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在台上 墙在台下（7）

夏小悠跟着月影由远至近走到那群人旁边，发现他们还在为着什么事情争论不休，汉服社的三人大有舌战群儒的姿态毫不畏惧国学社人多势众，而那位国学社的指导老师正忙着居中调和，试图平息事态。

她们一头雾水，正想找人弄清楚他们争吵的缘由，却发现spy分部的其余人在角落里仿佛置身事外。

唯有羽毛对于这场辩论有着格外密切的关注，甚至跃跃欲试，要不是kg拉着她，此刻怕是已经掺合进去了。

等走近了，夏小悠才听见kg正在低声劝说着羽毛，"别人社团之间的事情，你还是少参与比较好。我们待会就要上台了，少招惹是非为妙。"

"可是这不光是社团的事情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知山穿山就是不对的！"

羽毛睁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怒气，径直望着不远处正在辩驳中的汉服社三人，此刻恨不得替他们摇旗呐喊，以壮士气。

"这又是怎么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他们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吵成这样？"月影连声追问着，纳闷地望向kg和羽毛。

作为汉服社的成员，她对此自然有着比羽毛更为热切的关注，此刻更是希望能够马上搞清楚原因，好上前助他们一臂之力。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国学社的那群人看了视频后，觉得向彤他们的衣服好看，舞台效果好。问他们哪里买的多少钱，下次带他们一起。"

"结果没想到，他们好心把自己买衣服的店家和价格报给他们以后，其中有人说，花这么多钱买衣服，不值得，于是去搜了一圈，找了些山寨店铺。指着手机开玩笑说，汉服社那几个人是不是傻，有便宜的不买偏偏要去买贵的。"

丸子凑到月影和夏小悠身旁，轻声为她们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

"然后他们就生气了？"夏小悠有些迷茫，一时间弄不懂他们生气的点在哪里。"同样的东西在有得选情况下，买便宜的不是很正常吗？"

羽毛听见夏小悠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是气着了，清脆的嗓音在此刻变得分外尖细嘹亮，"不一样！山寨和正版相比，当然是山寨便宜了！但是，山寨和正版本质上就不是一样的东西！"

说着，她还随手一指坐在角落里正塞着耳机靠着墙闭目养神的流光，冲着夏小悠说着，"山寨和正版的区别，就像你和流光一样大！你现在知道了吗？"

认识这么久以来，羽毛虽然偶尔脾气暴躁，冲动易怒，但从来未曾像今天这样，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对夏小悠说话，还用夏小悠最为在意的事情来刺伤她。

夏小悠一时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茫然了片刻后，在羽毛几乎是训斥的话语中沉默，有些委屈看了她一眼却又不敢继续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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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冷静点。那么凶干嘛？对自己人也要客气点。小悠都要被你吓哭了。"月影连忙拉着羽毛阻止她继续安抚着，生怕她冲动之下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你够了啊，一码事情归一码，别说话这么过分行吗？"丸子对此也颇有怨言，他们这群人是习惯了羽毛偶尔的冲动任性，但并不代表会无条件的包容，再怎么也得有分寸。

"羽毛，你别老是有脾气就对着别人闹，有话好好说，你是前辈，收敛一点脾气。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kg望着热血上头的羽毛，语重心长劝说着。

羽毛愣住，方才的怒火已然消散，眼里有许多情绪流转着，化作深浅不一的光影消散，最终变作了对夏小悠的歉意，她拉起夏小悠的手，低声期期艾艾说着。

"好吧我错了，小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吗？"

"没事。"夏小悠欣然接受，对羽毛露出一丝有些勉强的怯懦笑容。

羽毛眼巴巴地望着正在试图以一己之力说服国学社众人的汉服社三人，嘴里还是忍不住呢喃着。

"可是山寨和正版真是不一样啊，做工、设计、版型、方方面面。

更何况，如果没有人支持原创，支持正版，那迟早有天，世界上就再没有创新和发展了。

多少游戏就是死在千篇一律上，又有多少原创者因为山寨而丧失动力"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别人。

别总想着跳起来挥舞着刀斧反抗，与其歇斯底里地怒吼把旁人都吓走，不如学着采用温和些的方式将旁人说服。"kg轻声劝解着，希望羽毛能看开些。

而羽毛仍是固执己见地辩驳着，精致小巧的脸上满是不甘，"可是，如果没有坚决明确的抵制态度，随波逐流下去，难道要等到再没有人去做原创的东西以后，再跳出来喊一句'原创已死';?

但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旁人几句轻飘飘的感叹又能有什么作用？"

月影挽住羽毛的手臂，脸上挂着浅笑，温温柔柔地说着，"你有正义感没问题，我也支持你。

但是啊，也要分清楚场合啊。向彤他们，可不会像你这样咋咋呼呼的，你看，要是他们这样的话，杜老师就不是帮忙调和，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去教务处了。"

她说着，同时示意羽毛认真看看汉服社的那三人是如何与国学社的十二人辩驳的。

夏小悠也跟着仔细聆听着，这才发现，虽然他们看起来是在热烈争论着，但他们言辞始终留有分寸，说话间并没有如同羽毛平时遇见动漫社那群人时候的针锋相对，更多是在尽量用对方能够理解的言辞去与对方沟通。

她们刚到的时候，那位杜老师还皱着眉头站在两拨人之间生怕他们一言不和开始闹事。

现在，他似乎已经放下心，见spy分部的众人都望着他们那边，杜老师还笑着冲他们挥手示意，显然没什么大问题。

这也是月影没有急着过去帮忙，而选择带夏小悠回到spy分部众人身边咨询事态的原因。

"你们聊够了没？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我们了。"一直在靠墙闭目养神的流光突然开口提醒着，清冽的声音响起，双眼睁开直视着spy分部的众人，墨玉似的瞳眸中迸发出光彩。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可是有正事的，不能一直关心着同盟友人的处境，而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回过神后，他们没再去过多关注汉服社的情况，纷纷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配件、假发有无遗漏、松脱，是否需要修正。

毕竟，在月影看来，他们似乎游刃有余，也轮不到他们操心，倒不如多去想想他们自己的事情。

"我去趟洗手间，小悠你陪我一起去。"

正当夏小悠忙着检查自己的准备情况，还想打开手机再复习一遍舞蹈动作的时候，流光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走。

她有些诧异，为什么学姐们都爱拉着自己一起去洗手间？这又是什么特殊的技能训练吗？还是说，这是她们对自己关怀的体现方式？

虽然满心疑惑，但她却并没有拒绝，或者说流光也根本没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夏小悠留意到，流光刚才分明有些欲言又止，大概是有话要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