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纷乱

反反复复折腾了半宿的夏染直到天明都没有半点的睡意，整个人倒是更加憔悴了不少，瘦弱的样子更加单薄。

夏染一晚上没睡是有原因的，她的心里还隐隐有个地方始终无法睡着，她说不清那是一种愤怒还是一种不甘心，也说不清那是一种期待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一晚上，她的房间里没有想起熟悉的脚步声，同样的也没有人在她办税不睡的状态下抚摸她的额头，或者在她的耳边耳鬓厮磨般让人心痛地耳语。

分明，从前的时候她的心脏还会随着那些话意思是地轻轻颤动，但是时至今日，她再也找不到那种又痛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只是心里一块地方保持凉凉的状态，像是一块被人曾经精心修葺后又抛弃过的土地，原本贫瘠，繁花开极一时，她便以为那是未来的盛世。

但他终究和自己是以一桩孽缘开头，所以……日至今日，谁也说不清，到底应该怪谁了。

夏染睁着眼睛，半晌有昏昏沉沉睡去，熬资历浮现的，居然是很遥远很遥远，并且细小得无一伦比的一些瞬间——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从混混沌沌的痛与快感中惊醒过来，在他身下呜呜咽咽，那时候入目的第一眼，除了惊恐，似乎还有着一层更深的感受在里面。

他是冷峻而耀眼的，冰冷而致命的。

他粗声的喘息像是混沌的大河在从她身上咆哮，带着风里一丝醉人的情迷穿体而过，她和他第一眼的四目相对，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短暂而稍纵即逝的惊讶……与惊艳。

“做我的女人吧，要多少钱，自己写。”

他开口的第一句是这个。

这样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他和她这样的人之间呢？

他和她本来就该毫无交集，他高高在上，她平凡若尘埃。

他贵气多金，她身无所倚。

他冷血薄情，而她温软如晨。

他阅人无数，她形如白纸。

……明明是那样一个过分而卑鄙的男人啊，为什么在那之后，她还会觉得，他眼底的熠熠星光在流淌，像是流动的粼粼河水一样，会在深舍业无人的夜里，肆无忌惮的悲伤呢？

“夏染。”

“夏染？”

“夏染……”

“夏染，你过来。”

每一声属于他的叫唤，发福都如他的字一样，带着独一无二的风骨和劲道，不一样的口吻和意味，从他那低低的，磁磁的，万恶的嗓子里发出来，慵懒得像是冰封上的刀刃，明明照旧依旧是冷酷的，但是由于上面沾着凛冽魅惑致命的血意，反倒凭生温柔来。

秦逸说，“夏染，你是毒。”

他是一个吸毒的人，没有毒品活不下去，所以她无所不用极其，折断她的双翅，打断她的双腿，即使那双吃胖飞起来的时候像是天使般明媚阳光，那双腿跳起舞来像是冰上的芭蕾般美妙无双，他也狠心摘去。

“夏染，你只能是我的。”

“你住手！你放手！我不是你的，我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死也不是！”

“不，你是我的，夏染，你明明还爱我，没了我，你有妖怎么活？”

“秦逸在这样的我，让我自己感到恶心！！！”她在那里嘶声力竭，“秦逸，你放我走！有本事你真的打断我的腿，否则任何时候，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离开你的身边！”

“那又怎么样？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要入会一遍遍把你抓回来，一遍遍让你在我身下承欢，至于你的腿……我还喜欢被这双腿紧紧地夹着，舍不得打断……”

“你……”

更多额话，更多的争执，汪汪埋没在一片封缄的吻痕里。

那些迷乱的梦，像是一场场的电影，他说过的那些话，像是一句句死也磨不平的台词，让人能痛一辈子。

“姐，等我以后上完大学参加工作，我回转好多好多的钱，买一个可以给你养花的大房子，还要一个奶奶可以晒太阳的大院子，咱们仨啊，幸幸福福生活在一起。”

“笨蛋，你以后啊，顾好自己就好啦，你想想，你还要结婚生子，姐不是也要结婚嫁人吗？大房子就不用了，给奶奶买个舒适的小房子就行，别瞎花钱。”

“诶诶姐，怎么回事瞎花钱呢，我相信我以后一定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的，不用你当明星这辛苦，在外面抛头露面还要看人眼色，姐，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受欺负的，你也千万别让人欺负你，否则我跟他没完！”

“我又不做什么坏事，怎么会被人欺负呢？放心吧，以后等你长大成年了呀，姐什么都听你的~”

“好！”

……

那个“好”字回答得信誓旦旦，只是时过境迁，她最终坠入了一张不该坠入的情网，以至于一次次伤害林洛辰，死神之忤逆他的好意，林洛辰那伤心悲愤的模样……她忘不掉。

“洛辰……我不能离开……”

“我不能走。”

“洛辰，对不起。”

林洛辰骂她：“夏染，你怎么这么贱！”

怎么这么贱？

夏染，你早该看清楚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怎样的男人，你早该知道这样的男人危险如罂粟，难以和他相守一生，为什么明知危险，还要飞蛾扑火呢？

你有什么东西足以让他爱上你？

你有什么东西足以让他沉溺于你？

你有什么东西留住他，让他肯为你放下一切，肯为你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

……都没有。

他爱的不止一个女人，他睡的不止一个女人，你只不过是在把自己放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故作清高，告诉自己说，即使没有秦逸，你也还能随时抽身离开，不眷不念，不会痛不会舍不得。

你还是不是提醒自己这是在做戏，坚信自己不会掉入戏里永无翻身之日，可事实上，戏乱情迷。她早已找不见最开始那个对什么都疏离能秦逸抽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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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水面离，夏染的梦境一点也不平稳，脑子里闪过纷纷乱乱的画面，有奶奶的，有林洛辰的，有秦逸的，还有张怀远的，凌默的。

所有的人现在走向了这昂的一种当口，不知道是因谁而起，也不知道是因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