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败品

娱乐圈子里这话挑明了谁脸上也不好看。郑经理觉得夏染就是个不开化的榆木脑袋，空长着一张潜力股的脸，点也不醒，他拧着眉重重敲击着桌子：

“你说张怀老师，你不知道张怀心里，你就是个失败品？！”

夏染再次呆住。

张怀是曙光的资深星探前辈了，眼光毒辣，挑中过太多平地惊雷起的大明星。当年走在大街上，张怀也是一眼相中人群中的少女夏染……

只是夏染对他来说，算是个失败品，哦，不半成品。因为她还很年轻。

——不温不火的二线明星，经常不接受经纪人给她安排的各种赚足噱头的炒作。就像是一个拒绝被人开发的矿藏。她的经纪人戴想想为此操碎了一地玻璃心。

矿藏不能卖钱，谁又真的稀罕？

……

夏染昏昏沉沉走出公司，早晨明艳的朝阳照在她苍白精致的小脸上，像是白色卡纸。

和郑文凯吵了一架，郑文凯最后暴涨在办公室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炸响：

“想告我是吧？告啊！你就看看这官司一闹，你以后明星这条路上还怎么混，你告！要解约是吧，解啊！……要不是曙光，你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地铁角落里发传单，你家里那个谁的病用的手术费，还不知道要你卖几次！”

夏染抬眼，伸手抹去眼角边的水渍，她败了，她争不过现实。

家里奶奶的病，林洛辰的学费……一家三口，作为家里顶梁柱的她，根本别无选择。

夏染打开手机，十五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凌默。

她突然觉得心里很乱，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没等她想完，手机就又一次响了起来，凌默温暖的笑容在屏幕上跳动着。

“小染，打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接，有什么事吗？”他的言语间是显而易见的关切，却不见一丝一毫的责备和埋怨。

“没事啦……我们昨天晚上开庆祝会，我喝多了，就睡着了。”抑制着心里翻涌的情绪，夏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酒量不好，胃也不好，让你少喝点你不听。”

只有跟她说话的时候，这个凌氏集团的少董才会少有地絮叨。“今天看了你的行程表，下午应该有空。回家记得喝点胃药，黄盒子那个，三颗。”

“嗯嗯，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比小孩子还要让我操心啊。”男人宠溺地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着凌默醇厚的声音，夏染泪水一滴一滴，早已蜿蜒了满脸。

这个男人照顾她比照顾自己还勤快，对她的日程记得比他自己的日程还牢；他很尊重她，从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爱她，在她没准备好的时候，一直同意留到婚后。

可现在……她把自己丢了。

夏染狼狈地拭着泪，可浓重的鼻音还是没有躲过凌默的耳朵。“怎么了？是不是又踢被子感冒了？我现在来看你？”

“没，刚才吃了辣椒……你别来，说好了你不能来探班的。”

夏染一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啊，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导演喊我了，我去了——”

“好吧。”凌默那边无奈的声音，他的小女人，实在太要强了。“好好照顾自己，咱们的约会，别忘了哦。”

约会……

她现在，凌默还要不要她？

……

下午五点，繁华的购物中心。

染一身休闲装站在南口，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

低调的灰色卡宴稳稳地停在夏染面前，凌默的助理朝她熟稔地一笑，夏染迅速地上了车。

凌默是凌氏的少主，偌大的商业帝国的掌舵人。为了保护夏染，也因为夏染的坚持，他一直不曾公开跟夏染的关系。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凡见面，都是前后脚。

殊不知，一亮更为低调的dt在夏染那辆车离开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

林荫餐厅。

这是两人常来的的一家高级餐厅，环境清雅，内部布置犹如森林。包间，凌默没有看菜单，就点了夏染最爱吃的菜。

“眼睛怎么了？”她涂了很多眼霜，打了很多粉底还是遮不住的微肿眼眶，凌默一眼就看到了，藏无可藏。

“呃，公司不是被圣远收购了吗？圣远换新总裁了，这边相应的很多工作有调整，睡眠不够，我揉了好久……”夏染的声音小小的，有些不自然地掩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等待训斥。

“圣远……”凌默低声噙着这个名字，眼底划过一丝失神，像是想起什么遥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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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轻轻抚过夏染的发，她的头发很软，捏在手中柔柔的如海藻一般。“总是这么迷糊啊……看来我要尽快把你娶回家，才能好照顾你了。”

“……”

夏染不言，感动在心底流淌，前天晚上的事却像根刺……扎在她的心里拔不出来。

“对了，她的菜里不要加香菇和菌类。”凌默冲着侍者吩咐。

她是过敏体质，不能吃这些，一些发病的食物，他都一一记着。菜很美味，都是她喜欢的，就连眼前的男人，也是啊。

夏染怔神，这样的幸福，她还能不能够拥有？

“小染，你今天吃的很少，是不是不舒服？”凌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细微之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夏染轻轻摇头，突然问起他另一个事情：“凌默，你说结婚。如果……如果结婚，你会在意你的妻子是个处女吗？”

凌默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刀叉，抬起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那几秒的时间，夏染从未觉得如此漫长而令人煎熬。

夏染一根神经紧绷着，绷得宛如一根头发丝。凌默会说什么？凌默是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会愿意……接受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吗？倘若不接受，她是不是该向他坦白，就此自知，永远地远离他？

凌默却突然噗嗤一笑，莞尔犹如春风过境：“夏染小姐，你是不是终于开始考虑，嫁给我这件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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