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嫲嫲上前送言嘉嘉和言蓁蓁两个:“二位小姐,老奴送二位回房。”
言嘉嘉坐在言夫人身边,垂首假装没听到。她还想看个究竟,到底是谁对段氏下手。
如果是看最终谁受益,怕是大哥那个红袖添香。
如果是大嫂不喜欢言蓁蓁那泥腿子,这拿自己做诱饵,未免得不偿失。
难道是言蓁蓁故意只带一个丫鬟,她其余三个丫头做的手脚,为了陷害自己?
言嘉嘉赖着不走,言蓁蓁满心疑惑,难道这其中还有门道?言嘉嘉不走,她也不能走:“林嫲嫲,稍微等会我和二姐姐再回去,总得叫我们知道大嫂安然无恙。”
言夫人深以为然,她看着言蓁蓁和言嘉嘉欣慰的道:“知道你们两个疼你们的嫂嫂,林嫲嫲,你去请府医过来。”
早有人请了府医过来,更有人通知了言伯和,他毕竟是公爹,不好去问儿媳妇,只好叫张管事去把言清喊回来。段氏怀的是言家头一胎四世孙,全家都在意的紧。
连老太师都惊动了:“阿舟,要不,你去看看?”
舟伯欠了欠身:“老太爷,三小姐那边请来了大夫人,林嫲嫲和苏嫲嫲,老奴去打听,不合时宜。”
“你都不去,难道老夫去打听就合时宜?”老太师拿起一边的拐杖顿了顿地面:“段氏这一手引蛇出洞用的极好,只不过有些冒险了,但愿没伤到我那小玄孙。”
“如今来担心也晚了,就怕大老爷拿这个做筏子借机发挥把蓁蓁小姐送回乡下,老奴看他和大少爷都不喜蓁蓁小姐。”舟伯说道:“嘉嘉小姐的小动作那么明显,他们都看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当局者迷了,这是蠢。我一直在等他们父子两个主动跟我说,还蓁蓁真实名分。”老太师微微叹气:“如今这占了鸠巢的雀,牵扯甚广,倒不是那么容易打发了。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少不得还得老东西们亲自出手。”
舟伯在一边恭敬的道:“那还不是老太爷您爱护后辈?”
老太师抬手点了点舟伯,话锋一转:“定国公夫人送来的教习嫲嫲到了吗?”
舟伯回道:“已经候着了,随时能进府。”
老太师颔首……
雅清苑里,府医被请来给段氏把脉,所有人都注视着府医的动作,等着他回话。
院子里仍是乌泱泱,乱哄哄的。
琪花抱着手在她房里冷眼瞧着外面,屋外的竹架上晾着段氏的鞋,她又瞧了一眼尚余小半桶的白油:“这一次叫你侥幸,我就不信下一次,你还能侥幸逃脱。”
没人注意琪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围着段氏。
“少夫人只是受了些惊,稍后我开点保胎的药,再开一点安神静心的药,安心休养些时日自然无恙。”府医把完脉,所得结论与苏嫲嫲说的一般无二。
言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苏嫲嫲,你帮我送下府医出去,顺便把府医开的药带回来,叫旁人,我也不放心。”苏嫲嫲是伺候过她那个公主婆婆的老人,最是严苛公允不过,眼里不揉半粒沙子,这种给段氏入口的药,只有懂药理的苏嫲嫲去,她才真的放心。
苏嫲嫲自是不会推脱,引着府医出门。
言清衣服未换,急冲冲走进来:“雅兰,你好好的怎么摔了?”他得了父亲的通知,说是段氏在自己院子里滑了一跤,当即和学府的先生告了假就急急赶回来了。
段氏看他急的满头是汗的焦急模样,忍不住委屈的道:“我邀请了几个妹妹来院子做客,走出院子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人在地上泼了白油,我……我没站稳……”
言蓁蓁的额角一跳。大嫂早不提晚不提白油的事情,这时候提?
和她想法一样的是言嘉嘉,她先是一愣,随即眼里涌起惊喜,大嫂段氏也不喜欢言蓁蓁,这次应该能把言蓁蓁这泥腿子赶出言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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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害长房长孙。
这罪名足以让言蓁蓁在言府无立足之地。
只有滚回乡下,继续做泥腿子。
“白油?”言清猛地看向言蓁蓁,之前言蓁蓁对姚卿云发狠话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你看我做什么?”言蓁蓁纳闷,大嫂摔倒了,这便宜大哥不去想办法找出泼油的人,盯着她做什么?
难不成言清以为这白油是她泼的不成?
笑话啊,段氏段雅兰是她亲大嫂,大嫂肚子是她亲侄儿亲侄女,她就是真混蛋,也不会向自己亲人下手。
“是你对不对?你看家里人都喜爱嘉嘉,不喜爱你,你就故意作恶对吧?”言清怒目瞪着言蓁蓁,眼里的怒火似乎把言蓁蓁吞没似得。
一旁的言嘉嘉极力掩饰眼里的喜色,她疑惑的道:“大哥,不能是蓁蓁妹妹吧?刚刚我们一起来的,大嫂滑倒的时候,我们也在一起。没有看到蓁蓁妹妹额外拿什么东西啊。”
“她要是拿东西,你能看到?你看她腰里的东西。”言清指向言蓁蓁腰间的袋子。那里鼓鼓囊囊的,很是可疑。
言蓁蓁腰上常常挂着一个袋子,从不离身。
言清指着的就是那个袋子。
言蓁蓁低头看了一眼腰上的袋子:“我若是拿出来,跟白油无关,你怎么说?”
“你倒是拿出来,看了和白油无关再说。”言清盛怒之下,上前就来拽言蓁蓁腰上的袋子:“如果你问心无愧,就拿出来给母亲看看,你腰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言蓁蓁一手捂住腰间,身形一闪:“我偏不给你看。”
言夫人皱眉看着这一幕,沉声道:“清儿,你这是做什么?儿媳妇又没说是你妹妹做的。”
言清当然知道不是言蓁蓁做的,言蓁蓁腰间的东西从她回家就一直挂着,不规则的的形状明显不是能装白油的物事,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事情闹大,言蓁蓁在整个家里不讨喜,段氏说出三妹妹的时候,他就想利用这一点,祖父是三公,又有赫赫战功,如今守在边境的将领多是他的旧部,言家是决不能沾沾半点党争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