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已经被五更消灭了,即使中元再怎么抱怨,事情已成定局,回天乏术。
然而当中元拖着疲惫的身体唉声叹气地回来时,却并没有提蛋糕的事。
五更直到现在还不明就里。
中元的那个妹妹似乎是叫做铃香,擅自地推门进来,擅自地受到惊吓,擅自地跑开,擅自地发脾气。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操作,搞得中元精疲力尽。
五更倒是为中元小小地默哀,摊上这个麻烦的妹妹,每天不知道会操多少心。换位思考,要是五更的弟弟这么闹情绪,她早一个巴掌扇过去了,哪里有他放肆的余地。
中元一口咬定刚才将五更扑倒的事纯属意外,看她执拗的样子,大有五更不信便舍身明志的决心。迫于她散发出的异常魄力,五更只好点头。
妹妹还在发着脾气,可中元也不能就这样把五更丢在房间里不管。她和五更商量,约好了明早在训练室集合特训后,便把五更送到家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昏黄一片,再过不久就会完全暗下来。路灯已经提前点亮,向远方延伸。
“……实在不好意思,”中元倚在门边,轻声道歉,“我没想到铃香她今天这么早回来。”
她回头往客厅看了一眼,“如果铃香没生气的话,我倒是可以留你住宿一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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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啦,我打车回去就好,很快的。”五更不在意地笑笑。
中元几次欲言又止。
客厅里传来重重的哼声。然后,铃香一路踢踏着玩偶拖鞋跑过来,发尾左摇右摆。她来到中元身边,抱住她的手臂,身子整个贴在姐姐身上,示威地盯着五更看。
中元为难地看了眼突然开始撒娇的妹妹,有些无奈,只好朝五更挥手再见。
门关上的前一刻,铃香伸出小脑袋,突然对着五更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有我在你没任何机会的,趁早放弃吧,小豆丁!”
说完,急急忙忙地关上了门。
五更猝不及防被小豆丁这个称呼刺了一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上一个这么说她的还是整日矮子矮子挂在嘴边的小飞鸟,五更自认为对付这种小屁孩也算有几分心得体会,决心下次再见时,绝对让这个臭小鬼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嗯?好像她俩年纪差不多大才对。
五更没细想,沿着街道出了住宅区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回家。
说来也怪,之前帮若月拦下过激饭,今天又帮中元赶走跟踪狂,她感觉自己快成了乃木坂的恶劣饭事件处理专家。
(ex){}&/如今,亲眼见到五更跳舞的姿态,中元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何会跳得那么的吃力。
全神贯注的五更在舞蹈中并没有在意过其他人,中元现在就站在她眼前,可她从始至终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视线,哪怕一瞬。这种极度专注的状态说得好听点叫全身心投入,说得难听点就是眼里没有任何人。
这种状态在很多的艺术家身上都有体现,流传后世的世界名作大多都是在这种状态下完成的。正是因为有这种绝对自我的创作过程在,艺术家才能倾其所有的创作出当下最巅峰的作品流传后世。
可舞蹈不一样,舞蹈不是通过过程完成的作品,因为舞蹈的过程就是作品本身。它更多地侧重于表演,需要与其他人的互动,与观众与同伴,团体舞更要强调舞蹈的整体性。
五更以一个创作者的心态带领着一群表演者进行舞蹈,难怪会显得格格不入。
证据就是,五更所跳的舞大体上与上野老师教授的动作一样,只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五更更加的细腻,也更加的个性化。
这并没有多玄妙,同一套动作,不同的人来演绎总会有细微的差别,因为每个人的动作习惯不同。有些人天生手臂灵活,所以展臂时能够以一个更加开放的幅度打开,有些人生来身体僵硬,但若是力量感出色,也可以把这个优势带入到动作中加以凸显。
一个剑术流派教出的弟子,大多擅长不同招式,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这个流派的一员,而不是分离出的单独个体。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细微的差别在团体舞蹈中反而会增添许多的趣味性,同一套动作,不同个性的舞者以不同的方式加以表现,正是团体舞中多样性与统一性相结合的体现。
可五更是个异类。
她做的太好了。
从舞蹈的大框架中延伸出的细枝末节,她处理的太过于自然而然恰到好处,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个舞蹈就应该这样跳,就像一道发散思维的训练题被规定了唯一的正确答案,出了这个范围便是错误。
由五更这个正确答案在前面领舞,她身边的成员自然不自觉的跟着模仿,造成的结果就是除极度自我的五更外,全团成员都丧失了自己的个性,成为了只知道跟随五更舞蹈的人偶。
用那种不适合自己的动作进行舞蹈,也难怪会过度地消耗体力。
在一群不自觉重复模仿的人偶中,五更看起来就像是操纵这出人偶剧的支配者,而这也正是上野菜奈把五更比喻成暴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