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子迟赶来的时候,掀开车帘没看见蔚燃,侧头问已一旁挖淤泥的士兵,“公主呢?”
士兵指指一旁埋头干活的蔚燃,说不出话来。
蔚子迟顺着士兵手指的地方看去,只看见一个满身满脸都是泥的人在卖力的挖泥,他眉头微跳,犹豫片刻,又是嫌弃又是无奈的抓着领子把人揪起来。
老天爷,可千万别是蔚燃!
他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擦掉多余的泥水一看,不是蔚燃是谁?
她还有脸笑!
“你干什么呢?”
蔚燃扎着两只手,想找个东西扶一下,可被他提着领子,身子几乎是腾空的,够不着马车,又不敢用泥手去碰他被雨水冲刷的愈发锃亮的盔甲,尴尬的搓搓手上的泥道,“他们的法子不对,那样是不能把马车弄出来的,我我这不是下车教他们来着吗?”
蔚子迟简直想把她按在泥地里让她好好打个滚儿算了!
“你知道你是谁吗?”
“公主!”她答的铿锵有力,似乎一下找到了撑腰的盾牌,“我说大将军,你这么揪着公主的领子算是大不敬吧,快把本公主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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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理了?
蔚子迟揪着她的领子使劲往上提了一下,恨恨道,“真该给你个镜子照照,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我是手下没兵还是怎么着?用得着你亲自去挖泥?”
公主身份对他没用,蔚燃硬气了一阵,蔚子迟几句话她瞬间又怂了,“我这不是着急吗?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我又不嫌脏,一会儿洗洗就好了”
“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非得揪着你的耳朵跟你说才长记性是不是?”
蔚燃势弱,喏喏道,“我现在是公主了,你不能打我了。”
蔚子迟沉默半晌,就算真的能动手他也不会真的动手,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动手。
“前面有间空房,先去那里面等。”
蔚燃晃晃两条腿,“那你先放我下来。”
她现在已经够惨不忍睹的了,蔚子迟不难想象让她一个人走过去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无奈叹气,将人打横抱起来,迈开长腿,一步一步走的沉稳有力。
蔚燃在他臂弯里一动不敢动,她一身的泥,蔚子迟居然也不嫌弃,不过看他脸色铁青,应当已然在发作边缘,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走了两步,蔚燃隐隐有往下沉的趋势,蔚子迟目视前方,声音低哑,“想掉下去?”
“不想。”
“抱紧我!”
将军下达命令的预期,蔚燃伸出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双手在他身后紧紧握住,蔚子迟又把她往上提了提,两人之间真的就差面贴面了,蔚燃大气都不敢喘,僵硬的像樽木雕。
这房子应当是山上的猎户盖的,现在还不到打猎的季节,所以便空下了,里面还挺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简易的灶台,简简单单,一眼便能看全。
蔚燃甩甩身上的泥,一抹脸,面对蔚子迟时,居然还有些局促。
“你老实呆着别出去了,我去给你烧点儿热水,你先洗个澡,雨停之前,再敢出去,这一路你都别想再下来了。”