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说马小花的父亲动了手术了,手术效果还不错,只要后期不发生病变,应该可以活很长时间。
在挂了这个电话之后,我拨通了马小花的手机,她过了很久才接,第一句话就是说:“我知道那些钱……是你的,因为我帮你买的基金,账号上全都空了,你现在给了我,你身无分文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莫名其妙地难过了一下,随即,我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话:“你不用感谢我,反正这笔钱,我也只是借给你而已。”
如我所料,说完这句话以后,她的语气轻松了许多:“好的,我报了一个烘培班,准备做私人甜品店,我会努力挣钱还你的。”
“嗯,加油!”我轻轻地说,挂断了电话。真的,挂断电话以后,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眼看着就到了十月底,该离开的一天还是来了!这一天,闲云居士很早就回来了,我卖弄着给他展示了一下砂锅里炖的绿豆炖排骨,绿豆是我无意间在山里发现的,而排骨是闲云居士昨天从山下带来的。这段时间,我的厨艺长进了不少,做的东西比之前好吃了很多。
反正待在山里,无聊的时间尽琢磨吃的事了……闲云居士默默地喝了一碗汤,我托腮看着他,等着他评价呢,他却说了一句话:“明天早上,就下山吧,你该做最后一单的任务了。”
我很想问他最后一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不会说,我也傲娇地仰着头,状作无所谓地收拾起了我的东西。
大概因为我跟着阿婆在青石镇住了十年的原因吧!这段时间在山上,其实生活得很习惯了,忽然要离开,其实是有些不舍的。
这天晚上,我最后一次去观望了南谷峰的任务,我在南谷峰东侧的学校里看到今天的主角时,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女孩子,刚刚十二三岁的样子,这样的孩子能有什么罪孽?
这明显的是正在上晚自习,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埋头写作业,这女孩竟来晚了,当她站在门口喊报到的时间,我听见了教室里传出的奚落笑声,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微胖的、留着土气短刘海、穿着老式衬衣的女孩,明白了大家取笑她的原因。
她的脸颊一片漆黑,眉毛似乎也被烧焦了,走近一点近,睫毛都是光秃秃的,这女孩是家里着火了吗?
讲台的老师任她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才放她进去,这女孩如释重负,赶紧低着头进了教室。她急走几步,在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中,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刚刚坐下,同桌的女孩就寄过来了一张纸条:“魏华,你这脸上怎么了?”
那个叫魏华的胖女孩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地写起字来:“今天我爸妈没回来,家里煤熄了,我生火的时候说倒点煤油,结果倒成了汽油,所以把眉毛这些烧了。”
“我的天!还好没烧到脸,太吓人了吧。”同桌的小个子女生回道,离她近了一些,我才发现这个女生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浮肿,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时,讲台上的老师说起话来:“我们现在,把昨天考的月考卷纸发一下,这次考试全班最高分95,最低分37。蒋桐桐,85……”
这时,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走了上去,老师一个一个念起了分数,很快轮到了魏华旁的女孩,原来她叫刘小琴,成绩也不怎么样,67分。
“魏华,37分。”老师喊出了这个分数后,全班哄地一下笑了起来,那女老师砰地一声拍了拍讲台:“笑什么笑!就是这个分数,拖了全班的后腿,我们班这次月考语文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一!这月的流动红旗泡汤了!”
魏华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踏着小碎步走到讲台,刚要伸手去接试卷时,老师一下子把那张卷纸扯了个稀巴烂:“今天晚上回去,这张卷纸抄十遍,包括作文。而且,我要看到正确的答案。明天早上要是抄不完的话,你就不用来上学了!”
魏华唯唯诺诺地点点头,逃离了讲台,躲回自己的位置上,木然地发起呆来。似乎这一幕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她正在发待,同桌小琴的纸条又传了过来:“今晚你咋办?十遍啊!我把卷纸借给你啊!”
魏华无力地点点头,小琴马上把卷纸递了过去,魏华面无表情地拿出作业本开始抄起题来,她不管对的错的,都一起抄,眼睛愣愣的,纯粹就是机械的动作,唯一的优点是字迹还算整齐,虽然有些一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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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胖胖的女孩看着呆呆的,胖胖笨笨的穿着也很土气,看刚刚的样子,她人缘似乎也不是太好。学校里大概就是这样,成绩不好的孩子总是不受人待见,这个小琴因为是她在班上唯一的朋友吧!
尽管她一直没停,到了晚自习放学的时候,也只抄了不到三遍,而今天的作业也没时间写,我看见她的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放学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教室里的同学都迅速地收拾了,冲了出去,剩下小琴和魏华两人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小琴同情地说:“今晚咋办?你晚上的作业还没完,要不你明天早上早点来抄我的。”
“嗯,好的,小琴。”魏华想要笑一笑,挤了半天挤出来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两人落在人群最后走到校门口,校门口全是接孩子的家长,这两个孩子却无人接,两人默默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小琴,你爸不是说这个月带你去省城开药吗?”魏华说。
小琴叹了口气:“我爸说他们上月还没发工资,等发了再说,我估计我的病再控制不了,明年就要退学了……”
“小琴……”魏华的声音有些难过。
我正疑惑着这个叫小琴的得了什么病时,我身边的闲云居士轻声说:“肾病综合症。”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她看起来面目浮肿了,原来竟是肾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