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断断续续说完了这些后,那枝烟也燃到了尽头。
“这不,我都打算开走了,又接到你们电话,唉,于心不忍又开回来了。”师傅把烟头按熄,扔出窗外,重新发动了汽车。
龚子贺疑惑地问:“那我们上车时,你开那么快干啥?头都撞晕了!”
师傅打开车窗,呸地吐出一口痰来:“那女人一直跟着你们过来的,你们知道不?就离你们五米远的样子,我要是不开快点,就跟着我们上车了!”
他话一说完,我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冷颤,惊恐地往车后望去。
“没有了,没有跟来了!妈的,吓死人了!以后给我再多钱,我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呸,晦气!”师傅骂骂咧咧着。
我两只手握在一起,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上的关节,心中后怕得很!
然后,我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我飞快地问道:“师傅,那女人有颗痣?长在什么地方?”
“脸上嘛,还是颗红痣。”他慢悠悠地说。
我差一点就惊呼出声,刚刚那女鬼就是孟老板的老婆?她人死了,阴魂却迟迟未离开,一直在这个地方吗?
我看着旁边转头看着我的龚子贺,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这件事,他也被惊着了一下,嘴唇紧紧地抿起,眉头紧皱地盯着窗外。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一路上,慌张的心情一直伴随着我回到那栋红砖房。我和龚子贺下了车,径直往单元楼门走去。
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了,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照着楼梯口。
“阿弃,明天,怎么办?”走到三楼时,龚子贺忽然回头问我。
我摇摇头:“你该干啥干啥吧,明天我再去店里晃荡一下,打探一下消息。”
“这样吧,你随时打我手机,我一直开机待命。”龚子贺一脸真诚。
我点点头:“行,你回去了,好晚了。”
我爬上四楼,打开房门,要进去时,看了看门口挂着的那个牌子,我摸着上面的几个字轻轻地摩挲起来,这些字还是马小花写上去的,可是现在,她在哪里?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就快要掉了下来,仔细想想,那天出事的本来应该是我啊!孟老板让我送货,若不是马小花跟着,现在她还活蹦乱跳好好的!
我没了力气,走回屋子,关了门就跌坐在了椅子上,好半天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我倒了一杯水,打开了电脑。
那个蓝色的海豚头像亮着的,我点开后,打了一句:“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他很快回了过来:“改论文呢,今天得通宵了。”
“你是学生吗?感觉大学生才需要写论文呢。”我问道。
“不是的,我是老师。”他说。
我对着那个头像沉默起来,老师吗?我小时候,也有过老师的,我记得有一位姓龙的老师教了我整整两年,那时她总是很惊奇我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认识那么多的字了。
我当时自豪地告诉她,我三岁的时候就识字了,四岁就能自己看书了。我现在都能想到她不可思议的模样。
可惜的是,那个老师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也没多久就离开了学校,变得无家可归……
叮地一声,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你照了鱼的照片吗?”
我把手放在键盘上,打下一句:“没有,可是我今天竟然听说有一种神奇的药,来自亚马逊森林,死去的人天天用它泡澡据说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真是匪夷所思!明天中午我就没事可做了,到时我再去图书馆查查资料去,你等我的消息吧。”他很快回了过来。
我马上答道:“我不是随时上qq,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你,1352025,你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他没有回答,头像也暗了下来,估计忙去了。我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关掉了电脑。
此后的几个小时,我一直无法入睡,心里一直想着马小花的事情,思来想去,我决定直接去找吴达春!他必定是知道什么内幕,包括王林芬的事,怎么也得问个究竟。
心里本已盘算好了,可是清晨的一个电话却来得很意外……
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愣了半天才接了起来:“孟老板?你有事?”
“咳咳,你昨天怎么没送工具来?”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一潭死水。
我傻眼起来,他还有脸问我有没有送工具?我想了想说:“马小花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没有见到她吗?”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现在来水族店吧,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我警惕起来。
他忽然笑了起来,这笑声从手机里面传出来沉闷得很:“你应该问我怎么知道你的电话的,来吧,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说完,他砰地一下挂了电话。
是的,我是存了孟老板的电话,但是我的号码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马小花、王萍、龚子贺,包括现在的踏血寻梅。
马小花在孟老板的手上毋庸置疑了,想必他查看了小花的手机,孟老板想要找的人,不是马小花,而是我……
我冷笑起来,洗了把脸,就跑下了楼。天气尚早,可是一楼的邻居们都已经起床了,秦姐正端着一大盆床单被套,在院子里的尼龙绳上晾晒着,她看见我后,满脸笑容:“妹儿,难得见你这么早出门,平时和你一起的那个丫头呢?”
我正想回答她,忽然瞥见楼梯口的两个指着我窃窃私语的老太太,她俩正嘀咕着什么,穿黑棉衣的老太太还边说边翻白眼,我暗自一笑,总是傍晚出门,深更半夜回家的人,连我都会怀疑她的工作,更何况她们。
“秦姐,我有点事,先走了。”我冲她笑笑,转身走出了院子。
我挤上了早班的公交车,一路赶往市中心。现在正是上班时候,车厢里挤满了拿着公文包和小挎包的男女,在车厢末尾,我伸手拉住车顶的吊环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竟忘了给龚子贺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