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沉着脸,顺着灯笼的光看清楚众人围着的人:“青竹?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青竹颓然的瘫倒在地,看清楚围在自己周身密密匝匝的人,她就知道今天不会善了。
“夏云,给母亲搬把椅子。”言蓁蓁吩咐夏云,刚刚赶回来的秋云抢先道:“奴婢去搬。”
秋云搬来椅子,林嫲嫲扶着言夫人坐下:“秋云,你们院子里怎么不掌灯?黑灯瞎火的?”
“林嫲嫲,是小姐吩咐的,说是这样最容易招贼惦记。”秋云道:“没想到刚刚准备上灯了,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言蓁蓁抬手制止秋云:“娘亲,我的大黄已经被她们害死了,这又来对我的二黄下手,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了。不然叫别人以为,我这个三小姐就是最好捏的软柿子,什么人都想骑我头上,刚刚这小贼,居然怪我不掌灯,害她黑灯瞎火走错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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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灯掌起来,再去把二小姐喊来,这是她的大丫头,我要处理她的大丫头,她必须在场。”言夫人面无表情,言蓁蓁的每一句话都令她心里震怒无比,同时一阵阵酸涩。
言嘉嘉很快在翠竹和青栀的陪同下前来:“娘亲,这是怎么了?”
言夫人冷着脸,不发一言。
言嘉嘉看清地上瘫软的人,诧异的道:“青竹,你不是跟我请假去浣衣坊看你母亲去了吗?你你怎么在这里?”
言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原来这丫头来这这里偷你妹妹的狗,不是你的授意。”
“娘亲,女儿怎么会叫青竹在这种事情?她是女儿的大丫头,一言一行代表女儿,如果女儿派她如此行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言嘉嘉赶紧辩解,她对上言蓁蓁满是嘲弄之色的脸,凄楚的喊了声:“妹妹,你想想,这么浅显易见的事情,我要是这么做,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派青竹来的吗?”
“说的很有道理,万一你就是故意而为之呢?”言蓁蓁哼了一声,抬手指着青竹:“青竹,你说。是不是你们小姐派你来的。”
青竹瘫软在地上,一条手臂还在狗嘴里被死死的咬着,她听到言嘉嘉说的话,就知道自己被言嘉嘉放弃了:“奴婢,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是小姐的授意。”
“青竹,我自认对你不薄,你——”言嘉嘉上前一步,似是害怕二黄,又急急后退开:“你为何要吃里扒外?”
言夫人拍拍言嘉嘉:“娘知道你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这种背主的奴才,交给娘来打发。”
言嘉嘉心地善良?言蓁蓁差点真是没笑出来,她还没回府的时候,言嘉嘉就给她安排了一出出好戏,还能叫别人自杀翻供,这等人物会是心地善良之辈?“娘,这种背主的奴才要怎么打发?”
“嘉嘉,蓁蓁,你们好好学着,还有你们——”言夫人环视四周:“青竹这背主的丫头的下场,希望你们一个个的以后都引以为鉴。”
四周一片恭敬应声:“是!”
地上的青竹颤抖的更厉害了,整个人比秋天的树叶抖的还要厉害:“夫人,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谁敢向言夫人给一个丫鬟求情?
之前言蓁蓁的院子才遭过贼,这贼子还没查到,青竹被当场拿住。
言蓁蓁倒是敢,可她不想,这青竹也害了大黄的罪人之一,她早想收拾这青竹了,既然青竹自己送到她手里,不当场打死她,已经是她良善了:“上次你们害死了大黄,就轻轻揭过了,这次又来,别说轻轻揭过,就是谁来求情,我头一个不许。”
“之前大黄发狂的事情,已经揭过了,揭过的事情就不提了,先听娘亲怎么处理这背主奴才。”言嘉嘉打断言蓁蓁的絮叨,提起前篇的话,那事跟他少不了关系,此时青竹的事情,决不能牵扯前事。
“大黄一条狗命就不是命了?高高拿起,轻轻揭过,你想的容易。”言蓁蓁站到言夫人另一侧,与言嘉嘉对望,言嘉嘉白日来送簪子,晚上派最得力的大丫头偷偷摸摸的来她的院子。
一般人都是想,言嘉嘉不会派大丫头在这种事,言嘉嘉偏偏每次反其道行之。
反而没人相信言嘉嘉会做这种事。
“如果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药,我就是给你求也要给你求来。姐姐不知道你如此心爱那大黄。”言嘉嘉委屈极了:“好妹妹,你再说下去,做姐姐的就要无地自容了,你想叫姐姐怎么办么?”
此时松鹤院里已经掌起了灯!
灯火通明之下,言嘉嘉一脸的委屈,满眼泪光莹莹。
“那你剃度出家,日夜替我的大黄祈福!”言蓁蓁看到言嘉嘉的可怜模样,心头就是叫一阵腻烦,腻烦里还有一丝隐忍的火气。
“娘亲!”言嘉嘉委屈的扑到言夫人腿边。
言夫人摸着言嘉嘉的头顶,柔声细气里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绑了!”
林嫲嫲叫了几个粗使婆子,二黄死死咬住青竹,露出一脸凶相,一时间谁也不敢靠近二黄和青竹。
“夫人,三小姐这狗很凶啊,奴婢们不敢靠近。”林嫲嫲禀告道。
“蓁蓁,叫你的狗放开她,有娘和这么多人在,她跑不了!”言夫人转头对言蓁蓁柔声道:“放心,有娘在呢。”
言夫人对这个泥腿子的温柔,言嘉嘉听的非常不舒服,她盯着言蓁蓁看了片刻,转而看向青竹。
青竹的目光垂下。
“二黄!”言蓁蓁叫了一声,一声令下,二黄松开嘴,围着言蓁蓁呵着气。
此时林嫲嫲才敢和几个粗使婆子上前把青竹捆了个结结实实:“背主的东西,就是叫你死一万次,都是便宜你了。”
“要是你母亲知道你做这么丢人之事,只怕老脸都要埋进裤裆里。”
四周一片指责青竹的声音,青竹是家生子,林嫲嫲和家里稍微上点年纪的婆子们,哪个不认识她们?
青竹垂下头,嘤嘤哭了起来:“夫人,三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她被捆的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