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时,秦志明苦笑起来:“可惜了那傅家小姐,她容貌不差,看着性格也温柔,活生生地便宜了江育远那小子。而我呢,不但抱不了美人归,还得跟着鞍前马后地替他招呼客人。你说说,我惨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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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可是感觉这秦志明倒是还有自知之明,把攀权附贵说得这么光明磊落,这厚脸皮我竟有点欣赏……
我用眼神显示他说下去,他倒也没迟疑,很快说出了最关键的内容:“也许是我天生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吧,他们结婚没多久,双双死去,傅家老爷看我一表人材、性格通透,也就收了我为义子,我在这栋房子里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一直活到了寿终正寝。”
此时,他的故事应该是讲完了,我警惕地看着他,唯恐他像傅梅宪和江育远两人一样,激动地攻击过来,我已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可是,他完全没有半分激动,嘴里淡淡地说:“人的命运上天自有定数的,如果让江育远来接管傅家生意,他那温吞懦弱的性子也成不了大事。而我呢?”
他邪气地一笑:“我让傅家的生意在短短的十年间翻了两翻,其实上天早就在傅梅宪抛绣球的那天就注定了一切,姑娘,你说是吧?”
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装作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样。
“既是如此……”他长腿一蹬,站了起来,深情地凝视着我:“你要不要和我共享傅家富贵,成就一段良缘佳话?”
我马上后退了一步,我能跟一个死了多年的老鬼成就什么佳话?这秦志明真是撩妹撩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我咳了一声摆了摆手:“不、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慢慢荡秋千吧!”
我说完拔腿就跑,身后传来了他的呼喊:“别走啊!我还想听你的故……”
话到此处,就没了声音,我惊讶地回头看去,看见他就像破碎在风中的沙砾一样,正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慢慢地消失了!
眨眼之间,院子里的秦志明不见了踪影,只有那生满了铁锈的秋千架仍在微微晃动……消失得可真快啊!料想傅梅宪和江育远也是这样消失在空气中的吧?
这是第三个故事了,我又迅速掏出笔记本,记了下来。揣好本子以后,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应该是有足够的时间……
“姑娘,你是我们傅小姐的客人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了起来!
我猛然回头,看见了一个模样古怪的鬼魂!那是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她穿着斜开襟的蓝花袄衫,下身是一条同色的裤子,比我足足矮了半个头,声音也很年轻,可是那张脸和身体……
容颜憔悴到了极点!双眼无神,皮肤黯淡,嘴唇如白纸一般,身体也是干枯瘦弱,薄如纸片!
“你究竟是不是我们傅小姐的客人?”她见我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我咽了一下口水:“是,我是她的同学。”
她冲我弯了弯腰:“我们傅小姐在楼上呢,我带你上去吧。”
说完她转身就往楼梯走,我惊慌了一下,上去干嘛?被两只鬼围堵吗?于是我马上说道:“谢谢你,我想在楼下坐一会儿,你……你要不要给我讲讲故事啊?”
她张开毫无血色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我倒是真有一个故事要讲,可我不知道,你敢不敢听?”
我犹豫了两秒钟,马上回答:“当然是敢的,你不需要顾虑什么。”
这个女孩弯起嘴角,似乎是想笑,可是那笑容却格外勉强,她指着院子中的石凳对我说:“小姐你坐吧。”
我马上摆手:“我不坐,我想站一会儿。你坐下讲吧!”
她有些尴尬地说:“主人和客人不坐,哪有仆人坐的道理?”
然后,她慢慢讲起了她的故事:
她叫小香,自小家境贫困,半卖半送到了傅家,傅家为人宽容,傅小姐性子也好,日子倒也过得不错。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傅小姐就到了说亲的年龄,傅家太太说等小姐一成亲,也给她找个婆家,小香自是满怀感激。
可是这傅家小姐的婚事却成了难事,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有说定下来,为此事,傅家老爷和太太也是愁眉不展,后来,他们想了一个绣球招亲的方法。
在这一天,傅小姐很快就选定了自己的意中人,那是一个憨厚敦实的小伙子,傅家人对此很是满意,小香也真心为傅小姐高兴,可是这傅小姐看起来却不那么开心,大概是即将成亲的忐忑吧……
婚场当天,一直忙到了夜深,宾客才逐渐散去可是小香看到,傅家的新姑爷却一直被几个亲戚缠着喝酒,无法脱身她思忖着去后院告诉傅小姐一声,免得她等着心急。
她匆匆到了后院婚房,却看到里面的灯竟然熄了!两人还没挑喜帕,还没有喝交杯酒,怎么能熄灯,小香想着一定是傅家小姐等得不耐烦了,自己吹灯睡觉了。
她犹豫了半响,准备敲门说上一声,刚刚走近,忽然发现门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吓了一跳,急忙退到后面的柱子后面,看清了从房中走出来了一个人!他走到门口,又退了回去,两人在房中说起了话来,隔得太远,听不清说些什么。
那个人看着很是面熟,好像是新姑爷的一个同学,长得很是俊秀高大的一个男人!
可是他怎么会从小姐房中走出?小香心慌得很,不敢再看下去,赶紧溜下楼去,刚刚走到楼下,就遇到了酒醉归来的姑爷!
“小、小香?你不伺候你家小姐,站在这里干嘛?”新姑爷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问她。
小香不敢答话,行了个礼就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屋。
小香讲完这番话以后,脸上浮现出了愁苦之色:“你一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新姑爷喝得太多,醉死在了床上……你也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