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的把着脉,想起上一世,她与萧泽成亲后,也经常听萧泽说皇上腰疾日益严重,可当时萧泽并不曾带她面圣诊脉,只是时不时让她开一些治腰疾的药方,然后由萧泽拿去献给皇上。
然后她又详细的问了皇上疼痛的感受以及时长,包括发作多久。
她沉吟思索片刻,虽不知上一世皇帝的腰疾多么严重,但是这一世似乎是刚刚开始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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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一旁见她一脸凝重,不由有些紧张:“怎么样?”
江逐月回神,收了手,后退一步道:“回父皇母后,父皇的脉象较为平稳,想必这腰疾还没发作多久,应主要是每日久坐处理政务引起。”她停顿片刻,接着又说:“照此其实不需吃药,只要父皇多注意运动,坐一段时间便起来晃动放松一下,然后辅以按摩穴位,儿臣虽不敢笃定能根除,但是抑制不再酸胀疼痛是能达到的。”
听完她的话,皇帝明显心情愉悦:“哦?你说朕不用吃药?”
江逐月道:“是的,到时候配上儿臣挑选合适的药膳,足矣。”她想了想,又道:“儿臣今日可帮父皇施针,然后辅以按摩,这手法穴位母后可在一旁看着,往后儿臣得空也可来母后宫中教您,等您学会,便可每日帮父皇舒经活骨。”
皇后心里了然,江逐月当着皇上的面将按摩的事托付给她,能让她以后再得恩宠。后宫佳丽三千,就算帝后情深,也总会被新人旧爱分去不少情分,况且,他本是帝王,谁也不能预料帝王的情谊会有多长。这个儿媳,是个心思剔透,会审时度势之人。
皇后隐下心里的感激,微微点头,让江逐月上前施针。
江逐月挽起秀发,眼神微凝,她让皇帝背对着自己,宽衣坐下,然后她手指灵活的顺着皇帝的脊椎摸了摸他的骨节,感受皇帝腰部周围的肌肉僵硬,她又按了按周围几处穴位,皇帝似有些痛苦的低低发出了伸吟。
大概就是这附近。
于是她让皇帝躺在榻上,她取出一根刘公公递过来的银针,放在火上灼烧,精准快速的扎入对应穴位的皮肤,她手里动作条理分明,不紧不慢,揉了揉另一边,又取下一根针利落的扎下去。重复动作需要极度专注,她的额头除了隐隐一层薄汗。
待几个穴位连续被刺激,皇帝终是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痛苦伸吟,而是长出了一口气,只觉身心舒畅。
见状,江逐月才收针净手。
皇帝喟叹的趴在床上,赞许的说道:“江家有女培养甚好啊,老五,你的眼光不错。这一套下来比那些太医院送过来苦茶有用的多啊。”
萧宸朔上前,拿了块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轻柔道:“累了可歇一会儿。也让父皇适应适应。”
江逐月回以一笑:“无妨,眼下针已经施完了。我想派人去太医院备一副药。”
皇帝不解:“刚刚不是说无需用药?”
江逐月道:“父皇莫担心,药理不是只能内服,也可外敷。我派人将我要用到的药材备好,切碎磨成粉末,稍加调制就可外敷使用。”
皇帝点头:“嗯,如此甚好。”
江逐月微微一笑,又道:“这只偶尔一次的用量,太医院就可备好,以后可要辛苦王爷了。儿臣回去后多准备一些药材,做成可储藏的药包,再带进宫来,也交由母后,若是父皇再不适,就来找母后讨一包。”
皇帝听了沉声大笑:“既是给朕做的药包,怎么不交给朕?”
萧宸朔接过话:“父皇,正所谓医者不医自己,你既病着,交由母后,与交由你,本也无异,父皇若是这都不放心,母后可是要不饶你了。”
屋里笑声一片,一直等到太医院派人送来撵成粉末的药材。
江逐月兑水调成浓稠的糊状,就着木勺抹在皇帝的腰背之间,又用纱布包起来。
随后,挽起袖子,露出巧腕。
她先将手放在炭炉旁烤热,然后双手或拳或掌,在皇帝的背后推拿。
她叫皇后凑近前来:“母后,这条经络最是重要,若是推拿过程中觉得僵硬受阻,说明父皇腰部的血脉不通。定要先将双手攒热了再上手推经活骨,手上力度也要重些,才能推得动瘀血,加上这药敷之效,事半功倍。”
遂她又指了几处舒经的穴位,手把手的教皇后记下,她推拿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让皇后上手试着推拿,又嘱咐皇后每次推拿按摩的时间不宜过长,不然难免压伤经脉,最好在一柱香时间左右,又能促进药包的吸收,又疏通了经骨。
皇上直称舒服,又夸赞二人手法力度一样,皇后笑弯了眼,推说是江逐月教的好,江逐月愧不敢当,只望皇帝龙体安康。
萧宸朔站在一旁,不知何时笑意也附上了他清冷的脸庞,看着屋内温馨的画面,他的月儿比他想象中更快的适应了这宫寝,也更快的融入了他们这帝王世家。成婚的第二日她就在努力扮演一个好妻子好儿媳的角色,帮他的母后赢来圣宠,这也亦是帮他。
娶妻如此,此生足矣。
太阳顺着红色的宫墙从东边爬到西边,等结束了整个治疗过程,皇帝只觉浑身通泰,酸痛全无。
他由着皇后伺候坐起,心情极好,问江逐月:“此次是大功一件,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江逐月听言笑道:“与父皇与母后中午吃的那顿饭,就是最好的赏赐了。”
皇帝愣了愣,旋即朗声大笑:“皇后你看看,这可真是个孝顺儿媳啊!朔儿可是从海里捞了珍珠。”
四人又聊了几句,想到帝后午后要小憩一会儿,萧宸朔便携江逐月双双告退。皇帝派人下去拟旨,外宣萧宸朔自立王府的消息,又派人挑选了金银珠宝,浩浩荡荡的送去临王府。
出宫路上天晴风微,稍有几片花瓣随风落在两人的官服上,如诗如画。
萧宸朔开口:“今日辛苦你了。”
江逐月淡淡一笑:“这有什么?作为你的妻不该做这些么?你好我才会好。”
萧宸朔自然的抚去她发髻上落下的花瓣,又牵起她的手,出宫这条路今日好像格外悠长,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爱之人在身边的缘故,他只觉得这一刻要是能一直延续下去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