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在台上 墙在台下（6）

报幕结束后，等汉服社的四人同国学社的十二人一起根据主持人引导上台，当音乐响起，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场分外尴尬的表演。

月影、向彤、刘文浩、谢辰阳四人站在台前，根据音乐节拍翩翩起舞。

而国学社的十二人人则是站在较后的位置，四人一组，站成三排。他们一手拿书，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目视前方，齐声朗诵。

台前汉服社四人踩着音乐节点，却又跟不上他们朗诵的断句，台后国学社十二人只顾着自己抑扬顿挫，却毫不在乎配乐节奏。

单看舞蹈，衣饰华美动作优雅大气；单听诗词朗诵，声音洪亮气势磅礴。

然而两者合并在一起，却像是一台电脑同时双开了游戏和动画，两种毫无关联的嘈杂音效混合，最终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奇异效果。

趁着候场的空闲，羽毛拉着夏小悠跟丸子从休息室和舞台侧面之间的过道，悄溜到观众席，观摩着汉服社的演出。

流光和kg则是留在后台休息室同负责舞台表演的老师、学生会成员核对着他们上台的时长和需要的灯光、led画面、背景音乐等。

在丸子的提议下，他们穿着一身s服，冒着众人的围观，特地找了个录进整个舞台全景的僻静位置。

"你们想象一下，这像不像是我平时在补番，羽毛在打游戏，然后我们俩个都开外放那种效果？啧啧啧，这音效完全对不上，后面那群哥们还不如高歌一曲鹅鹅鹅呢。"

丸子录着录着，突然转过脸冲着身后的夏小悠吐槽着，脸上颇有几分无奈。

"别吧，其实他们念得也挺好的，就是不太搭调。"羽毛给出了极为中肯的评价，夏小悠默默点头。

丸子叹着气，皱起眉头，"得了吧，那是你没注意听，国学社那十二人里面某一位可能有点嗨过头了，都嚎破音了。"

"哪有啊，我怎么没听出来？"羽毛顿时来了兴致，张望着，时不时侧耳聆听，试图找出丸子所说的那人，集中注意力之后，还真让她听出来了。

"还真有啊？我的天，好像还越来越大声哎。"

"你要不要猜猜看是第几排的第几个？我觉得是中间那排的。"丸子百无聊赖地打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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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都能听出来？"羽毛一脸惊讶，丸子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特地空出一只手揉了一把羽毛的脑袋，"请你用你那机智聪明的小脑袋好好想想，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你当我会听声辨位啊？"

"你个骗子！逗我很好玩吗？别摸我的头，会变矮的！"

羽毛恼怒于丸子的戏弄，拍开了他的手，踮起脚伸出双手，刚想报复回去，却惊觉丸子头上除了假发之外还戴了顶蓝色帽子，堪堪用一字夹固定在假发上，承受的外力太大就会掉落。

羽毛心念一动，想起不能影响接下来的登台表演，只能收回已经举起的手臂，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夏小悠在一旁围观着两位前辈的吵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音乐停下了，舞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汉服社四人与国学社十二人一同到台前鞠躬，依次退场。

她看到已经走下舞台的月影在过道处冲着他们招手，似乎是叫他们过去，于是夏小悠拉了拉丸子的衣角，指着月影的位置，轻声提醒着，"丸子学长，月影学姐好像在叫我们回去休息室。"

闻言，丸子和羽毛抬头，朝着夏小悠指的方向，月影正站在那儿等他们。

三人再次努力在不打扰到其余人的情况下，从观众席溜到了舞台附近的过道，然而即使是这样，因为他们这一身打扮，也难免被一些师生多看了几眼，还有人低声和身旁的朋友讨论着。

夏小悠轻手轻脚地跟在前辈身后，隐约间她的余光还能瞥见有几盏手机闪光灯在他们身后亮起，一瞬又熄灭，依稀还能听到几句压低了的声音。

"那是什么？"

"应该是spy吧？"

"我们学校还有玩spy的？真神奇。"

旁人的讨论听不出好恶，却仍让内向胆怯的她感受到了旁人的过多关注，只觉得那些好奇的目光令她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等走到了舞台过道处与月影汇合，一同回到了休息室之后，夏小悠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悠你满脸通红的，看起来比我这个刚下舞台的人还紧张。"月影见她第一眼，就觉着有些奇怪，拉过夏小悠的手，攥在手心安抚着。

因月影的话，不光是spy分部的众人，就连汉服社的三人目光此刻都在夏小悠脸上聚集。

"我没事，对了！月影学姐，丸子学长录了视频，你要不要看看？"

为了逃避前辈们过度关怀的视线，夏小悠连忙转移了话题，试图将月影的关注引导到丸子身上去。没料想到，她这一句话月影还没怎么在意，倒是引起了国学社一行人的注意。

他们本就离得不远，听见夏小悠这话，十二个人穿着红黑影楼装的国学社成员，与一名约莫五十岁上下，鬓角发丝花白，着一身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发型梳得一丝不乱的男老师一同走了过来。

人多势众又来势汹汹，把他们都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找麻烦的。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纠结着不知要如何开口时，那位老师发话了，脸上笑容还挺和蔼可亲的，"同学，我是国学社的指导老师，刚才的表演，你们是有录像是吗？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夏小悠连连摆手，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紧张到直发抖，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丸子，"没有，啊，不是，录了，但不是我录的丸子学长"

丸子见她一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模样，在人群的包围中就差瑟瑟发抖了，连忙掏出手机调出视频，递给那位老师，替夏小悠解围。

"老师，是我录的，手机有点小，你们将就着传着看吧。"

"没事，谢谢。"那老师笑呵呵地接过手机，与其余人围坐在一起观看着自己社团学生们的演出。

月影借着这个空档将夏小悠拉出了人群包围圈，拎着自己的s服让夏小悠陪着她一同去卫生间换衣服。

等月影换好衣服从卫生间一出来，她和夏小悠有说有笑地一同走到原本众人聚集的位置，却发现那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汉服社的三人与国学社的十二人分立两边，彼此都在据理力争，空气中一股浓厚的火药味，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