚从初级班升上来,也就几日的时间便要小考,我若是与你赌了,便是胜之不武,还请务要逼迫。”
这幅委曲求全,不顾自己操心他人的模样,让率性堂有的监生看的感动,有人带头看不过去,朝魏学冬大声道,“斋长你何必一退再退,人家也不会领情,再说他既然能升进来,肯定是有本事的。”
说着还带有深意的把谢青云上下扫视了一遍,谢青云大大方方任他看,不见一点不自在。
那人自己反而难受了,又接着道,“就依他所言,便也让他瞧瞧率性堂的实力。”
这话是说到了魏学冬心坎上,他自觉自己的学识不必任何一人差,就算是神童又如何,还能抵得过他二十年来苦心艰毒,日积月累下来的学识吗?
“只是讨教一二,本也不过份,没必要加上这赌注,免得伤了情分。”魏学冬继续为难。
那说话的人一愣,随即想到什么,对谢青云轻蔑的笑了,“我说怎么有这么大的底气,算盘打的倒是好,只说自己赢了,斋长便要辞去之职,那若是你输了,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谢青云也不恼火,从容的微笑,“这还不简单,你们说出一个章程来,我接下便是。”
没想到他回的这么快,魏学冬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既然都把由头送到了自己面前,不接下都对不住今日受到的这些。
“虽你一来便搅出这样的事,但让你输了便退出率性堂,也着实不合适。”魏学冬思考了一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青云差点喷笑出来,这魏学冬也着实搞笑了点,这番话可以说是绿茶的的经典语录了,要是放在现代影视剧里,估计早就被弹幕上嘲笑死了。
“是有些不合适,毕竟我是受圣上的圣旨进入率性堂,要是退出,岂不是抗旨不遵,还请斋长见谅,不能如你的愿。”谢青云直接戳穿。
意料之中的,魏学冬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可见是被谢青云噎的厉害,谢青云不厚道的笑了。
魏学冬方才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确,谢青云还有那两个都是圣上亲自下旨,让其退出根本就不现实。
“斋长不必遗憾,再想个比让我退出率性堂更狠的来,我都能应下。”谢青云慢悠悠的道,一字一句都正中魏学冬现在的心里所想。
看到魏学冬三番两次被个小屁孩嘲讽,那为他打包不平的人,又是看不下去,“张口就是污蔑,我们都是在场,斋长何曾说过一句那样的话,可见之前你所说的都不作真。”
那人说完这句话,还往其他人身上看了看,企图得到别人的赞同。
却收来了好几道复杂的眼神,其中还带着点同情的意味。
能按部就班的升到了率性堂,可见这些人都不是蠢,未来官场都能出一两位得力的,怎么能看不出魏学冬的那点心思,只是惹不到自己身上,都不愿计较罢了。
也就如同吕华这般,脑子里只会读书,被魏学冬忽悠的死死的。
不过好在率性堂那样的“书呆子”不超过一手之数,不然就算中举,也做不出大事,就被人当作棋子,怎么死的都不知。
魏学冬虽然心思多,的确比他俩聪明些,感觉那些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全身都臊得慌,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
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马上小考结束,就要正式选定斋长,还出了这样的事,想到这里,魏学冬就恨不得将谢青云生吃活剥了,才能泄愤。
“我并未那样想过,既然你处处相逼,那我便与你赌了,输了也不叫你做什么,只需你为‘污蔑’我的事,在众人面前澄清了就是。”魏学冬以退为进,紧盯谢青云的眸子,话中“污蔑”二字特意加重。
也就二人知道所有的事,魏学冬的意思很是明白,若是谢青云输了,就要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换个意思就是要谢青云将他洗的清清白白。
谢青云挑眉,好整以暇,片刻后笑出来,“那就如此定了,有这些人做见证,也不怕谁耍赖不认。”
魏学冬也皮笑肉不笑,“是啊。”
两人对视片刻,眼瞧着他们这边的动静,要引来巡视的人,魏学冬便让众人都坐回位置吃饭,闹了一遭,谢青云还是没有空位。
想要让魏学冬给自己解决了,却不曾想,从刚才开始就说了一句的孙番,却对谢青云笑了,主动邀请,“既然没有位子,那便与我们一桌。”
谢青云顺着他手指的反向,发现与率性堂不在同一区域的另一片地方,一张饭桌上面菜品都比其他监生的丰富些,且只摆了两幅碗筷。
“那是我与蒙兄的位子,若是不嫌弃。”见谢青云看到那边,孙番解释。
谢青云了然了,看来这是国子监给他们两个绝世神童开的小灶。
谢青云当然不会嫌弃,比起率性堂的其他监生,孙番和蒙山更符合谢青云的脾性。
在众人或光明或暗里的目光注视下,谢青云跟在孙番后面,和蒙山见礼后,便坐了下来。
蒙山的性子和他的外表一样,武将世家出身,性子就十分直爽,方才不是听了孙番的话早就跟过来了,就算是坐在这里,也频频探出身子往那边瞧,着急的很。
“吾名蒙山,还未取字,叫我山子就成。”等谢青云落座后,蒙山便自我介绍。
谢青云就是喜欢和这样性子的人打交道,不必费神费脑,“谢青云,家中行六,也未取字,叫我青云或是六郎都可。”
孙番也笑着道,“我乃孙番,虽离加冠还有一段时日,但家中规矩,启蒙时便取字,子乐便是了。”
“哈哈哈,与子同乐,是不是很好的字?”蒙山与孙番相识的早,当然是知道的,这句话明显的调侃。
谢青云也跟着笑,“好极好极,我定是要与子乐打好交道,才能与子同乐一番了。”
三人皆是笑出了声,谢青云本来还担心他们聊的这么放肆,会有那监视的出来,却没想到各堂的监视,对他们这桌好像充耳未闻,任由他们笑闹。
看来这又是天才神童的特权,谢青云表示十分满意,就应该这样,这些日子被这些规矩压着,浑身都不对劲,这也是谢青云要升去率性堂的原因之一。
总得来说,午饭的后半场,谢青云是非常愉快的,并且和孙番、蒙山二人,迅速熟识起来。
若是有旁人仔细听了,就会发觉三人的谈话完全不像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连语气都和成人一般。
谢青云感觉自在极了,本来自己内壳子里就是成人的灵魂,就连在父母面前都刻意收敛,可遇了孙番和蒙山,就好像是真正的同龄人之间的交谈。
而且能感觉到,这也不全是神童才如此,应该从小就有长辈的教导。
接下来的几日,谢青云吃饭都与他们二人一起,住的地方还是之前的号舍。
日子过得快,便到了小考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有人剁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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