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意味着舍弃,舍弃以往的不成熟,舍弃性格中不够世故的部分,舍弃对未来无意义却在当下始终纠缠着思绪的小烦恼小落魄。最终所有的成长都是褪去那一层青涩的皮,改头换面,被塑造成殊途同归的成熟。
在成年的界限边缘左右的少年少女们,是那么地相似——她们讨厌被世界改变,被人群同化,却又总幻想着自己能够改变世界,改变他人——特别是自己在意的人。
红白当天的彩排,也是最后一次彩排,随着时间的临近,压抑感越发厚重。因为是首次登台,那根压力的弦绷得也越发紧实,只是有些东西越是在意,往往越会出错。
总会有成员跳错了动作,明明私下里同一个舞蹈动作练过不知道多少遍几乎快形成了肌肉记忆,登上那个舞台,心中还是无法避免的恐慌。台下除了staff大半空置的座位上,似乎已经坐满了观众,视线的压迫感让很多成员想到初次见面会时的紧张。
川后跳错了好几个动作,没人去苛责她。那只是几个并不明显的小动作而已,而且她站在最后的位置,正式拍摄中保持移动的摄像机不会停留很久,小失误很难被察觉,再说,哪有完美的表演呢,更何况是多人舞蹈。
排练结束后,回休息室的路上,桥本就是这么安慰她的,可没办法,川后好像并不吃这一套。
“我也跳错了动作,别太在意,就算是直播也会进行镜头切换的,察觉不对导播会迅速把镜头移开的。”
“那万一出现了比较大的失误呢?”川后问。
“哪能出现大失误啊,”桥本笑道,“我们都排练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
“可总会有预料外的状况发生啊。”
“比如?”
“真夏突然在舞台上摔倒了,之类的。”
“……”桥本手放在下巴上,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安心了。老实说,这事发生的概率还真的不低。
落在后面的秋元打了个喷嚏。
“就算是真夏也该明白这种做这种事要分场合的吧,”桥本不确定地说道,“大概。”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话中的语气,基本上已经默认了秋元的摔跤技是可以自我控制的。
“为什么娜娜敏这么淡定呢。”
“心理素质的原因吧。”
“不愧是月九女优,心理素质真好。”川后感叹。
“喂。”桥本哭笑不得。
13年7月,他参演了富士电视台的月九剧,虽然只是戏份不重的配角,可成员偶尔还是会拿这件事调侃她,特别是川后,动不动就叫她月九女优个性派女优之类的外号。
川后只比小飞鸟大五个月,和年上组的关系很好,特别是桥本和深川。当初桥本搬出宿舍住进公寓时,第一个招待的就是川后。即便是到现在,去过桥本家做客的成员屈指可数。不像五更家,基本上一期成员都去过一次,虽然是被生驹擅自邀请的。
“果然当红女优是没办法理解我这种小人物的心情。”川后摇头叹气。
“我可是好心。”
“明明麦麦就更擅长安慰别人。”
“要不你去找你的圣母,看对方怎么开导你。”桥本没好气地说。
虽然桥本和深川目前处于类似于和解的状态,但提到对方的名字,桥本还是稍微有些余悸,但她很擅长把这点小微妙掩埋进心底。
“麦麦的话,好像留在后面。”前方的卫藤回过头来,“南乡桑叫住她好像有什么事……”
只是,后半句还没说完,川后已经噔噔噔地踩着步子往后跑了。
“急什么,麦麦又不会跑掉。”桥本担心她撞到其他成员,或是staff。
“阳菜酱,还是和麦麦更亲近啊。”卫藤说。
“毕竟以前好长一段时间护送她上学嘛,”桥本说道,“有点像监护人一样的身份。”
“娜娜敏不也送过吗,和麦麦一起。”
“isa你说的是合宿刚结束,还没搬出去各自找公寓住的时候吧。”
见对方点头,桥本稍微陷进回忆中。
熹微的晨光中,深川一下子扯掉桥本身上的被子,她蜷缩着身子,发出意义不明的哀叹,冷的不行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子,一边揉着眼眶一边抱怨深川起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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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早了,平时这个时间都已经出门了,你看阳菜酱都过来了。”
“娜娜敏,快点啦,迟到我又要被扣学分了。”
“没关系的,作为一名大学生我给你一句忠告,学分总有机会补的,但懒觉少睡一次都是人生的损失。”
“娜娜敏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阳菜酱本来出勤就够呛,别再怂恿她了。快起来,不是你之前说想和我一起送她上学吗。”
“好啦好啦,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再起。”
“不行,现在就起!”
……
桥本不是那种喜欢沉湎于过去的人,可最近,她总是很容易地就陷入到回忆中,连抵抗的念头都很难浮现。
按理说,乐于缅怀过去的人,大多对现实不满,只好从回忆中吸收灵魂缺失的养分。可她究竟对什么不满呢。
桥本朝卫藤笑了笑,不再想这个问题。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