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往缝隙里窥探过去,孟老板温柔地为她擦干净脸,又把毛巾弄湿一点一点地为她擦起身上来,平日里看着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此时竟柔情至此,让人大跌眼镜!
而那个中年女子,手和头均是无力地垂了下去,本来鼓鼓的胸脯晃动了几下,耷拉在了一边,她的下腹部有一条扭曲的长长的疤痕,那一头焦黄色的头发随着孟老板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就像一堆枯草一般!
我仔细地盯着这个女人看了起来,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也没有,一动不动地躺在浴盆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很快,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她的皮肤,她的皮肤呈一种死灰之色,这颜色延续了全身,她似乎被这种浓浓的死气包围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极不正常!这很明显地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啊!
我紧盯着她的时候,孟老板忽然说话了:“达雅,这放寒假了,小军天天在家看电视也不是回事,你说,我们送他去补习班怎么样?”
那赤身裸体的中年女子仍是之前那副模样,孟老板却微微点头,似乎听清了她说的话一般,温柔地答道:“好的,听你的,学画画就行,画画对想象力和创造力有帮助,那我明天就去给他报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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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迅速回望了龚子贺一眼,从他的眼睛里,我清楚地看见了惊恐的自己,我声音很轻地问:“孟老板这是中了什么邪了?还是这死人另有蹊跷?”
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了砰的一声响!这声音来得忽然,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我们紧张不已,孟老板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谁?谁在外面?”
我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着龚子贺,他马上反应了过来,拉着我就往旁边的卧室闪去!
我们来不及思索,迅速躲进了床底,床底很久没有清理过了,随着我们的进入,堆积很久的灰尘一下子弥漫开来,呛得我直想打喷嚏,我马上捂住口鼻,安静得和龚子贺趴在床底,竖起耳朵倾听着屋外的情况。
只听见一阵咚咚的脚步声走到了屋外,然后忽然没有声音……再然后,我们这间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我紧张地盯着身边的龚子贺,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仍有光亮,他在黑暗中握住我的手,拍了两下以示安抚,可他的举动完全安抚不了我,因为我听见那个脚步声正向我们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只得闭紧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僵硬得不敢得半点动作,在这灰尘满迹的木床底下,听着那个声音由远至近……
身边的龚子贺他的紧张感比起我来好不到哪里去,从那刻意压抑住的粗重呼吸和微微颤抖的手臂就能感觉得到,但是他的手一直拽着我,肌肉崩得很紧,似乎做好了一个不对劲,拉起我就跑的准备!
我看到了一双脚在床边停了下来,那人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没发现什么,又缓缓地从屋子走了出去!
我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转向龚子贺,他愣了一下后,马上松开了我的手。
那脚步声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然后我听见了又是轻微地砰的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摔在地上的脸盆被重新捡起来的声音,这声音响后没多久,孟老板又重新走了回来,径直进了那间卧室!
我们趴了一会儿,见屋外没什么动静了,正想钻出来,忽然又听见了孟老板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一直朝走廊尽头走去。
他正打着电话:“不可能,我下午才放的鱼,怎么可能死了呢?你们是不是改了温度……我知道明天要开业,你不用催了,我马上过来一趟……知道了知道了,最多一个小时。我人在西山,你急也没用啊!”
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到了,再然后,我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发动声!等了好一会儿后,确定安全了,我才慢慢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埋着头从床底一点一点爬出来,我的头发晃在脑袋前面,挡住了整个脸,我爬到一半时,忽然发现不对劲!我的前面竟有一双光光的颤抖的脚丫!
我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对面也发出了一声锐利得几乎可以戳破玻璃的尖叫声来!
“鬼啊,鬼!”一个童声忽然响了起来,对面那个人影一下子转过身拔腿就往外面跑,却不知道跘到了什么地方,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他竟是一个小男孩,他穿着睡衣光着脚,俨然是之前卧室上躺着的那个小男孩!
龚子贺也爬了出来,惊呼道:“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我指了指地上:“他说我是鬼。”
那小男孩听见了这番对话后,忽然转过身来:“你、你不是鬼?你明明趴在那儿,长头发甩着爬呀爬,和贞子一样的!”
我无力地翻个白眼:“我哪里像鬼了?你这小娃,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吗?”
龚子贺轻笑了两声,拍了拍腿上的灰尘,扶起了门口那一脸茫然的孩子:“喂,小家伙,你是孟老板的儿子?你胆还不小啊,还敢看贞子啊?”
那男孩忽然甩开他的手:“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会在我家?”
龚子贺轻咳了两声:“我们是客人,来你家做客的客人,喊我们哥哥姐姐就行了,叔叔阿姨也勉强接受。”
“你们骗人!为什么半夜来做客?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去!”他说完,就要往屋外跑去。
我一把拉住了他:“小军,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来看你妈妈的。”
他愣了一会儿:“你们是我妈妈的朋友?”
我点点头:“因为你妈妈生病了,我们很担心。你爸又不让我们来看她,所以我们只有晚上偷偷地来,你别告诉你爸行吗?”
他半信半疑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道:“那你们知道我妈叫什么名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