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完了嘉宾签售之后，羽毛抱着嘉宾刚签过名的杂志，一页页翻开，打开手机相机拍个不停。
不一会儿，夏小悠的手机传来了叮咚的社交平台提示音，夏小悠打开手机一看，是羽毛在空间里发布了自己方才拿到的签名杂志照片和与嘉宾的合影。
"终于见到最喜欢的模特美莎子了！好可爱啊！"
两张少女感十足的可爱面容凑在一起，羽毛照片上又大又圆的眼睛，仿佛在闪烁着星光。
羽毛心情显然很好，一边和夏小悠往绮梦s社的社团摊位那边走，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嘴角一直带着一抹笑意，始终不曾减去。
刚到了摊位，在摊位上等候已久的流光和kg、月影见到她们俩回归大部队，还未打招呼，羽毛就举起自己手中的签售海报、杂志，满脸笑容。
"你们看！我买到了哎，我还和美莎子合影了！让她帮我签了个带小心心的to签！"
羽毛指着杂志上面那个用金色签名笔写的花体字签名下的一个小小爱心，炫耀似的和众人分享着自己的快乐。
"哎，真好，可惜我喜欢的美妆up主基本不可能出现在漫展里。"
遗憾的是，除了月影羡慕之余真情实感地感慨了几句之外，其他人反响平平。
"这构图很棒，不愧是嘉宾水准。"kg仔细看了看打印成海报的嘉宾照片。
图上的那位模特，穿一袭白色洋装端坐在沙发上，头戴精致王冠，蓬松柔软的卷发垂过肩头，精致的长相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又如画中的美少女插画。
但比起照片中的人，他更在意的是，这张图里的构图和打光。
"图挺好看的，这字也写得不错。"流光赞道，她不太关注lolita服饰之类的，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羽毛正在兴头上，没听出他们俩语气中的敷衍，嘴角笑容更甚，坐在社团摊位里，将杂志翻开，认真翻看着，脸上有着朝圣般的敬重感。
"既然你们现在有空了，那就帮忙看着摊位？我和kg去拍场照。"
流光和昨天一样，在摊位上待了几乎一天时间。
她把自己装扮成《圣传》里的阿修罗，拍了几张自拍存档之后，就开着笔记本，写稿、修图忙个不停。
除了前来找她叙旧的漪舟和几个自己向她请求合影的陌生游客、ser之外，都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
在众人逛够了漫展，来社团摊位稍作休息的时间里，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要拍场照这回事儿。
"好啊，刚好我也走累了！等你们拍完场照，我们就回去吧！"
羽毛坐在摊位角落里拿着爱不释手的杂志，头都不抬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那你们去吧，我陪着羽毛一起看摊位。"
月影微微侧过头，看向已经整装待发的kg、流光，眉眼含笑，温婉可人。
"小悠你应该没什么事情要去做了吧？"流光突然问起夏小悠的打算。
"没有。"夏小悠应和着，"丸子学长拜托我去排的签售是在明天下午。"
"那你跟我走吧。"流光说完这句，就拉着夏小悠迈开了步子，朝着光线较好的场馆边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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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摄影区所在，夏小悠昨天就注意到大部分摄影都聚集在这儿。
与之相对应的，在这里出没的ser们，大概是漫展中综合素质最高的一部分。
流光出的角色虽然冷门，但也是不少人的童年回忆，在她走向摄影区的过程之中，就有不少人拦下她要求合影或是拍照。
流光一一应允，夏小悠就成了后勤，时不时帮她拿一下手机，调整配饰、假发状态。
如此以来，原本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他们三个人花了十来分钟才走到。
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等待流光和旁人合影、被旁人围拍结束上。
kg、夏小悠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以流光的颜值、身姿，别说她是出s了，就算是穿个常服到漫展，也格外引人瞩目。
她总散发着不可阻挡的吸引力，像是钻石，又如同流星，当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目光都会因她汇聚。
夏小悠在一旁看着流光站在玻璃窗的旁边，在kg的镜头下手持长剑、身披红绫，犹如天神降临。
或站或坐，都如同画卷，一举一动之间，风华自成。
这样的ser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摄影师聚集，有人在kg旁边拍了静态的照片还犹有不满，几句交流之后，让流光配合着录制视频。
kg已经拍得差不多了，有其他摄影师愿意给流光拍摄场照、视频，他倒也乐得清闲，站在一旁和夏小悠聊天。
"我觉得，你要是能学到流光的这种表现力，即使其他方面有所不及，也足够成为优秀的ser了。"
kg将相机里流光的照片展现给夏小悠看，只一眼，就能看出她和流光的差距。
不光是天赋所在的颜值、身材，更重要的是神态和眼神。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流光在镜头前都能展现出绝佳的自信，目光炯炯、姿态优雅。
而kg又让夏小悠看了看自己昨天的原片作为对比，照片中的夏小悠显然就没有流光的那种张扬肆意的自信，眼神迷茫，带着些对镜头的恐惧。
同样是面对镜头，流光威风凛凛、气势十足，大多数时候，是由她在主导整个画面的美感，而夏小悠，则是被摄影师引导着，展现出旁人需要的姿态。
主导与被动之间，是实力和经验的差距，也是性格的差异。
要让胆小怯懦的夏小悠，学会流光的冷傲孤僻，那又谈何容易？
尽管如此，夏小悠在注意到kg语重心长，再看见他温文儒雅的脸上流露出的期盼之时，还是咬牙点了点头，"我尽力。"
她将目光放到流光身上，拿出来当初高考分析考题一样的专注，学习着流光在镜头下的表现，似乎想要将她的身影和姿态，刻进心底。
"我可是不让你成为流光第二，我是想要你成为更好的你自己。"
见夏小悠明显会错意的理解，kg无奈叹息，夏小悠听见他的声音，有些茫然，转过头来，盯着kg。
"每个人是不同的，要你成为第二个谁谁谁，那不是夸赞和期待，而是对你自身的否定。因此，我不希望你怀着'想要成为流光';这样的想法去效仿流光，你不妨去试着想想，如果不去学流光，你会成为什么样子。"
"人与人之间的不同，被称作差异，也可以当成每个人的特性。如果你为了旁人的期待，去抹杀掉原本的自己，那就算变得再好，对你自身来说，又有何意义？"
夏小悠开始懵了，她一直以为社团里的前辈们都希望自己能像流光那样，她也一直是这样去想的。
没想到kg的这一番话，直接否定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夏小悠一时间还未能消化掉kg话里的深意，就见kg仿佛想到了什么，额角有青筋隆起，看起来很焦虑的样子。
"再说了，我们社团可不需要第二个流光，只是一个，凭她那随心所欲、隔三差五搞事的个性，就够得头疼了。"
夏小悠默默点头，对此深表同意。
"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就不需要第二个我了？"
流光不知何时结束了拍摄，走到他们俩旁边，神情淡漠，语气随意之中带着点好奇。
"因为我们社团需要的是，更好的小悠啊。"
kg倒是很坦然地望着流光，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吐槽被当事人抓个正着。
流光早就习惯了他们时不时吐槽自己性格难搞，这是事实，只要是流光自己不乐意改变，他们说多少遍也不会有所变化。
"你说得也是，我还等着后浪推前浪呢。"
流光深深望了夏小悠一眼，眼中含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完全搞不懂状况的夏小悠被赋予了过多期待，以至于此刻在kg、流光身侧站着，都觉得压力山大。
带着这样的迷惑，第二天的漫展也结束了。
回到了宿舍的夏小悠，躺在从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着kg的话。
既欣喜于前辈对自己的认同，又开始迷茫到底要怎样才是更好的自己？
从最开始，流光在第一次去漫展的归途，就和她提过这个事情。
那时候的流光说过，"ser本身就是作品的一部分，如果你不了解过最好的自己是什么样，自然也无法有信心站上舞台，去展示你所喜欢的事物。"
到现在，kg所说的，"如果你为了旁人的期待，去抹杀掉原本的自己，那就算变得再好，对你自身来说，又有何意义？"
两位社长都在盼望着夏小悠能找到自己最好的状态，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
但作为平凡少女渡过了十八年人生的夏小悠，还真没去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换言之，就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排除了效仿流光的选项，让她去走自己的道路，那么，作为ser的夏小悠，会变得更好，或是更坏，都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带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夏小悠在愁绪中入睡，梦里有着一面镜子，她向里面看去，瞧见的是变成流光的自己在挣扎着撕下面皮，露出一张混沌、没有五官的面孔。
有些惊悚的画面，让她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在夏夜的蝉鸣声中，她第一次开始思考，如果spy这条路上没有了流光作为一直以来的方向，她会成为什么样的ser？
只是，她最初就是因为流光相遇，才选择成为ser。
对于夏小悠而言，要剥离流光的影响，去思考没有流光的未来，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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