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算不如天算 （1）

夏小悠期待已久的漫展，在遭遇了这样一个小插曲过后，已经没什么太大兴致了。

比起逛漫展，她更在意漪舟的心情。

好在有流光的陪伴，漪舟没多久又恢复了往常那种张扬明媚的笑容，见夏小悠没有继续逛展的打算，让她留守在摊位上，而自己则是拉着流光出去溜达。

夏小悠坐在摊位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偶尔有人在他们摊位前驻足，对社团海报上的照片发出惊叹，而后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夏小悠还是第一次单纯以玩为目的参与漫展，这次的感触和以往截然不同。

第一次去漫展时，她跟随着流光和丸子，带着学习观摩舞台剧表演为目的，前往隔壁市的漫展。

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兴奋地半夜睡不着觉，满脑子都在想着关于漫展的事情，在激动又忐忑的心情之下，跟随着流光他们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二次去漫展，就是他们舞台剧比赛的那一次了。

连续一个多月的排练，站在舞台上作为主角的压力感，拿到奖杯时内心升腾而起的喜悦，此时回想起来，仍旧记忆犹新。

第三次去漫展，也就是现在的这一次。

或许是因为没有具体的目标和个人计划，时间和精力充沛，夏小悠注意到了很多以往没去在意的事情。

以前在漫展上，忙着看舞台表演、参加比赛，都没有心思仔细去观察别的ser，新鲜感充斥了整个大脑，只顾着傻乐。

如今坐在摊位上偷偷打量来往人群之中的ser们，夏小悠的心态已然有了变化。

当时以萌新眼光看来，无比羡慕的ser们，在场的种种表现，在她的眼中也有了些瑕疵。

从造型、妆面来看，有的ser显然没怎么走心，刘海参差不齐，假发凌乱不堪，妆面的缺陷更甚，很多人的妆容并不是那么的符合人设，再加上浮粉和痘印，效果就更加一言难尽了。

从服装、道具来看，有的ser衣服有许多皱褶，看起来有种迷之廉价感，夏小悠还看到几个自己挺眼熟的人物角色ser，都没有带上与自己角色配套的道具。

偶尔有人叫住拍照，夏小悠看着他们在镜头前表现出的姿态，就和看到了当初全废萌新时期的自己一样，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能感受到他们作为ser在面对镜头的尴尬。

但也有妆容精致、假发造型细致、装备齐全的ser，时不时在人群现，只是这样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都聚集在光线明亮、适合拍照的摄影区。

同样是ser，可ser与ser之间，也有着不小的差距。

偶然有两个出同样角色，却不同水平的ser在同一片区出没，长相身材气质更好的那一位，才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而另一位，就算是出着同一个角色的同一个版本，但仍是无人问津，只是默默的在会场的角落里，和自己的几个亲友一起玩耍。

她还看见了很多不同番剧、游戏的主角在一个地方聚集着相谈甚欢，《黑塔利亚》的意大利和《王者荣耀》的一起边走边聊着晚上聚餐吃什么的画面，可能只有漫展才会出现了吧。

夏小悠正在心底默默吐槽着这种神奇场面的时候，流光一个人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她把袋子放在社团摊位的长桌上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递了一份给夏小悠，"漫展上吃的东西不多，你将就一下吧。"

夏小悠接过流光递过来的杯装饮料和炸鸡排、章鱼小丸子，在道谢的同时，忍不住问，"流光学姐，漪舟前辈呢？她怎么不见了？"

"她和她社团的朋友们去玩了，在摄影区那边拍场照和游场视频。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找她。"

流光随便吃了几口，大部分的食物都进了夏小悠的肚子。

她在应答的同时，再次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着她的写稿大业，十指如飞，在键盘上起落，神情专注，丝毫不受外物所动。

要不是夏小悠能看见她是在忙着撰写文稿，就凭着流光那副认真的表情，恍然间还真会以为是叶修本尊降临，即使在漫展里也不忘继续打荣耀。

夏小悠也不好去打扰她，默默坐在流光身旁，继续打量着漫展中来回走动的人群，直到流光忙完之后主动开口。

"你不去玩吗？"

听见流光的问话，夏小悠斟酌着字词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我总觉得，漫展好像都是一个样子，之前那两次漫展见识到的东西都和现在看见的大同小异。"

"你是想说，你觉得漫展没什么意思吧？"

流光听出了夏小悠委婉语句背后的潜台词，耿直地拆穿了她的掩饰，在夏小悠的尴尬之中，她坦然接上了一句，"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去惯了漫展的ser，挺多都是这种想法，你也不是例外。"

夏小悠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ser愿意来？"

每出一次s，背后付出的心血和金钱累积起来，对于这群大多在初中到大学阶段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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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对于漫展已经司空见惯，那为何还要继续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呢？

"漫展对于每个ser的意义都是不同的。就拿我们社团里的人举例，新人们在漫展上是为了追求新鲜感体验spy，而像是我们社团里面的几个老成员，就各有区别了。"

"像是丸子、羽毛这种，漫展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可以和志趣相投的同好交流、认识新的朋友、尽情玩乐。对于kg、月影而言，他们可以在漫展上通过给人拍场照、化妆，磨练个人技术。"

"至于我自己，如果不是有熟人相约，一般情况下，已经提不起来漫展的兴趣了。漫展对于我来说，只是和一些熟人叙旧的机会，而不巧的是，我的熟人没几个。"

夏小悠能听得出流光言辞之间的孤寂，就如同流光所说，漫展或许对于她真的没什么吸引力了。

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是坐在社团摊帮忙看东西，借着笔记本电脑处理着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而发了一天呆的夏小悠此刻，也忍不住开始思考，漫展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以前是有舞台比赛作为目标，如今没有了这个目标之后，来漫展和逛街并无不同。

她不是羽毛、丸子那种类型，活泼开朗善于交际。

也并非像kg、月影这样，为了提高自身专业水平而不断地找机会磨砺自己。

她倒是有点像流光，在茫茫人海中像是个旁观者，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沉默。

但她也不同于流光，流光自身就是个发光体，即使同样保持沉默，也有人主动上前找她搭讪、合影、交流，更多的时候，夏小悠只是坐在摊位上，看着人流从少到多，又从多变少。

还没怎么想明白漫展对她的意义，时间就已经去了大半，等她吃完了流光带回来的食物，就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在游场中途，抛下她去游戏区玩了个痛快的羽毛，此刻也终于想起来自己作为ser，还带着夏小悠作为cp，从人群之中穿过，回到了绮梦s社的社团摊位上。

"哇！流光你偏心，有吃的都不叫我！"羽毛看见社团摊位上残留的食物包装袋，气鼓鼓地抱怨着，"我打了几小时游戏，饿死了！"

"你也知道你打了好几个小时游戏啊？你cp在摊位上枯坐一天了。"

流光递了杯自己没喝的饮料给羽毛，在收拾着摊位上的垃圾的同时，瞥了羽毛一眼，替夏小悠打抱不平。

"羽毛学姐"夏小悠有点幽怨，出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明明是一起出《蔷薇少女》大正浪漫风的苍星石翠星石这对双子人偶cp，可羽毛丢下自己就跑去玩了大半天，眼看着漫展都要结束了，她们还没一起正经游过场。

自己从想象中相亲相爱的双子人偶，变成了被独自抛下的可怜虫，夏小悠有点欲哭无泪。

接收到夏小悠委屈巴巴的眼神，羽毛有点惭愧，干笑了两声提出了弥补办法，"要不，我们去摄影区看能不能蹭几张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