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美目流转。
上一世她也在望仙楼赴过两回萧宸朔,如此看来,那里应当是在他的掌控下的。
生母是皇后,外家是当朝丞相,他更是有着自己的势力,外加皇上秘赐的兵符。
若不是上一世她央求着萧宸朔协助她去救萧泽,他还会救吗?
若不是她,他手持的兵符的事是否就不会暴露,不至于为了赎她而丧命?
无限的愧疚感在心底滋生。
她的眼底氤氲了雾气般,来人乍一看有些不知所谓,但还是轻咳了一声。
“黄妈妈?怎的这就有空来我这儿了,三婶那儿不正忙着吗?”
黄妈妈是三婶娘家带来的奶娘,更是为三婶出谋划策的一把好手。
只见她脸色黑了黑,强扯出一丝笑来回道,“我们渺姐儿也无需收拾多少衣物,不过是去一趟庙里罢了,不劳二姑娘操心。”
方才下人们都被遣了出院外候着,在寿安院伺候的只有老太太以及两个婶婶的心腹。
她便是为数不多在场的下人之一,上一世老太太也是想捂了这事的,可却被传了出去,可见她们没少费力。
见江逐月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并未回应她,黄妈妈隐忍着不满开口道。
“二姑娘,朝阳公主送来请柬,七日后将在碧柳江举办游湖宴,各家公子姑娘都受邀出席,老奴来知会你一声。”
江逐月弯弯眼笑着,美目流盼。
“谢谢黄妈妈。”
“芍药,让黄妈妈留下来吃盏茶再回吧,想必三婶婶现在心情不佳,恐妈妈现在回去会受了迁怒。”
“不劳烦了。”
她们渺姐儿被罚去天竺寺还不就是江逐月害的,现在倒说恐迁怒她?
黄妈妈气得有些厉害,扭着粗壮的腰身便走了。
在她走后,江逐月一脸的笑意卸去,只剩冷漠之色。
若她没记错,上一世朝阳公主萧曦办的这一场游湖宴,便是为了给她哥哥萧宸朔出一口恶气的。
她上一世在寿安院闹了一番后,被罚跪祠堂五日,等她打扮得五花十色的出现在游湖宴时,被众人好一通嘲弄,出了大丑。
江逐月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拨弄着她的梳妆匣,从里面挑出几个清雅的款式,指着剩下的一匣子首饰道,“芍药,去找匠人,把这上头的珠宝翡翠都卸下来。”
她的梳妆匣内全是她的好婶婶们为她挑选的首饰,桩桩件件的五颜六色,且均是些大俗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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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幼亡母,生活起居上皆是远在南疆的父亲与哥哥照料不来的,一应的事儿都交给了两位婶婶们管理。
可笑的是无论她再如何喜欢别的打扮,婶婶们只要一说女子是要穿得华丽些才讨人喜爱,她便信了个十足的。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么蠢笨才听信了这些胡话!
江渺渺和江迎梦可从不穿成她那个模样的,她们竟都是找了个女儿不听话的借口搪塞她!
让她自以为自己是江家全府最听话得宠的姑娘。
殊不知早已被养成娇蛮任性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